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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琳琅的这一桩事情,让陶允行已经不想多待,临走之时,端良也没有多留,只是拿了不少名贵的药材送给了白宁。

白宁谢过之后便收下,冷寒和苍月也跟着离开。

出了山谷,陶允行牵着白宁的手道:“本想带你多玩几天,却不料出了这档子事扫兴,你可恼了?”

白宁摇头,抬脚踢着脚下的石子,“我才不恼,你护着我便好了。”

白宁说的是真心话,她一开始就知道陶允行并非俗人,所以也知道自己将来肯定要面对各色的莺莺燕燕,可是陶允行都一心对自己了,在关键时刻还挺身保护自己了,自己要是再生气,干脆找块豆腐去撞死。

白宁牵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心里想的是这些,可陶允行心里却愧疚的很,他无比心烦那些整日赶也赶不走的麻烦,自己倒还好说,偏偏她们都将矛头指向白宁,陶允行只能尽全力的保护她。

看着白宁低头的样子,陶允行心里心疼的很,悄声道:“白宁,这里距上京不远,我带你去逛逛吧。”

白宁一愣,仰脸道:“真的?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陶允行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心里软软的,“真的。”

临时改了行程,一行人轻装简行的往上京的方向前去,坐在马车里,陶允行道:“上京有不少我旗下的产业,你想不想将宴宾楼的招牌打到上京来?”

白宁眼神亮晶晶的,“怎么,你肯割爱?”

陶允行笑着,“我的就是你的,你看上哪一处尽管说便是,我帮你安排。”

白宁听了这话,高兴得不行,忙不迭的点头,“好啊好啊。”

说着,又托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道:“一开始还是不要弄太大的店面,你随便找一个中等的给我就好,我派几个得力的大厨去……专门做红烧肉吧。”

陶允行点着头,“随你怎么做都好。”

白宁想了想,又道:“好,等我回去做个详细的计划,你派人去实施,我信得过你。”

陶允行轻笑,“承蒙信赖!小人不胜感激!”

白宁掩嘴笑,伸手拍了他一下,“好没正经!”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揽到他的怀里,陶允行低头熟悉的捕捉到她的红唇,大手托着她的后腰,极尽缠绵。

白宁被他吻得面色酡红,伸手欲要推开他,却被牢牢的钳制住向后弯曲,别在腰后。

陶允行不舍的离开她的唇,见白宁此刻面色通红,因为双手被桎梏住的原因身子微微后仰,优美的脖颈划出一道诱人的弧度,如此姿态实在让人血脉喷张。

“宁儿……”陶允行俯身,吻在她的脖颈处,轻轻的游移,到了她的耳根,轻轻舔舐。

白宁身子哆嗦,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开,陶允行却身子倏然一紧,低声道:“不要乱动!”

白宁急忙停住,只感觉臀下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隔着衣衫,却在传递着炙热的*,白宁再白痴也知道是什么,只好绷紧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好半晌,陶允行才松开白宁的身子,温柔的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以后是不是不该靠你太近?”

白宁眨着眼睛做无辜状,“随便你啊。”

陶允行咬牙,狠狠的在她的唇上用力的一吻,“小狐狸,明年可就十五了……”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白宁浅笑,“那是明年的事儿,再者,明年过了年我才是十五,你可还需要再多等等。”

陶允行伸手给她打理微乱的发丝,笑道:“你总能这般把握住我的命脉,我却偏偏没办法惩罚你,白宁,你真是我命中的一劫么?”

白宁摇头,笑着,“我可不知道,这事儿你得问你自己。”

陶允行低叹一声抱住她的身子,“若是一劫,我也认了!”

白宁听着,低低的叹一口气,没做声的伸手摸着他的手指。

距离上京的路程并不远,两人说话间便已经到了,陶允行让冷寒将马车赶到一处酒楼前,和白宁一起下了马车。

白宁站在繁华的京城大街上,忍不住四处观望,穿越而来,她可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首都的容貌,不得不说,这古代的首都就是繁华,道路比之淞南镇的道路宽出了几米不止,街道两旁全是商铺酒楼,大街上马车来往的很多,不少行走的,也都是锦衣华服。

是个有钱人出入的地方啊!

白宁连连赞叹,想到自己以后若是在这里开酒楼,岂不是可以赚的更多?

陶允行拉着她往酒楼里走去,白宁驻足观望,这是一座六层高的酒楼,占地面积很大,气势恢宏,若是放在淞南镇定是一道风景线,可是如今在京城这边,却不是很特殊。

陶允行带着白宁走了进去,白宁看见上面的牌匾上写了四个大字,“白鹤酒楼”。

进了酒楼里,便见大厅内整齐的摆放着几十张吃饭的桌子,桌子旁是配套的椅子,看起来像是上好的红木,脚底下铺着的是厚厚的毡毯,穿着干净利落的小二见来了人,急忙迎上去,“几位客官,可要吃点什么?小店二楼以上有上好的雅间。”

冷寒走在前头,将手里的玉佩在小二面前晃了晃,那小二急忙弯腰,神色愈发恭敬,“小的眼拙,没认出是贵客。”

冷寒摆手,“将掌柜的叫出来。”

小二急忙转身去叫,陶允行伸手给白宁将披风上的帷帽戴好,那掌柜的就已经笑着走了过来,“老身见过少主。”

陶允行淡淡道:“最顶层靠窗的雅间。”

那掌柜的急忙点头,见陶允行身边牵了一女子,不禁有些惊讶,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主子身边有女子啊。

不过看主子将这女子保护起来的模样,掌柜的心里也有数了。

两三层楼走上去也就罢了,可是若是五六层,只怕很多人都是不愿意走着上去的,白宁正疑惑古代没有电梯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就见陶允行已经带着自己走到尽头,那里停着几乘装饰华丽的软轿,前头引路的小二走上前说了几句话,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几人上前。

