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既不喜经义,何以远来?”草堂上,郑玄满面不悦,皱眉看着刘璋道。对于他刚刚的无礼却并未深究,旁边众文生尽皆怒目而视。
“呃,先生,学生并无不喜啊。”刘璋却转着眼珠子,耍赖不承认,面上一片至诚。
对于四周一帮酸丁,暂时没空理会,先应付过去上面那个老酸丁才是。
“持至诚之心而吐正语,禀心而言,君子也。汝非不喜,何以当堂而眠?岂不矛盾耶?”郑玄眉头蹙的更紧了,捻着花白的胡子,不屈不饶的追问着。
刘璋吸着气儿,牙帮子发软,酸的。嘛玩意儿?之乎者也的,不信就说不信嘛,这一堆一堆的。
“这个,咳咳,其实呢,不敢相瞒先生,学生只是觉得您现在教的这些,呃,差不多都明白的。学生之前在家时,也是读过周礼、易经的。嗯嗯,刚才只是假寐,并不是真睡。嗯,是养神,养足精神,好跟先生学习更深一些的学问。”脸不红气不喘的辩着,很坦然。
老酸丁不是知道自己名声吗?那咱就不能太菜了,不然就假了。就他刚刚叨叨来叨叨去的那些玩意儿,自己本来就知道的。不过,这个所谓以前在家,却不是这大汉的家,是后世的大学。
对于郑玄这样的历史名人,大学书库里怎会没有其人的典籍著作呢?刘璋当年虽没认真研究过,但这文却是真真的拜读过的。不是他多么好学,没办法啊,谁让当初的考题中有这试题的呢。
只不过他当时只是囫囵吞枣的死记硬背,全然没搞清楚,《周记》与《周礼?天官?冢宰》的作者根本不是一个人。
“竖子安敢狂言乎!”
刘璋话音儿落下,郑玄被他说的有些微楞,旁边却恼了一位,霍然起身,戟指怒叱道。
这人三十上下,国字脸,浓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缕长髯飘拂,眸正眼清。眉宇间,隐有川字纹显现,似是经常皱眉而致。但配着他满面正气,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势,与周围文生截然不同。
呃,这是哪一只?好像有点来头呢。
刘璋多奸啊,目光只在那人面上转了一圈儿,心中便隐隐感到这人不凡。
“这位学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刘璋即察觉这人有些不对,自然不会随便开口得罪,眼珠转转,面带委屈的说道。
“刚才郑师都说了,君子要诚实,要禀心而言嘛的对不对?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却来呵斥我是狂言,难道我为了表现自己的谦虚,就要去欺骗敬爱的郑师吗?介个,唉,我实在是做不出啊。”
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直接搬用刚才郑玄说自己的话来应对那人,那人不由的一窒。随即蹙眉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厌恶之色。
“诡言狡辩之徒!”那人负手而立,嘴角含着不屑,满面鄙视的冷冷道。随即转首对着郑玄躬身一揖,告罪道:“冒然抢言,实在失礼,还望康成先生宽恕。”
郑玄微微一笑,摆手道:“元皓无须介怀。老朽这南山草堂,不惟授徒讲经也,若能开言通辩,共研经义,玄之愿也。”
那人面现敬服,再拜而谢。
刘璋有些郁闷。这神马世道啊?自个儿首次真个退让谦虚了一把,却给人一通白眼鄙视,换来一个“诡言狡辩之徒”的称号。尼玛的,逼着老子发飙是不?
“这位学兄高姓大名啊?你凭什么说我诡言狡辩的?须知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却不可以乱讲的。那叫诽谤!诽谤懂不?”翻着白眼,刘璋有些发xing儿了。
“竖子宁不知羞?”那人听刘璋质问自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声而言。
“某乃巨鹿田丰田元皓。郑师所讲授的,乃是其手注的三礼经。你言曾于家中读过,却不知从何而来?不是诡言狡辩又是什么?”
噌!刘璋跳了起来。
“你….你是田丰!”刘璋的郁闷忽然一下子全没了。瞪大了眼睛盯着田丰,难以置信的问道。
田丰与众人,都被他这么突然蹦起来吓了一跳。微退半步,蹙眉道:“正是田丰,你待如何?”
大鱼啊!啊哈哈,终于见到大鱼了!
刘璋眼中绿光隐隐,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不想这青州一地儿真是宝地啊。前几天刚见到一大堆虾米,今个儿又遇到一条大鱼。***,果然是离海近啊,这鱼啊虾的,都在这儿聚着呢。
“哈,没什么没什么。元皓先生别怕,我没有恶意的,我是好人…….”刘渔夫满面“狞笑”,目光湛湛的靠了过去。
那架势,那言语,嗯,很强大。跟后世歹徒准备侵犯小美眉时的台词差不了多少了。哦,不对,差了一句: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南山草堂里,众文生一阵嗡嗡的窃窃低语,呼啦一下,将中间场地全部闪开。三五成群的聚到四下,对着场中指指点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