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冲荒寻喊一声,“荒寻,你想吓死我?!”
荒寻顿时摸不着头脑。
“对啊,你想吓死我夫人啊?”卫瑾阎下意识附和道,他忽然又一愣,看向储纤仪,“不过,夫人,荒寻……怎么忽然吓你了?”
储纤仪低眸看向尸体的手腕,回道:“这不是我弟弟纤华,纤华手腕靠近脉搏处有一颗黑色的细痣,我记得很清楚,刚才光顾着伤心了,忽略了确认细节,并且我们中元节穿的衣服是再寻常不过的麻布衣服,一模一样也不稀奇,荒寻,把他送到官府吧,想必他家人一定很着急找他!”
话落,储纤仪微叹了口气。
“是,夫人!”
荒寻带人把尸体送去了官府。
卫瑾阎见储纤仪还是一副低头沉默,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禁问道:“夫人,你既已知道那不是他纤华的尸体,为何还这么伤心?”
储纤仪忧思重重道:“纤华不过是一个七岁孩童,中元节的街上,他也曾去过好多回,按理来说,纤华从卫君临手下逃走了,应当能找回家才是,可如今他还是下落不明,纤华会不会就像他一样已经遇害了呢?只是我们没发现……”
卫瑾阎拽起她的手,看着她,柔声道:“你别担心,我会让荒寻加派人手去找纤华的,我也会和他一起找,纤华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前些日子忙着爹娘的丧礼,我未能亲自去找,现在我和你们一起找!”
“好!我们一起找!直到把纤华找到为止!”
……
可是二十几天过去了,储纤仪和卫瑾阎问遍了很多,纤华仍旧了无音信。
中秋节的月亮很大很圆,百姓们都喜笑颜开,欢欣鼓舞,一家人团聚在一起,抬头看着天空,手中拿着月饼。
可是储纤仪像发了疯似的满街在找纤华,卫瑾阎时刻陪伴在她身旁。
储纤仪已经好几日没合眼,没怎么吃饭了,卫瑾阎心疼地说道:“夫人,你都这么累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明日再找吧?!”
“我不要,我不能歇息,纤华还在等我找到他!”储纤仪说罢,继续寻找。
忽然。
有一个粗壮的大汉撞到了储纤仪的肩膀。
大汉立即怒气冲冲道:“瞎了眼了,走路没看路啊?!”
大汉在定眼一看,见储纤仪是一副娇娇弱弱,我见犹怜的美人模样,不禁起了歹意,伸手就要摸上她的脸。
“哟,还是个小美人呢?正好今天是中秋节,要不今晚老子就让你当我的家……”
忽然,“咔!!”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卫瑾阎将他的手向外弯手背都要靠到了手臂上,大汉疼得哇哇叫,面目狰狞,强烈的惨叫声引来了周围街上不少人投来的目光。
卫瑾阎冷着眼厉声道:“我夫人也是你能欺负的?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仅废了你的手,你的腿也别想要了,滚!!”
“饶命啊,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汗疼得眼睛都在颤抖,脸色惨白,他这只手算是废了,大汉慌忙逃走。
卫瑾阎却狠狠踹了一下他的后背,将他踹倒,厉声道:“谁让你站着离开了?我说的是让你滚,听懂了吗?!”
“是是是,我滚我滚!!”
大汉慌忙点头,圆溜溜地滚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去了,储纤仪忽然蹲了下来,双手抱腿,眸中充满着绝望。
卫瑾阎也不禁心疼地蹲了下来,看着她心里很难受,他轻声唤道:“纤仪,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储纤仪攥紧了手心,红着眼,恨恨道:“就因为我觉得他是储君,他是南原国百姓的未来,所以我选择带着家人远离朝堂,我真的很愚蠢,我为什么没有在大军出征沙北那一日就杀了他?可现在我既想让他立刻就死,又想让他不得好死……”
储纤仪此时的恨就像狂风拍打在海面上引起了巨大的海浪。
卫瑾阎纵心中对这几句话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说没在出征沙北那一日就杀了他,但他不敢问任何问题,也不敢说任何话,怕多说一个字都会惹她伤心。
卫瑾阎只是伸出手来,默默抱住了她。
……
天气逐渐凉爽,入秋了。
朝堂之上。
四皇子整日就爱告状,芝麻大点的事情也要告诉皇上,皇上心烦不已,六皇子多大个人了,还是整日只爱斗蛐蛐,这不禁又让皇上头疼不已。
宋员外忽然上前一步来,对皇上提议道:“皇上,现如今,这季节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皇上不如同往年一样,在西郊猎场办一场秋猎,让各位皇子们大展身手,比试比试!”
皇上不禁眼前一亮,“好,这主意好!骆行!”
“臣在!”骆行立即应道。
“你就负责此次西郊猎场的守卫!”皇上吩咐道。
“是,皇上!臣定不辱使命!”
“李公公!你去把商朝太子找来,邀他与我们一同前去!”
“是,皇上!”李公公捏着嗓子应道。
皇上又对底下的大臣们说道:“各位爱卿们也可带着家眷前去西郊猎场……”
……
晚上,床边。
“西郊猎场?”
储纤仪似是在想些什么。
卫瑾阎坐在她旁边,挨得她很近,用手卷着她的长发,点了点头,柔声问道:“你去吗?”
“当然去,这次狩猎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储纤仪心中似是在计划着什么。
“我懂你的意思!”卫瑾阎看着她的眼睛应道。
储纤仪忽然瞥向他不老实的手,问道:“卫瑾阎,你老卷我的头发做什么?”
“我就想离你近些!”卫瑾阎软声道。
储纤仪又低眸看向自己的裙子,鄙夷地说道:“你都坐到我的裙子了,离我还不够近啊?”
卫瑾阎低下头一看,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
卫瑾阎将压在底下储纤仪的裙子拽了上来,但他并没有往远处挪。
反而是侧了侧身子,与储纤仪面对面,然后又将两只手分别撑在储纤仪的腿边,将脸凑得她很近。
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可是夫人,我觉得这样的距离还是不够,怎么办……”
此时,从窗户里吹进来的微风,吹起了床边的纱蔓,拂过了两人近在咫尺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