软轿两人一乘,内里铺着松软的锦缎,白宁坐了进去,笑道:“原来是坐软轿上去,我以为需要客人爬楼梯呢。”

陶允行但笑不语,轿夫都是特别训练过的,脚程很快,丝毫感觉不到颠簸。

下了软轿,白宁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六楼之上,六楼不同于大厅,墙壁被粉刷成了暗金色,显得典雅高贵,却不那么张扬,跟着引路的小二一直往里走,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那小二弯腰道:“少主里面请。”

陶允行带着白宁走了进去,屋子里燃着淡淡的熏香,左边是供客人休息用的软榻,中间是一张打磨的光滑的沉香木圆桌,晶莹剔透的珠子串成一大片的风帘挂在窗子前,隔开了一部分的空间,白宁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陶允行点了菜,那小二边点头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白宁笑着,“这儿可真是好看,比起我那宴宾楼的雅间,高档了不止一个档次。”

陶允行弯唇,伸手给她倒茶,“你喜欢,送给你如何?”

白宁一惊,睁大眼睛看向他,“阿允……你可是开玩笑呢?”

陶允行抿唇,“早说要给你一间铺子卖红烧肉!”

白宁砸着嘴,“可我说了要一间不用太大的,中型的就好啊。”

陶允行轻笑,双眸直直的看向她,“可是……这就是我旗下酒楼里最小的了。”

白宁掩嘴,脑袋里突然冒出两个字,“土豪!”

果断的土豪啊,最小的酒楼这么大?

白宁撇着嘴,托着下巴盈盈望向陶允行,“阿允,还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吃喝拉撒算了!”

“噗!”陶允行一下子没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白宁皱着眉,无心欣赏这种迷死人的笑容,丧气道:“我真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有钱!”

说着,又自顾自道:“也对,你送我的首饰都不是俗物,是我糊涂了!”

陶允行轻笑,“白宁,你可是要做天下第一富翁的人,这时候就打退堂鼓了?”

白宁摇头,看着他眨眼睛,“我没有……”

陶允行笑着,看着她道:“我说了,我的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

白宁弯唇,心里甜蜜蜜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陶允行点头,白宁笑着凑上前亲了他一口,“才不要,我要自己闯荡出一片天,瞧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陶允行点头,“我一直相信你!”

小二上了菜,白宁和陶允行便开始吃起来,不得不说这厨子的手艺的确不一般,两人吃完菜,小二又上了一道面点,白宁看着这鲤鱼形状的面点,笑道:“姜薯鲤鱼,不错。”

陶允行有些惊讶,“你竟然识得此物?”

白宁撇嘴,“怎么,很惊奇吗,姜薯鲤鱼我也会做,虽然他做的已经很好,可是选的面粉显然不是最精细的。”

白宁说着,拿着筷子夹了一筷,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不过好在这厨子手上的力道大,面团和薯泥融合的还算合拍,十分的话,他可以拿到八分了。”

陶允行笑着,“我这酒楼里的招牌菜,便是这一道姜薯鲤鱼,三年前皇上大寿,招选天下美食入驻宫宴,这一道姜薯鲤鱼拔得头筹,如今在你嘴里,却是只得八分,若是被酒楼那心高气傲的厨子听见了,只怕会找你拼命!”

白宁撇嘴,“我是实话实说,若是不服气,我也可以做一次,当众比试一番。”

陶允行笑着,给她夹菜,“你自是好的,我何曾说过你不如他,只是有些疑惑,这姜薯鲤鱼会做的人不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宁笑笑,“我知道的菜品多了去了,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人有两件宝!”

陶允行弯唇,点头道:“看来我是捡到了天下最好的宝贝!”

白宁不语,却是抿唇笑。

白鹤酒楼对面的窗户内,轩辕墨坐在窗前悠闲的抚琴,似乎是听到了某种熟悉的声音,轩辕墨指尖轻轻一收,双手按在琴弦之上,一旁的女子吓得急忙跪在地上。

轩辕墨淡淡的启唇,“无事,你坐吧。”

女子战战兢兢的直起身子,坐在凳子上。

轩辕墨闭上眼睛仔细的听着,半晌,才道:“潇潇,你帮我看一看,白鹤酒楼门口,现在可是有人?”

被唤作潇潇的女子往前走了几步,从窗子的缝隙往外看去,白鹤酒楼的门口处,白宁和陶允行正走了出来,潇潇急忙点头,“有人。”

轩辕墨轻轻的勾唇,“那女子,生得什么模样,穿的什么衣服,你看仔细了,详细的描述给我听。”

潇潇一愣,心里虽是疑惑,却也不敢违抗,伸出头去仔细的看了看,她有武功在身,即使隔得这么远,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直到白宁和陶允行上了马车,潇潇才放下帘子低声道:“二殿下,那女子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穿一身天青色的衣裙,绣白玉兰暗色的花纹,外穿雨过天晴色披风,皮肤白皙,脸蛋很小,双眸很亮……”

轩辕墨听着,轻轻的泛起一抹笑意,“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他慢慢的在脑海里想象着,与记忆中的那抹粉蓝色的身影重叠。

轩辕墨微笑着,指尖在琴弦上挑了一下,空灵的琴声悠然而出,让人心神愉悦。

原来她是这个样子的,轩辕墨心里不自觉的想起了去年在树林中的那一场遇见,那时候的他眼神微微有些光亮,只能模糊的瞧见一个粉蓝色的身影缩在网兜里,声音稚嫩清晰,仿若出谷的黄莺一般,这么多年,他杀的人不少,替他去死的人也不少,可是他却从来都不曾像那一日一样的担心,愤怒。

轩辕墨指尖灵活的在琴弦上游走,想起那一日的场景,想起那一天在屋子里两人的对话,以及最后抱住她身子时鼻尖传来的清香……

轩辕墨勾唇,指尖越发的顺溜,琴音空灵动人,一旁的潇潇都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地,被带入了进去。

轩辕墨的思绪越来越远,最后却定格在她被陶允行紧紧护在怀里的样子,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铮!’

