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进了女厕,整个人还处于惊魂未定的情况中,浑身都止不住的抖动着,害怕在心头怎么也驱散不了。
他在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难道昨天晚上的酒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还是她真的得罪过他,所以他才要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锁上,别让她跑了。”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还有门被锁上的门锁声。
顾念从自己的情绪中回神,回头就看见昨天流产的女人站在门口处,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陌生女人,那陌生女人手里还捧着一团毛巾,毛巾上面还渗出丝丝血迹。
“顾念,可算被我逮到了,从墨进入医院后,我就一直在等你。”
顾念呼吸一窒,一直在等她,那在楼梯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她都看见了么?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尉迟司礼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设防被人看见那样的事情。
顾念冷静地看着那个女人,她昨天才动完手术,脸色很苍白,眼眶却格外的红肿,整个人虚弱到摇摇欲坠,就算下一秒倒在地上也不奇怪。
她全身的力量好像都用来瞪她,恨不得将眼神化为武器,将她碎尸万段。
顾念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赔偿费用已经给你了。”
以往尉迟墨的那些女人,只要拿了钱就绝对没有再出现过,而眼前这位,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记住。
“我想怎么样?”
那女人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仿佛从泥泞里爬出来的蛇,吐着蛇信子,丝丝的阴冷之气缠绕在身侧,她的手臂渐渐爬上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一秒,那女人收回了笑声,对着顾念大喊大叫起来:“我想怎么样,我想你放过我的孩子,可你有放过么?”
顾念沉默。
那女人后退一步,从身后抱过那团毛巾,掀开布料,露出血红色又模糊的一块人形血肉。
她怜爱的看着掌心里的那团血肉:“这就是我的儿子。”
顾念寒毛根根竖了起来,头皮发麻,那女人的反应,好像那是一个白胖胖的婴儿。
豆大滴的眼泪从她的脸上掉了下来,怜爱和痛恨的感情瞬间转换,她恶狠狠地看着顾念,抱着那团人形血肉走了过来。
“如果不是你,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你,他现在还好好的待在我的肚子里,我还能感受到他的跳动。”
“都是你,你还我儿子,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女人绝望地朝着顾念喊着,顾念指尖紧紧地扣住洗手台的边缘,虽然这不是她本愿,可却是她将这女人逼近手术室的。
“孩子已经没了,钱也补偿给你了,就算我不亲自动手,尉迟家也留不下你这个孩子。”
“你撒谎,墨已经不能人道了,如果我的孩子还在,我现在才是尉迟家的少奶奶,我才是。”
忽然间,这女人近乎失去理智的朝着顾念奔来,而她手中的那团血肉摔在了地上,血肉瞬间分离,触目惊心。
眼看她带血的双手就要朝着自己的喉咙掐来,顾念闪身躲避,顺手抓起扫把防身。
她欲往门口退去,可却忽略了这厕所里还有一个女人,脑袋忽然传来一记重击,尖锐的疼痛席卷全身,眼神一黑,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
病房内。
刘素琴正在愤恨地说着话,即便没有看见人,单单从她说话的语气听来,就恨不得将口中所说之人千刀万剐。
门被推开。
在看见是谁来了之后,刘素琴的脸色苍白了一下。
尉迟司礼最讨厌别人在身后碎碎念了,她还指望他在这个家里,多帮衬帮衬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尉迟墨。
刘素琴搬了一张椅子,讨好地迎了过去:“四爷,你怎么来了?爸刚走,你看见爸了吧。”
视线落在尉迟司礼手里抓着的一个女士手提包上,刘素琴放椅子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微笑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即便尉迟司礼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也没有觉得多尴尬。
尉迟司礼扫了一眼病房,仿佛在寻找什么,最后落到尉迟墨身上:“情况如何?”
尉迟墨从醒来后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就一直不闹也不说话,保持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就连尉迟司礼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更别提对他的问题有所反应。
刘素琴生怕尉迟墨的这个举动得罪到尉迟司礼,连忙说道:“墨就那样,医生说多调养一下就好了。”
尽管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但这个节骨眼上,刘素琴又怎么舍得再在自己儿子的心里插上一刀。
“没事就行。”
尉迟司礼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刘素琴傻眼了:“这就走?”
尉迟司礼转身看了一眼刘素琴,眸子冷漠,还是那个冷漠的他。
刘素琴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直到尉迟司礼走后,好半响她才小声又不甘地说道:“拽什么拽。”
……
……
“嘀嗒……”
“嘀嗒……”
这是水滴掉在水里的声音,在空旷又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的渗人。
顾念从疼痛中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出现一双铜铃大的瞳孔,她瞬间想要尖叫一声,然而嘴巴却被什么黏住,怎么也张不开。
身体被绑着动弹不得,浑身更是疼痛与酸软并存,顾念整个人往后挪动,背后紧贴着墙壁。
透着窗外撒进来的月光,她才发现地上放置着一个诅咒娃娃。
娃娃身上布满了鲜血,瞳孔巨大,唇角还有着诡异的微笑,立在顾念的眼前,像是要朝着她索命一样。
心脏一直在胸腔里跳个不停,整个医院静悄悄的,像是无人居住的鬼城。
嘴巴被黏住,手脚被绑着,她用力地撞向旁边的门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可回应她的只有水滴滴在水里的声音。
整个厕所都是黑暗的,门口那个方向更是像黑洞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那些黑漆漆的地方爬出点什么出来。
顾念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恐惧一直在萦绕心头。
黑暗的地方忽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那。
寒毛根根竖起,顾念不敢移动半分,只能“唔唔唔”地发出救命的呼声。
即便是有人听到厕所里的动静,却因为今天在医院里传播的鬼故事,而吓到不敢靠近这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