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鹿,也称鹿城。其地北接深泽、安平,南连冀、宁晋二县。东邻深县,西交晋地。
自夏、商两代,这里便置城而守。及至后面历朝,虽跌更其属,但皆有修缮。
到了汉之一朝,汉平帝元始二年,正值郡国大旱。蝗虫成灾,民多流亡。为了安抚民心,遂下令增筑城池,赈济灾民,并更名为安民县。至新莽篡汉,光武复兴,重置所属,划为钜鹿郡属,又更名为束鹿。
三天前,一队汉军进驻了这座小城。看那旗帜上所书,乃是一个闵字。却正是刘璋的辎重营主将,转运掾曹使闵纯。
束鹿其后三十里处,有一处上县,名叫邬县。原本被一小股黄巾占着,只是在闵纯进驻束鹿的当天,刘璋会同三军,如摧枯拉朽一般将其击溃。
沮授早做安排,令徐盛臧霸死死卡住各个路口,取下这邬县一战,竟是没走脱一个黄巾。便是之后抓获的俘虏,沮授根本不向刘璋禀告,选了处隐秘之地,尽皆戮首,以免走露风声。
刘璋事后闻听,只是轻轻一叹,却未多说什么。他如何不知,沮授这么做,是特意将恶名揽在自己身上,从而保持刘璋仁义的形象?对于这个时代臣属的这种忠诚,刘璋除了感动,也只能报以一叹了。
相对于刘璋的感叹,束鹿与邬县的百姓却是欢呼雀跃。数月煎熬过去,今天终于是等来了朝廷的大军。
更令两县百姓兴奋的是,光复两县的汉军,果然带了大批的粮食而来,赈济饥民。
束鹿小城中,那粟米堆的如同小山一般,让人看着就觉心安。众百姓奔走相告,相互拍掌称庆之余,消息越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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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八其实不叫丈八,只不过因为他长的高大,又喜欢用丈八长槊,所以,就给自己取了个丈八的名儿。
他姓张,叫张铁头,和驻扎在鲜虞亭的青牛角是一个乡的。同样,青牛角也不姓青,只是因为他好穿青色衣服罢了。他的真名叫张牛角。
而他俩人其实原本也不是太平道的,但是当太平道大贤良师举起大旗而反时,两人平日被官府bi的狠了,遂也找块黄布一围,便成了太平道了。
打从博陵起兵后,横扫冀北,部众达到四五千人。后来张牛角遇到在真定转悠的褚飞燕,两下一合,张牛角的部众便有了一万多人。张铁头也发展到七千多人。
大汉朝能不能真的推倒,俩人和褚飞燕合计了很久,都是感到有些悬乎。心中不实落之际,那大贤良师转战钜鹿之南时,他们便没跟着去参合,而是扎根在常山这边了。
张铁头把住了下曲阳之地,张牛角便占住了鲜虞亭。对他们来说,先保住自己的实力,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才是正理。
至于大汉朝和太平道之间的争斗,不参与、不支持,慢慢观望,回头找个势力大的依附也就是了。毕竟,哪一方也不能忽略他们现在手中的实力。
这个思路是褚飞燕提出的,张牛角和张铁头都认为有理。所以,他们虽然也在攻略州郡,却一直离得远远的。
但是今天,张铁头有些忍耐不住了。就在离着他百十里之外的小城里,栗米堆积如山,粮草物资无数。
这对于近来境况越来越窘迫的张铁头来说,实在是一种难以抵抗的诱惑。
虽然知道在那个束鹿小城后面的邬县,据说是进驻了一队汉军,但是听说不过才千把人而已。自己这边七千多人,只要一两个冲锋便能将其冲散。所以,张铁头很心动。
只是当他将这事儿通知了张牛角时,褚飞燕却有些踌躇。踌躇的原因,不但是有些怀疑这事儿的真实度,还有的就是,在他们两支势力中间的那位黄巾渠帅,郭大贤。
这位郭大贤手中也握着上万的兵马,虽然大家都是同为黄巾一脉,却也从不来往。如今束鹿那里如果真是块肥肉,只怕那位郭大渠帅定然也不会放过的。这样一来,自己等人去了,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褚飞燕这个事儿一提,张牛角有些为难,张铁头却是大怒。“那郭大贤向来不与咱们交集,却又管他怎的?便是按各自方位来说,也是我下曲阳离着最近,他身在毋须,难道也想伸手?却须放着铁头不死!”