琴弦断裂的声音传来,轩辕墨忽然叹口气,双手压在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潇潇,三皇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要小心,切勿泄露踪迹。”

潇潇急忙点头,轩辕墨仿佛无力了,淡淡道:“下去吧。”

等到屋门被关上,轩辕墨才猛地一掌拍在琴案之上,内力之深厚,将琴案生生震碎!

广袖一挥,轩辕墨倾身仰靠在软榻之上,薄唇勾起,淡漠的吐出两个字,“白宁!”

白宁与陶允行坐在马车之上,却是不知道轩辕墨的这一番事情,马车平稳的行驶着,白宁倚在车厢里翻看临走时端良给自己的东西,见不少都是名贵的稀有药材,不禁连连咂舌。

她前世经营的公司是连锁五星酒店,对美食有研究的她也对药材略微懂一点,看着这手上不凡的药材,白宁笑道:“阿允,师父这么大方,这么大的血蚌珠说送就送了!”

陶允行淡淡的看了一眼,见白宁玉白的小手握着那红色的蚌珠,十分的相得益彰,不由得笑道:“这血蚌珠可调理身体,也可做补药,此刻我却觉得不如给你镶到衣服上去,或是打磨成手链,都很好。”

白宁掩嘴,将蚌珠放进匣子里收好,笑道:“可千万别,我哪里有那么奢华,这千金难求的血蚌珠被我做了饰品,岂不是极大的浪费?”

陶允行微笑,“只要你喜欢,给你拿着摔个响声逗你一乐也是值得的。”

白宁心里不语,虽然对陶允行这种糟蹋东西的说法比较不敢苟同,可是却又忍不住窃喜。

虚荣心害死人啊!

前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白宁掀了轿帘去看,只见前头的街道旁正围了好多人,貌似是有新店开张。

苍月掀起轿帘,“少主,前头的路堵死了。”

陶允行也凑上前看了看,白宁却道:“阿允,咱们在这儿等等吧,这店铺新开张,说不定会有什么优惠。”

陶允行点点头,白宁便移了移身子,让陶允行也能看到。

开业的是一家药材铺,外头站着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丁家前阵子出了那档子事儿,这会儿还开业,你说这婆娘咋的这么不要脸呢?”

“可不是!我可听说了,这姓柳的婆娘把原配留下的孩子都卖了,自己个儿找了个野汉子帮着一起打理家事儿,啧啧……真是不要脸!”

“你说这婆娘咋的就能这么不害臊呢,听说当时就是个丫头,新夫人死了爬上老爷的床,这又把老爷害死!怎么都没找到证据……只能草草结案,可我听说啊,这婆娘跟大理寺的大官儿有一腿,所以才没被下大狱,还这么滋润的活着……”

白宁听着周围人说的话,不禁叹口气,陶允行关切道:“怎么忽然对这事儿有了兴趣?”

白宁叹口气道:“这家药铺以前的少当家,就是咱们宅子里的丁成,他就是被人卖出去做奴才的那个丁家少爷,我前些日子察觉出丁成的不一般,与他说话时他告诉我的,如今没想到真的得以见到,所以心里有些感慨。”

陶允行皱眉,知道白宁心里想什么,安慰道:“那丁成既然能被卖身为奴才还不放弃自己,足以说明此人心志坚韧,你且放心,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翻身的。”

白宁点点头,此时外头的鞭炮声已经响过,身穿大红色织金缎子的柳絮儿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粉面书生模样的男子,白宁看了一眼,见柳絮儿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眼中隐隐流过精光,只一眼,便可看出是个厉害的角色。

虽然都是知道柳絮儿做的缺德事儿,可此刻这般美艳的女子站在眼前,不少男人还是看直了眼睛。

柳絮儿轻轻的微笑,道:“大家也都知道前几天丁家药铺出的事情,对此,絮儿真是十分抱歉,可这药铺是老爷的心血,絮儿实在不能辜负,只能从此接管下药铺的生意,希望以后大家能多多关照。”

说完,便退后一步让小二拿上物件,道:“今日重新开业,絮儿特地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南海血蚌珠出来,这血蚌珠天下仅此一颗,可以延年益寿,固体强身,更可以治疗各种心疾旧疾,实乃千金难求的佳品,今日絮儿就将此物拿出来,由大家出价,最后不管出到多少,絮儿都脱手卖掉。”

说着,打开手中的锦盒,一枚光色靓丽的血色蚌珠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么大的蚌珠本就稀少的很,而这又是血蚌珠,千年都不一定有一颗出现,如今可以随时叫价,这么大的便宜谁不占。

不得不说京城真的是有钱人的汇聚地,不一会儿价钱就叫到了三千两,虽然还不足以买下这颗稀世珍宝,可三千两,也不是一般的价钱。

白宁咂舌,笑道:“这柳絮儿打得好算盘,用一枚假的血蚌珠冒充真的,卖多少钱都是赚了!”

陶允行淡淡的摇头,“这血蚌珠虽不是真的,却也是货真价实的蚌珠,只是被添加了血色,若是没有这血色在上,价钱会被缩水一半不止。”

白宁咂着舌,好奇的看着。

价钱一路飙升,这一会儿已经八千两了,柳絮儿站在门前含着笑,看着众人叫着价钱。

这时候,有人便出面了,“这血蚌珠千年难得一颗,价值连城,你是做生意的,还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这么便宜卖了?莫不是那血蚌珠是假的吧?”

此言一出,周围不少人也都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柳絮儿。

柳絮儿盈盈一笑,朗声道:“我柳絮儿以丁家药铺的名义保证,这颗血蚌珠绝对是真品,若是不然,这丁家的牌匾我就给摘下来不挂!”

