观棋在公主府大约呆了一个多月才启程去倭国,与他同行的除了卢长史,还有百十来个年龄不等的男女。
这些日子他们除了要学习倭国语言和风俗,还要时不时去校场学习防身术。
尤其是他与另外二十个有武学基础的人,课业更重。
据卢长史说,等到了倭国,他们这些人将会负责其他人的安全。
因为此行风险不可估计,得保证彼此的安全,尽量不损失人手。
毕竟每次最多只能安插几十个来个人过来,时间还不能确定。
这次的航行与上回不同,在海上航行了七天后,他们就遇到了台风,好几次船都快被凶猛的海水击穿,甚至灌满海水。
有一次差点被飓风掀翻,不过好在众人克服了恐惧,拼尽全力才勉强度过难关。
不过也因此折损了七八个人,其中五个还是他们公主府的人。
“卢长史,你怎么样!”观棋顾不上自己湿透的衣衫,快步走过去将一直尝试站起来,却一直失败的卢咏扶进船舱里。
“好像骨头裂了!”卢咏皱着眉看着自己耷拉着的左腿。
他之前在拉船帆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东西,当时只觉得痛,后来等一切过去了,才发现不太对劲。
“船上有医师没?”观棋担忧的看着。
“我自己会治,你去找块木板来!”这船上的医师只会治点头疼脑热,幸亏他以前无聊学过一点。
“然后去床底下找一个黄花梨的小木箱,里面有伤药,我教你弄...”卢咏接连发出指示。
“好了!”观棋找到了卢咏说的那些东西,一步步按他的说法将他的打理好,并给他绑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了”卢咏看着自己腿上那个大大的蝴蝶结,抽了抽嘴角,还是道出一声谢。
“卢长史客气了。”
因为这事,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在后面的那几天里,卢咏甚至还问过他和苏钦朝的事,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厮混在一起。
尤其是观棋的面相不像是那种媚上的人,他也有不少朋友养了娈童,但是那些人都和观棋不同。
“我和少爷啊,是我喜欢少爷,少爷迫于无奈才和我在一起的。”观棋将他和苏钦朝之间的事一一讲给卢咏听。
“啊,原来你那时候就喜欢上了苏郎将。”那么小就知道自己喜欢谁吗?
卢咏想了想九岁的自己,那时候他还只知道和朋友溜猫逗狗。
“嗯,我是真的喜欢少爷,可是现在要去倭国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少爷这次除了玉藕,还特地给他买了很多小玩意,想让他有需要的时候自行疏解。
可是,他最想要的还是少爷,没有少爷,这么多玩意又有什么用。
“...”卢长史沉吟了一会,才犹犹豫豫的告诉他:
“我来的时候特地问过公主,大约每五年就会替换一批人回来,到时候我帮你争取名额”
“真的吗?”观棋听了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五年啊,也不是很久,那时候他也不过才29岁。
...
那边观棋倒是高兴了,这边的苏钦朝可郁闷极了。
没有观棋他很多事都不习惯,再也没有人能给他做那些不方便的事了,每天回家也只有他一人一马。
而且,芸娘每个月安全期就那么几天,剩下的日子他真的很难熬,只能借着长枪泄火。
于是不明所以的苏家众人看了,只觉得苏钦朝练武越发勤勉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苏钦朝还在最近一次的金吾卫大比上,赢了上一级的诸卫羽林,得了大将军的赏赐。
“厉害!”沈邕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厉害啥,你天天练也能这样。”他不该赢人家的,哎!毕竟是上一级,万一给自己小鞋穿就麻烦了。
“我?我不行,我现在躺平了。”因着自家哥哥的事,他在同僚中颇有些抬不起头,他可不想过于努力扎别人的眼。
而且,他们沈家此时已经惹了圣上不满,还是老实待着的好。
“喝酒去吗?”苏钦朝收了长枪,递给底下的兵士,他心里有些郁闷打算去喝一杯。
“去!当然去!”反正现在天色还早,而且他不想回家面对那些乌烟瘴气。
“去新开的那家赵氏酒坊如何?”
“可以!”
于是两人都回了自己的值所,换了常服就去了那家开在不远处的赵氏酒坊。
待进了酒坊,两人各点了一坛掌柜介绍的好酒,又并几个下酒菜才坐在沿湖的包间喝了起来。
“哎,那是什么?”酒喝了一半,沈邕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
他看着湖上一处慢慢飘动白色的光点,使劲摇了摇头,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有个光点!”沈邕摇摇晃晃的指了指那处。
“哪里?”苏钦朝倒是还好,他喝的慢,眼下不过才第三杯。
他就着沈邕的手势,朝他指的地方看去,那哪是什么光点,那分明是个没穿衣服的人。
他赶紧将酒杯扔下,大声招呼店掌柜叫人打捞,自己则舒展了身子,几个腾跃间跃至那附近观察。
很明显,这个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他整个身体是倒伏在水中的,身上皮肤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