对于张铁头的火爆xing子,张牛角和褚飞燕齐齐无奈。以褚飞燕的意思,这一票要干也可以,不过好歹大家通通气儿,商议出个章程来。免得到时候不等取那束鹿,窝里却先斗起来。
相对其他黄巾首领,褚飞燕算是极具大局观的一个。只可惜,他这儿想的好,嗯,张铁头也没死,但是那位郭大渠帅貌似压根就没鸟他们。
“禀告将军,毋须那边发兵往束鹿去了。”一个黄巾小校快步跑进来,叉手禀道。
褚飞燕一愣,张牛角面上显出一层怒色。张铁头二话没说,掉头就走。及至张牛角、褚飞燕反应过来,只听的外面一阵骚乱,马蹄声响,张铁头早已冲出寨去,径自回营了。
“飞燕,如此奈何?他这一去,怕只怕那束鹿没打,和郭大贤却是没了善果。”张牛角满面忧虑,担忧的说道。
“大哥勿忧,我料铁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此番去了,多半是要抢先出手。想来郭大贤虽贪,倒也不至于真个跟他怎样。嗯,不如咱们跟在其后看着,间中而动。”微微沉吟了半响,褚飞燕出谋道。
张牛角点头,随即传令全军,整备待发。
束鹿城中,斥候躬身而报,将探得的情况详细报上,众人尽皆大喜。
刘璋挥手打发斥候下去,转首对着沮授笑道:“先生之计成矣。”
沮授微微一笑,随即又摇头道:“只能算成了一半。重要的却是咱们需的守上一阵,还要给他们一种错觉,咱们守的很辛苦,快要顶不住了。他们兵力虽多,却是各不统属,必然各怀二心。咱们以粮秣饵之,以示弱间之,待其变而后击之,大事可定。”
刘璋哈哈大笑,点头道:“先生与我不谋而合,守城可使宣高独力担之。我这儿有些个器具,可令人速速打造。咱们依托坚城,以器具抵挡,先激怒他们。待器具尽毁时,便是变化之时!”
众人尽皆大喜。当即吩咐下去,全力打造刘璋交付的各种器械。不几日,投石机、床弩便摆上了城头,却全用青幔遮住。
沮授又让人在城中散播传言,道是黄巾大股贼寇,欲要来劫夺赈济粮秣。一边派人通知邬县张合,令其按计而行。
城内众百姓尽皆大怒,纷纷出人出力,协助修筑城池,整饬武备。小小束鹿,霎时间上下一心,誓要为保家园口粮而战。刘璋瞧在眼里,心中暗喜。
这一天,城外浮尘蔽日,无数黄巾如蚁聚般涌来。沮授令四门紧闭,城头上只cha一半旌旗,以惑敌军。
城外黄巾大营中,郭大贤端坐马上,凝目细细观看,半响不语。旁边副将左校道:“渠帅,看这城上布置,只怕咱们最多两三次冲击便可取下。末将讨令,为渠帅破之。”
郭大贤微微蹙眉,斜眼看看他,沉声道:“咱们探子回报,这一路汉军乃是原冀州刺史刘焉的儿子,数日内袭破渤海一郡的刘璋刘季玉所率。当知盛名之下无虚士,不可大意。再者,按回报来看,他们应有千余兵士,然你看城上,算来也不过就是六七百人。如此,其他之人现在何处?怕是有些埋伏等着咱们呢。”
左校瞪眼,奋然道:“渠帅忒也小心了。那刘季玉便再厉害,却也得有兵才行。眼下他们困守小城,外无援兵,只靠死守,便有些埋伏又能如何?再者,后面那丈八已然动了,只怕最多不过半日,便会过来。等那黑厮到了,有些事儿倒不好做了,渠帅还当早下决断才是。”
郭大贤眉头微皱,想了想,终是点头。只是,先派出一队人马,布防于大营之后,这才擂鼓攻城,鼓噪而进。
城上刘璋与沮授眼见下面人马如潮,面上却是一片轻松。臧霸挺身站在廊柱前,按剑而立,左右排开二十余刀斧手督战。但有敢退者,便会直接斩杀,众军惕然。
束鹿城虽说位于平原,但是周遭并非一片坦途。反而是阡陌沟渠纵横,城门前不过十余丈方圆。黄巾兵虽众,但齐齐聚到城前,却是根本无法全部展开,能真正接战的,也不过最前的几百人而已。
杀声震天,鼓号之声,震的小城似乎都在颤动。左校催马亲自督战,挤在众黄巾之间,满头的大汗。而城头上,臧霸却是面色冷厉,双目紧紧盯着城下攻来的众贼。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臧霸目中寒光闪现,忽然抬手,向下一挥。后面众士卒同时爆喝一声,将青幔扯下。
随即,拉动绞盘,数十床弩、投石车,便在一阵令人牙齿发酸的嘎嘣嘣的声音中,缓缓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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