众人一片哗然,丁家在京城几十年了,是个老店铺了,这牌匾是一个店铺的象征,此时柳絮儿下了这样的保证,显然就是动了真格儿的。

白宁眯起眼睛,笑道:“我本来还不打算去拆穿她,可如今她既然拿出了牌匾,我就有必要去会一会了。”

说着,便自顾自的下了车,陶允行轻声道:“冷寒苍月,你们跟着小姐。”

两人急忙跟在白宁身后走了上前。

白宁信步上前,朗声道:“是么,不知地下的丁老爷听到夫人的话,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凭空出现这样一道声音,引得全场的人都朝着白宁的方向看过来,柳絮儿仔细的盯着白宁看了看,发现白宁确实面生的很,可周身的气质却不像是落魄的外来客,不由得心里紧张了几分。

柳絮儿未说话,旁边的粉面男子却站出来道:“我们家老爷已经入土为安,这位小姐何故要这样提及夫人的伤心事?”

白宁冷笑,“你们家老爷?貌似你是在你们家老爷死了之后才进的丁家的门吧,装出这般哀思的模样不知道要给谁看。”

说着,上前一步直截了当,道:“你这颗南海血蚌珠,是假的!”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柳絮儿嘴角轻轻地抖了抖,继而很快的稳定住神色,“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说我的血蚌珠是假的,你可有证据?”

白宁笑着,问道:“你刚才说南海血蚌珠天下间只有一颗?”

柳絮儿点头。

白宁笑着,“那就奇怪了,我前几天也得到一颗血色的蚌珠,送我之人也说是南海血蚌珠,难不成这血蚌珠还会孵化不成?”

柳絮儿面色猛地变得惨白,白宁笑着,“夫人若是说自己的蚌珠是真的,那可愿让懂珠之人亲自验一验,看看你我两人手里的,到底谁真谁假?”

白宁说着,从袖袋里拿出锦盒,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正是一颗闪着光泽的血色蚌珠,若说刚才看到柳絮儿拿出的蚌珠众人相信,那看到白宁的这颗,就立刻怀疑了。

白宁得意,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虽说柳絮儿的那颗山寨货已经高仿的很厉害,可是这真正的天然血色蚌珠的颜色岂是那样容易模仿的?

不用旁人辨别,柳絮儿自己便败下阵来,看着白宁,柳絮儿咬牙道:“这位小姐处心积虑的想要拆穿我,到底目的为何?”

白宁摇头,“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要你的牌匾罢了,你刚才说若是假的就将牌匾摘下来,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柳絮儿倒是没想到白宁会这样说,旁边那粉面男子急忙道:“夫人,她说要你就给她吧,反正就是块破匾,咱们在做一块儿……”

柳絮儿猛地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男子,白宁看着那粉面男子笑道:“这不是一块儿破匾,而是丁家的标示,是丁老爷子一生的心血,我拿走代为保管,总有一天会将它交给真正为丁家着想的人!”

说着,对冷寒道:“摘!”

冷寒点头,飞身上前轻而易举的将牌匾摘了下来,放在了马车的顶端。

白宁含笑,“那小女就告辞了!”

说着,与苍月一起回了马车上,柳絮儿咬着牙,“去给我打听一下,这人什么来头!”白宁上了马车,陶允行微笑道:“可解气?”

白宁点头,伸手拿了茶杯来喝了一口,“我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实在看不过去,这牌匾我带回去送给丁成,让他好生保管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亲自挂回来!”

两人回了家,小厮去拴马,白秀正在院子里跟菊香兰香踢毽子,许氏抱着衣服笑眯眯着看着,正巧一个毽子踢到自己身前,白宁急忙抬脚接住,踢给了白秀。

白秀笑着,“阿姐阿姐跟我一起玩儿……”

白宁笑着:“阿姐可还有好多事儿,菊香兰香陪你还不够么?”

白秀撇撇嘴,对着白宁做了个鬼脸,又转身跟菊香兰香一起玩起来。

白宁回了屋子,叫来了丁成,道:“今儿个我去上京,见到了你们丁家的药铺!”

丁成一愣,抬头看向白宁,白宁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番,末了道:“我已将牌匾送到你的屋子里去,你看看吧,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有朝一日定能亲手将这牌匾再挂上去!”

丁成喜不自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邦邦的磕三个响头,“东家,您帮小的做的这些,小的永志不忘,今生来生做牛做马,任凭东家差遣!”

白宁笑笑,“起来!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而是觉得你既然已经在我白家住着,就是我白家的人,你在外受了欺负,我是一定要帮你报仇的,我这人有那么点英雄情结,所以最看不得自己人受欺负……”

说着,掩嘴笑了笑,丁成有一瞬间的恍惚,继而又急忙找回了神志,一个劲的点头道谢。

白宁笑了笑,“好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见丁成走了,白宁才又脱了鞋子坐到榻上,将这几日没能看的账本拿了出来。

手下的酒楼加上小食店一共有五间,加上庄园农场的各项进帐,每天白宁都忙得不可开交,幸好陶允行处理这类事物有经验,每次都能很轻松的帮自己解决。

白宁翻看着账本,换了身衣服的陶允行便走了进来,白宁抬头看他,苦着脸道:“阿允,这两天没看账本,怎么攒了这么多啊?”

陶允行看着她苦着脸的可爱模样,走过来坐下,伸手拿过几本笑道:“无事,我帮你。”

白宁得逞的笑,伸手给陶允行倒了香茶,讨好道:“阿允,你真是太好了呀。”

陶允行低头抿唇笑,快速的将账本分开,将比较重要需要即刻解决的放在眼前,不着急的往后放。

两人头对着头开始对账,白宁念着陶允行写着,几处酒楼的账本不需要白宁再翻,毕竟那些人都是自己可信之人,主要是针对要买些什么食材,还有庄园里的货物出仓进账的事情。

陶允行手法快,不一会儿已经帮白宁理清楚了大半,白宁笑眯眯着托着下巴,拿着毛笔在半空中画圈,“阿允,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啊!”

