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了然,储纤仪这是在变相告诉他,赐婚圣旨是他亲自下的,若当着天下人的面在太后去了不久就让他们成婚,皇上才是大不孝。
但老奸巨猾的皇上,怎可能只有这一种方法呢,不成婚也可以让卫瑾阎潜伏在储纤仪身边。
“朕的母后刚去,确实不易这么早成婚,但朕规定民间是一年,你也就随民间吧,不过,阎儿也是母后的皇祖母,他也理应敬佩孝道,这样,你与阎儿一同前往皇陵为母后守孝,他随身在你身旁,也不会耽误你的病症!”
储纤仪心中一顿,刚想反驳,皇上又开口。
“你们明日就出发!”
一句命令式的话,生生把储纤仪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
……
出发之日。
吉年忽然拽了拽储纤仪的手臂瞥向荒寻,小声说道:“小姐,他怎么也在啊?”
“他是卫瑾阎的随从,当然会在了,你若是觉得不自然,不看他就好了,走吧,我们上轿子!”
储纤仪刚要和吉年上轿子,卫瑾阎忽然跑了过来,厚着脸皮说道:“夫妻之间应同轿而坐,吉年,你上后面那个轿子去坐!”
吉年一脸愁苦,弱弱道:“小姐,我不要……”
储纤仪冷着脸对卫瑾阎说道:“卫瑾阎,你不许欺负吉年,你去后面那个轿子坐!”
卫瑾阎瞬间也学着吉年愁苦的样子,弱弱道:“那……那我只能坐轿顶了……唉!我真是可怜……”
“吉年,上来!”
储纤仪不再理会卫瑾阎。
“是,小姐!”
去往皇陵的路上要经过储纤仪之前重生第一天进宫面圣的小路。
轿子里。
吉年被储纤仪盯得有些不自然。
吉年弱弱地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一直盯着奴婢看……”
“你真的不喜欢荒寻?”
冷不丁地,储纤仪开门见山问道。
“小姐!”吉年被储纤仪的直接问得有些羞愧,犹豫着答道,“奴婢觉得……荒寻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他对奴婢很好,奴婢并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很亲切,但奴婢其实也分不清,这种感觉能是喜欢嘛?”
“当然不是!”储纤仪立即否决道,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喜欢是见到对方时眼睛会笑,见不到对方时,想到他时嘴角就会下意识笑,你每次见到他都想靠近他,他的喜怒哀乐会让你的情绪跌宕起伏,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控制你的心情,总之,你的眼睛和你的心只有在他那是特别的!”
储纤仪在说这句话时也不知是想到了太子,还是在想着别人。
储纤仪话落,忽然觉得车帘被掀了开来,一张美人脸笑嘻嘻地说道:“你这说的不就是我对王妃你嘛?!”
“卫瑾阎?!”储纤仪瞥了眼外面,惊道,“你怎么在这,车夫呢?”
“我让他去和后面的车夫赶一辆车了!”卫瑾阎一脸淡定地答道。
两个车夫赶一辆车?
储纤仪鄙夷地扯了扯嘴角。
忽然!
她觉得耳边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呼呼呼~!”声。
“什么声音?!”储纤仪表情严肃,立直了身子。
吉年一脸懵,“小姐,哪有什么声音啊?”
卫瑾阎似乎也听到了什么,神情有些不对劲。
忽然!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
吉年颤颤巍巍道:“小姐,这……这怎么天忽然变得这么暗了?!”
“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的轿子上的两个车夫忽然大声尖叫!
“你呆在轿子里别动,我出去看看!”储纤仪嘱咐道。
卫瑾阎见储纤仪出来了,赶紧护住她,“小心!这是猲胬!”
储纤仪有些愣讶,卫瑾阎竟然也知道猲胬。
储纤仪抬头往天上一看,天上聚集了许多黑色乌云,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一排排红色眼睛,一只眼睛有人脸那么大。
可怕的很。
这么多眼睛似乎在直直盯着卫瑾阎,它的眼睛深沉而凶厉,好像对卫瑾阎有很强烈的杀意。
看着让人不禁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仿佛是末日降临的感觉。
储纤仪大惊,果然是猲胬,她上次的直觉没错。
储纤仪担心地说道:“它好像是冲你来的!”
“我也察觉到了!”
但卫瑾阎依然把储纤仪护在身后。
忽然!
猲胬的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卫瑾阎,脱离了黑乌云的包围,储纤仪和卫瑾阎逐渐看清了它褐色的尾巴。
巨大红色眼睛尾巴甩来,卫瑾阎和储纤仪瞬间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仿佛喘不过气,身上充满了寒意,尾巴掀起了巨大的风,轿子摇摇晃晃,就要往一边倒去。
卫瑾阎和储纤仪赶紧把轿子扶住。
车帘被吹开,猲胬的一只眼睛正贴近,吉年在车里都要被吓哭了。
“啊啊啊!怪物啊!小姐~!呜呜!救命啊!”
忽然,荒寻出现在了轿子里,护住吉年信誓旦旦道:“吉年,你放心,有我在,你别怕!”
结果,他的双腿抖得此吉年还厉害。
眼看猲胬的尾巴就要甩在他们身上,被它这么一甩,必死无疑!
危急时刻,卫瑾阎果断选择了跳下轿子,拼命跑向远处,猲胬的尾巴果然朝卫瑾阎奔跑的方向而去。
猲胬巨大的尾巴甩来,卫瑾阎根本避无可避,可是就在猲胬的尾巴距离卫瑾阎的身体只有一寸的时候。
猲胬忽然发出了刺耳的嘶哑惨叫声。
“吁吁吁吁吁吁吁吁吁吁~!”
储纤仪赶紧捂住耳朵,她觉得耳朵被震得像是被利器刺穿了耳膜,疼得她头皮发颤。
忽然,天亮了,所有人再一睁眼,猲胬已不见了踪影。
卫瑾阎低头看了眼腰间的斐凉玉,里面的血虫忽然异常活跃。
储纤仪捂住耳朵,闭着眼睛,她的耳朵天生敏感,此时,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不断的嗡嗡声,她仿佛动不了了。
身体在逐渐倒下,她都毫无知觉。
“小姐!!”
卫瑾阎赶紧飞身上前,扶住储纤仪,急问道:“纤仪,你怎么了?”
储纤仪却没有任何反应。
卫瑾阎赶紧把储纤仪抱进了轿子里,他把手附在了储纤仪的手腕,但她的脉象却很正常。
吉年抽泣着,忽地开口道:“小姐她天生耳朵敏感,方才那怪物的惨叫声在我们看来或许可以承受,但小姐所听到的声音却是我们的十倍,小姐定是被那怪物的声音震晕了!”
卫瑾阎将储纤仪抱在怀中,有些预感不妙,储纤仪脸色惨白,耳朵却发红,像是血液全都堆积在了耳朵里。
忽然!
储纤仪紧皱眉头,睫毛猛烈颤抖,双耳竟不断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