陶允行已经对白宁时不时的改改成语这个行为习惯了,合上账本,陶允行道:“上京的酒楼,你可要多操心着些,什么时候弄好了规划,我就去给你安排!”

白宁一顿,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桩事儿,要不是陶允行提醒,自己都忘了。

白宁急忙翻出一本空白的册子,边写边道:“不能等,我这就写,写好了你赶紧去办。”

说着,急急忙忙的写了起来。

入夜,冷寒坐在床头自己换药,当时那一剑虽然及时的用内力护住了筋脉,却仍然因为刺得太深没那么容易恢复,冷寒换了药,默默的想起上一次的情景,暗暗的出神。

怎么会刺得这么深呢,罢了,当时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满眼都是苍月的安危。

“叩叩!”

敲门声传来,冷寒急忙拉回思绪,“谁?”

门外没有声音,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冷寒心下怀疑,急忙起身推开门,便看见那人已经走到院子门口。

“苍月?”冷寒试探的叫了一声。

那人一下子顿住,转身看向冷寒,咬咬唇道:“冷侍卫,你是不是已经歇下了?”

冷寒微笑,“没有啊,你来找我干什么?”

说着,已经走上前去,见苍月手里提着食盒,冷寒咧开嘴笑:“苍月,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苍月神色一顿,有些尴尬,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单独的呆在一起过,更何况如今是夜里。

见苍月不做声,冷寒自己伸手去拿了食盒打开,见里面果真是晚饭,冷寒高兴的不得了,苍月给自己送晚饭,一定是决心开始接受自己了!

冷寒笑嘻嘻着,他生的皮肤细腻,唇红齿白,若不是练武成就了一身的肌肉,单看脸还真会以为是谁家的千金,如今冷寒眯着眼睛笑,有些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子,苍月心里顿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看见你刚回来,应该还没吃吧?”

冷寒点头,笑着拉着她的手往屋子里走,“进来跟我一起吃吧。”

苍月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冷寒力气大得很,于是连拉带拽的被拉了进屋子里。

随便将桌上的东西扫到角落里,冷寒提着食盒摆到桌子上,一样样的拿出来,夸张的做着兴奋地表情。

“好香!”

“哇!这个好吃!”

“这个我最喜欢了!”

将食盒里的饭菜都端了出来,冷寒笑着拿出筷子来给苍月和自己摆上,咧开嘴巴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苍月,你对我真好!”

苍月被冷寒这温暖的笑意感染了几分,微微勾了勾唇角,“上次冷侍卫救了我,我也应该表示谢意,这几个菜,是我现学着做的,不知味道合不合冷侍卫的心意?”

冷寒一听这话,一下子乐得眉飞色舞的,“苍月,果真?这些菜都是你亲手做的?为了我?”

苍月点点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冷侍卫若是能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冷寒点头,风卷残云般的将桌上的饭菜吃得精光,苍月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冷寒一边吃一边夸奖,苍月有些疑惑了,自己做的菜真的那么好吃?

想要尝一口,却是被冷寒挡住,“这可是你做给我吃的,你不许跟我抢啊!”

吃完饭,冷寒倒了杯茶漱了口,苍月也起身准备收拾碗筷离开,冷寒急忙上前,笑道:“苍月,有来有往,我也有东西给你。”

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支红色的短笛,“你看,好不好看?”

苍月一顿,伸手接了过来,“这是……”

冷寒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自己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苍月心里暖了几分,见那短笛的下方缀着一枚红色的珠子,一时间却是觉得有些眼熟。

素手抚上那枚火红色的珠子,苍月欲言又止,“这是……”

冷寒笑着,“上次我给你的簪子你不是没要吗,我瞧着那珠子挺好看的就摘下来放在这上面了,你不喜欢可以摘下来的……”

苍月摸着那枚珠子,心里暖暖的,两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冷寒咳了两声,道:“能再给我吹一支曲子么?”

苍月一愣,抬头看了冷寒一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坐下身子,苍月将短笛试了试音,便轻轻的吹了起来,这是一支柔和静谧的小调,不同于上一次的哀转,这支曲子里只是淡淡的表述着月色夜色,听起来让人有种心安的感觉。

冷寒出神的听着,却忽然听见苍月终止了吹奏,轻声的惊呼了一声。

冷寒忙睁开眼睛,见苍月正皱着眉头摸着嘴唇,手指上有血迹。

“怎么了?”冷寒紧张的不行,急忙伸手抓过苍月的手。

苍月笑笑,将手抽了回来,“没事儿,许是这笛子打磨的不顺滑,有小的木刺儿磨破了嘴唇……”

冷寒内疚的不行,急忙伸手去摩挲苍月的唇,这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却让苍月一下子红了脸。

冷寒见苍月脸色一下子红了,心里也尴尬的不行,可是理智虽然在提醒自己该把手收回来,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变。

常年拿惯了兵器的他从没有碰到过这样柔软的东西,看着苍月脸上的红晕,冷寒只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苍月心里纠结着,“冷侍卫……”

这一开口,却是没注意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就这么被轻轻的舔舐了一下。

苍月窘迫的不得了,急忙起身就要往外走,却在站起身子的同时手臂被猛的拉住,跌入了冷寒的怀里。

惊呼声全部被堵在嘴里,苍月看着覆在自己身上的冷寒以及嘴上传来的炙热的温度,彻底的蒙住了。

“苍月,我好喜欢你……”冷寒半睁着眼睛,深情的看着她。

苍月有些措手不及,使了使劲挣脱了冷寒的手臂,什么也顾不上就跑了出去。

白大金被王氏给锁了起来,每日王氏都拿了饭送进去给白大金吃,一开始白大金很生气,坚决不吃饭,可抗不了多久,也就慢慢屈服了。

王氏整日的唉声叹气,不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最心疼的儿子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沉下心来之后,王氏才仔细的筹谋起来,儿子已经废了,可女儿还在,自己这后半辈子,可就得指望自己的女儿了啊。

白巧英经历那些事之后,越发的沉静起来,整日也不出门,只是坐在炕上绣帕子,夜夜挑灯,王氏看的心疼,无奈这女儿却因为上次的事儿跟谁也不愿意多说话,王氏想来想去,终于还是下了决定。

这一日早上,白巧英仍旧坐在炕上的窗户边绣帕子,一双眼睛已经熬得通红,王氏给白大金送了饭,这才拿着点心走进了白巧英的屋子里,上炕坐到她身边。

“巧英啊,你别绣了,瞧你眼睛都红了,来来,吃块糕点吧,娘去镇子上特意为你买的。”

白巧英淡淡的摇头,“娘,我不吃!”

王氏叹口气,将糕点放在一旁,硬是从白巧英手里将绣活抢了过来,叹口气道:“巧英,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有什么苦别自己憋着,跟娘说说,娘可是你亲娘啊!”

白巧英心里一酸,捂着脸痛哭起来,“娘……娘……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我都不敢出门了,外头的人都对着我指指点点的……我还不如去死了……”

王氏看着白巧英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的不得了,伸手拍着她的后背,拿着帕子给她擦泪,语重心长道:“巧英,你听娘说,这个乡下小村子,咱们肯定住不长时间,你别担心,以后娘会给你安排好的。”

白巧英一愣,抬起脸来疑惑道:“娘,你说的什么意思啊,女儿听不懂!”

王氏叹口气,摸着她的手道:“巧英,你记住娘的话,你二哥都成废人了,娘以后可就都指望你了,你千万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娘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会给你打点好,有些事情娘现在不能告诉你,等到以后自然会告诉你,总之,你是金凤凰,绝对不是野山鸡,有朝一日得到机会,咱们娘俩一定会离开这鬼地方的。”

白巧英见王氏说的笃定,心里也起了疑云,王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手帕,打开给白巧英看,里面是几个亮闪闪的银元宝,白巧英掩嘴,“娘……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王氏点点头,“这都是娘这辈子攒下来的,都是留给你的,你二哥太不争气了,娘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所以巧英啊,你可千万要给娘争口气!”

白巧英心里一喜,急忙擦擦眼泪点着头,“嗯,娘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王氏点着头,拈了一块糕点给白巧英塞进嘴里,笑着道:“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说着,王氏下了炕,道:“你歇歇,这绣活也不急,别这么下去累坏自己,娘去隔壁一趟。”

白巧英忙道:“张妙花家?娘你去找她干嘛?”

王氏点头,“你大哥这么闲在家里,干活是干活,也不能多干,我想着让张氏给你大哥张罗一房媳妇回来。”

白巧英撇嘴,“娘,娶媳妇可是要聘礼呢。”

王氏笑着,“啥聘礼?有的是不要聘礼还嫁妆丰厚的姑娘嫁不出去,我让张氏去掂对掂对!”

白巧英听王氏这么说,心里放心下来,知道王氏一直不疼白大强,白巧英眯着眼睛,“那娘你快去吧。”

王氏拿上半坛子腌的咸菜疙瘩去了张氏家,张氏正倚在炕上嗑瓜子,见王氏来了,一惊,“大嫂子咋的来了?”

王氏将坛子放在锅台上,笑道:“这年前腌的咸疙瘩,还香的很,给你拿过来下饭吃。”

张氏有些瞧不上,但也不推拒,直接收下了,礼貌的让了让,“大嫂子坐吧。”

王氏坐在炕上,道:“今儿个来也是有件事求求妹子,我家大强休了许氏那个贱蹄子之后,就一直自己过,我琢麽着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这么耗着,所以想让你帮忙给瞧瞧,能不能找个合适的!”

张氏一听,知道是有买卖上门,急忙眯着眼睛笑,“大嫂子原来是想给大强再说一个媳妇啊,这个好办,我可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说着,下了炕去给王氏倒了水,“大嫂子你先喝水,容我慢慢想想。”

王氏‘哎’了一声,捧着水喝了一口,张氏眼珠子转了转,拍了拍大腿道:“可不就是想到了。”

说着,道:“咱们村黄水牛,就拿个杀猪的黄水牛,不是有个小女儿嘛,只是年纪大了些,十九了,可是还是比你家大强小很多不是,再说了这姑娘可是没嫁过人呢,大嫂子瞧着怎么样?”

王氏想了想,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张氏笑着,连连夸奖道:“这黄水牛的婆娘连生了三个儿子,夫妻俩可就盼着个女儿了,好容易生了个小女儿,夫妻俩都心疼的跟什么似得,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个宝贝儿的呦,人家黄水牛可说了,这嫁女儿就要嫁个实诚人,嫁妆什么的也可丰厚了,实不相瞒啊大嫂子,人家许给我说成了一两银子,你说说,这给说媒的人就一两银子,给这宝贝女儿的嫁妆能少了吗?”

王氏一听这话喜得面色晴朗起来,笑道:“我家大强啊,也是个老实人,就该找个老实的媳妇儿,像以前许氏那样的,可不行,妙花妹子,我可是相信你,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越快越好,俺家屋后那间房子,就给大强了,以后成婚了就住那儿,你跟人说说,我也不要媳妇儿伺候我,也不立什么规矩,嫁过来就跟大强好好过日子就行。”

张氏一听这话,知道王氏心里是同意了,急忙点头笑着答应,“好,我这就去给你说说去。”

给白大强说亲的事儿一定下,王氏便自己去后屋打扫,她打得主意,自然是为了自己着想,嫁进来把嫁妆拿到手再分家,以后夫妻俩吃什么喝什么可不管自己的事儿。

白大强晚上从地里回来,王氏就隐晦的跟他说起了此事,白大强心里高兴,许氏走了之后自己也一个人生活了很长时间了,今年还不到四十的他,也是挺想女人的。

双方同意,这亲事就算是定下,按理说这成婚都是男方下聘礼女方自带嫁妆,可是这黄家却大手笔的拿下了所有成婚用的银子,白家一分钱也没出。

白大强帮着红花乐呵呵的娶了新媳妇儿进门,扬武扬威的高兴地不得了。

晚上闹完洞房,白大强便火急火燎的回了屋子,还没开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白大强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推开门一看,满腔的热情一下被打得烟消云散。

新娘子正歪七劣八的躺在床上,脚上的鞋子也没脱,大咧咧的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边淌着一抹晶亮的口水,白大强努力的忍住愤怒上前,见新娘子已经将盖头扯了下来扔在一边,再往前一看,白大强吓得大叫一声,连连退后,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

这……是人是妖?

一番大动作惊醒了床上的女子,黄婷睁开眼睛,不耐烦的搓搓身子挠挠脸,怨气十足的大吼,“干嘛呢干嘛呢?没看见姑奶奶睡觉呢嘛!”

白大强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伸手指着女子道:“你……你是谁?”

黄婷不耐烦的抠抠鼻子,把鼻屎随意的抹在衣服上,“妈的,姑奶奶是你媳妇儿,你刚过门的媳妇儿!”

白大强彻底蒙住了!

眼前的女子膀大腰圆,肚子上的肉一层一层的不知道叠了几层,一张硕大的脸上坑坑洼洼的看不见眼睛,只能看见一张血盆大口和满嘴的黄牙,说话间喷出的臭气隔着这么远白大强还是快要被熏吐了,那硕大的朝天鼻里连着女子刚才抠出来的鼻屎,白大强只感觉肚子里一阵难受,忍不住猛地跑到一边对着窗子外吐了起来。

黄婷见白大强这样不给面子,气得猛地站起身子,三步两步的走了过去伸手揪住白大强的衣领,轻松的将白大强举了起来。

白大强吓坏了,“干嘛……干嘛你这个丑八怪快放我下来!”

丑八怪三个字显然更大的触怒了黄婷,她猛地大喝一声,手用力的一抛,就把白大强扔到了床上去。

“哎呦!”白大强痛的龇牙咧嘴。

黄婷胡乱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上前恶狠狠道:“老娘给你家那么多钱,你还敢嫌弃老娘长得丑!我呸!你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熊样儿!老娘今儿个就告诉你,你已经是老娘的人,以后在家里给老娘端茶递水做饭洗衣,银子我爹家里有的是,我三个哥哥也有的是,你只要以后伺候爽了老娘,老娘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白大强看着黄婷的样子和闻着她嘴里发出的臭气,简直气得不行,猛地坐起身子来怒吼,“滚!你这个丑八怪,谁要娶你,给我滚!”

黄婷睁大了双眼,猛地往前一扑,肥硕的身子已经压上了白大强的,恶狠狠的笑道:“你们家收了我家的钱,你就是老娘的人,赶紧来吧别磨蹭了,老娘都快叫个男人想死了!”

白大强一怔,身上的衣服就被黄婷撕扯下来扔在地上,反复琢磨黄婷的话,白大强抱着希望,问道:“你……不是黄花大闺女?”

黄婷阴阴的笑着,一边给自己脱衣服一边道:“老娘都十九了,这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哪个没被老娘睡过……嘻嘻……不少还是老娘给开的苞呢……”

白大强彻底愣住,这哪里是娶了一个媳妇儿回家,分明是一个又丑又不要脸的贱人!

可是黄婷力气大得很,虽然长得丑却十分懂得*之事的把握,弄得白大强舒坦的很,过了好一会儿,黄婷才气喘吁吁,“来,轮到你来伺候我了。”

白大强不屑,转眼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黄婷,她身上的肉一堆一堆的叠在一起,白大强看了一眼急忙转脸,唯恐自己再吐出来。

见白大强不愿意,黄婷发了火,匆匆穿了衣服一脚将白大强从床上踢了下去,白大强一下子被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黄婷一巴掌打在脸上。

黄婷脾气暴躁,拿了屋子里的东西都往白大强身上摔,足足摔了大半夜,直到最后实在累了,才自己爬上床睡觉,白大强浑身疼得厉害,出了不少血。

第二日一早,白大强就带着伤痕去了王氏的屋子,王氏刚起床在洗脸,看见白大强这番模样吓了一跳。

“大强……你这是咋的?”

白大强苦不堪言,‘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氏身前,“娘,儿子不想娶那个丑八怪,她不是清白的黄花大闺女,还丑的很,昨晚上因为儿子不想跟她圆房,她就拿着东西打了儿子半宿!”

说着,鼻涕泪一把一把的,王氏惊讶的不行,正要说什么就见院子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个体型壮大的女人冲了进来,猛地甩了白大强一个耳光。

“妈的,大清早的来跟你娘告状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又是几个耳光往白大强身上招呼,白大强急忙站起身子,和黄婷对打起来。

终究是女子,力气再大也拗不过白大强,白大强踢了一脚,将黄婷的身子踢了出去,一下子摔在地上。

黄婷气得不行,大骂道:“你敢还手?!我这就让我爹和我哥哥来教训你……赶紧把我的嫁妆钱都拿出来,我要回娘家!”

白大强气得不行,刚才踢了一脚感觉终于解气,如今听黄婷这么说,得意道:“拿走啊……谁稀罕你这个丑八怪的臭钱!”

王氏一听这话急了,忙上前拍了白大强一下,“说什么话呢,你既然娶了婷婷,就该好好待她,这是什么态度,还不赶紧给婷婷道歉!”

白大强一愣,“娘?你让我给这个丑八怪道歉?她打我还威胁我……”

王氏气得不行,一巴掌打在白大强的脸上,“你这个小畜生,媳妇儿打你是为你好,你就不应该对媳妇儿出手!”

白大强对王氏畏惧的很,一旁的白翠英见了,忙上前扯了扯白大强的衣袖,使了个眼色,又走过去扶起黄婷,笑着道:“婷婷你别恼,大强这性子就这样,小夫妻之间多磨合磨合就好了……别生气……”

黄婷也是见坡下驴,并不想跟白大强闹起来,站起身子,黄婷道:“这嫁过来的时候说好了,已经分家了,以后你少给我往这儿跑,逢年过节的就算了,要是让老娘再看见一次你闲着没事儿往这跑,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白大强气得身子哆嗦,白翠英却死死的拉住他的手,等到黄婷拍拍屁股走人了,白大强才埋怨道:“大姐,你拉着我干嘛,你没看那丑八怪的模样……”

白翠英叹口气,见王氏已经走了进去,这才道:“大强,你咋的就这么没眼神儿,你没看娘已经不乐意了吗,要是你再坚持,娘肯定不向着你,到时候黄婷的哥哥们真的找来,你以为你就那么容易说得过他们?”

白大强不做声了。

白翠英拍拍他的手,“好好回去想想吧。”

白翠英说完,就回了屋子,王氏见白翠英回来,道:“翠英,娘记得你以前有件红色的衣服是不?你也不穿了,拿回来给你妹妹做个凳子套儿,巧英她整天嫌弃凳子套的颜色不好看……”

白翠英抿唇,点头道:“好。”

晚上的时候,白翠英回了家一趟,她自从被宋元修休了之后,便一直没有出去过,一来是不想出去,二来也是害怕那些闲言碎语。

摸黑回了家,白翠英拍了拍门,好久也没有声音,白翠英有些疑惑,从门缝往里看去,却只见黑漆漆的。

想了想,白翠英终于还是往村东头走去,目的地正是刘寡妇的家。

到了柳月的家里,白翠英见这里也是黑漆漆的,一旁刚从外面回来的乡亲见了白翠英,疑惑道:“妹子,找人啊?”

白翠英点点头,心想这人许是不认识自己的,便开口道:“是啊,住在这儿的柳月咋的没在家啊?”

天色黑,那人以为白翠英是从外村来的,便笑着道:“妹子不知道呢吧,这柳寡妇可是黑了心肠了,把人家宋家的三个人卖去做奴才,自己个儿卖了人家的房子拿着钱走了……官府都在抓她呢,不过哪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白翠英蒙住,那人以为白翠英没听见,又接着道:“不过我也听说了,这宋家的三个人哦,也是自作自受,没禁得住这寡妇的勾引……”

白翠英心里慌乱,没听完就急急忙忙的转身往回跑。

回了家,一家子正在吃饭,王氏见白翠英回来了,忙道:“拿回来啦?”

白翠英摇头,什么也不说的往屋子里跑,半晌,一声声呜咽的哭声才传了出来。

白巧英有些疑惑,“大姐这是咋了?”

王氏皱眉,“吃吧,别管她!回去趟也委屈的很,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大小姐,整天高贵的给谁看,巧英啊,那凳子套等娘去给你找块好的布料,你别着急……”

白巧英咬着地瓜点点头。

白大强回了自己的屋子,连进去都不敢,黄婷叉着腰站在门口,指挥着他将屋子内外打扫干净,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务,等到晚上了,还得伺候她。

一连几天这样下来,白大强脸色蜡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可惜黄婷却一点都不在意,仍旧我行我素。

白大强不行了之后,黄婷难以得到满足,又跑出去找了以前相好的光棍,拿着银子给人家,和人家睡觉,被白大强抓了个正着。

白大强简直气得要死,当即决定写休书休了黄婷,可黄婷家里的三个哥哥赶来,没说话先把白大强一顿好打,还让他签了终身不休妻的契约,王氏漠视不理,白大强只能每天做家务,然后一个人睡觉,黄婷偶尔回来偶尔不回来,白大强都不在意了。

生活越孤苦,白大强就越是想念从前的许氏,想起许氏以前的温柔善解人意,和现在黄婷的嚣张跋扈相比,白大强更是无比后悔。

听了娘的话休了许氏赶走了她们母子三人,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过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自己连敢上街去的勇气都没有,只怕上街去被人戳脊梁骨笑话!

白宁这边的日子趋势越来越红火起来。

炖菜锅的销路很火爆,白宁看着每日送来的账册,上面的银子一日比一日的多,真是叫人想不开心都难啊。

吃完早饭,白宁便将陶允行留在家里看账本,自己和苍月一起去了宴宾楼。

去宴宾楼看了看最近各项的支出和收入,白宁想起前几天自己刚开张的炖菜店,便跟苍月一起去了准备看看。

炖菜锅很受欢迎,白宁和苍月走进去的时候还是上午,没有到中午饭点,大厅里已经坐了几桌客人,都是边聊天边吃着,白宁和苍月一路去了里间的账房上。

山子没在,白宁自己坐下翻看账簿,正在这时,便听见外间传来一阵争吵声。

苍月急忙起身,白宁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走到门帘处,白宁轻轻伸手挑起门帘,往外看去。

账房是一个套间,里间放着账本和银两,外间是掌柜的用来接待客人和临时吩咐事情的地方,此时外间正站了几个小伙计,和山子在争吵着。

------题外话------

呀哈~这个黄婷绝对对白大强的胃口!佳人想问问,乃们对许氏另行婚配这个想法怎么看,要不要再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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