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皇子带着几个太监来了冷宫门口,其中一个太监手里提着个篮子,六皇子用脚把我的脑袋踩在地下,另外两个太监控制住我的手脚……”
“他说你不是饿吗?然后把一篮子的耗子不断往我的嘴里塞,后来我中了毒,差点死了,我娘费了好大力气用了商朝国的土方法才把我救回来……”
储纤仪听了卫瑾阎的这番话,心中百感交集。
他竟活得这般凄惨,那刚才见到那么多耗子时他得有多害怕?
“至于为什么怕看见成群的蚍蜉,四皇子看见我腰间的玉佩,便要夺去,说要献给皇上,我死活不肯,他便把成群结队的蚍蜉扔在一间房里,把我关了进去。”
“爬在地上的蚍蜉有我的脚腕那么高,我也不知道四皇子是怎么找来那么多蚍蜉的。”
“他说我就像那满屋蝼蚁一样,只配让他踩在脚下,他拿走我的任何东西我都没资格不给,四皇子的母妃倒是温婉之人。”
“第二天夜里,她知晓了此事,便派人把我放了出来,把玉佩还给了我,我娘因此事耽误了蒲柳病的医治,身子变差了。”
“你知道吗?那一天两夜里,蚍蜉不断钻进我的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耳朵里,鞋子里,我很困,但我不敢睡觉,我只能拼命的拍打。”
“七皇子……你……”
储纤仪侧头看向卫瑾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或许这两件事只是其中两件,还有更多更多的欺辱。
他能平安活到如今,已是万般不易。
“储小姐不必可怜我。”卫瑾阎很平静地说道。
但他的内心却是,储储最好可怜我,舍不得赶我走!
储纤仪无言,但心中却思绪万千,为了赶他走,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可是不把他赶走,她的病迟早有一天会泄露。
……
第二天,天没亮,储纤仪就起身去卫瑾阎的房间成功把香囊拿回来了,只不过她着实被满屋子蚍蜉和耗子给恶心到了。
但香囊却完好无损,并没有被耗子啃坏。
实则是卫瑾阎在她醒来之前偷偷给放回去的。
卫瑾阎的房间来了个彻底大清除,房间变得香气怡人。
夜晚,三日之期已到,卫瑾阎看向窗外,一只白色的虫子飞进了窗里,卫瑾阎伸出手来,虫子落在了他的掌心。
卫瑾阎把它放到面前的宣纸上,灵踪从嘴中不断吐出金色的细粉,形成一个个字。
写完后灵踪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完成了它的使命。
卫瑾阎看向纸上的字。
[加大进度,计划提前。
手持匕首之人乃储凌之女,面具公子不知是何人。]
那人竟然查到了储储是谁?!如此有本事?那储储定有危险!
还有,所说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
储纤仪躺在床上睡着了。
忽然,她觉得有人戳破窗户往她的房间里吹了迷香,储纤仪瞬间睁开眼睛,脑袋清醒,赶紧屏住呼吸。
那人蒙着面,在渐渐向她走近,推了推她的身体,见她没反应,于是又走开了。
他似乎只是想在房间里找东西,并没有杀储纤仪的打算,但他翻箱倒柜的声音很轻,很有警惕性。
不过他似乎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回过头,打算去储纤仪床头翻一翻。
可他一回头,发现储纤仪竟睁开眼睛,坐在床上看着他。
储纤仪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找什么呢?需要我帮你找吗?”
蒙面人吓了一跳,赶紧夺窗而逃,储纤仪不知对方是何人,是否认识自己,她不敢轻举妄动追出去,以免暴露自己并未得蒲柳症。
蒙面人夺窗而逃的一瞬间,卫瑾阎听见了动静,赶紧出来,大喊一声,“谁?!”
他抬起手,却忽然想起带在身旁的灵踪虫只有一只,他打算上前追赶,可忽然想到……
不好!储储?!
他赶紧飞进窗里,来到储纤仪床前,看她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双手附上她的肩,急切询问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储纤仪有些愣了愣,她没想到蒙面人闯进她房间,卫瑾阎竟如此着急?
她更没想到,身体孱弱的卫瑾阎竟能跳窗进来。
“纤仪并无大碍,那蒙面人或许只是寻常普通的小贼,他并无想伤纤仪的性命,只是纤仪如今身弱,无法出去追赶,索性就放他走了。”
卫瑾阎长松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只是那蒙面人为何只是来找东西,而并未想伤她的性命,难道不是上次被储储捅伤的人?
“多谢七皇子挂念,纤仪无碍,七皇子快回吧!”
“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储纤仪点了点头。
她躺在床上,回想刚刚。
那蒙面人绝不是寻常小贼,他的两鬓似乎有白发,像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看到自己并未被迷晕那一瞬间,他的眼里似乎很震惊,很慌乱,赶紧夺窗而逃。
难不成这个人与他相识?生怕自己认出了他?
那他又是来找什么东西?
储纤仪忽然想起,上一世,他好像也见过这个人来翻东西,还差点被她抓到,但当时纤喏忽然跑来,储纤仪怕担心伤着纤喏,就没去继续追赶。
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执着?
储纤仪百思不得其解。
但储纤仪猜想,那个人想要的东西一日未找到,就一定还会再来。
她正打算闭上眼睛睡下,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门外好像有个人,难不成是那个蒙面又回来了?
储纤仪带着警惕心打开了门,却发现是卫瑾阎蹲在门旁的地上。
“七皇子,你坐在这儿做什么?怎么不回房间?”
卫瑾阎眨了眨巴眼睛,顿了顿说道:“在下实在不困,所以就坐在这赏一下空中的夜景,储小姐不用管我,快去睡吧。”
“啊……这……”
“储小姐快去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卫瑾阎催促道。
储纤仪顿了顿,“那纤仪这就去睡了。”
“嗯。”卫瑾阎点了点头。
其实,储纤仪不知道的是卫瑾阎是怕储纤仪出事,担心她的安全,才坐在了她门外的地上。
他对储纤仪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他自己心中所认为的。
……
皇宫,皇上寝宫里。
李公公摘下面罩,跪在皇上面前,“奴才无能,还是并未找到那个东西!而且奴才用迷香迷晕储纤仪,但她却并未被奴才迷晕,储纤仪如今虽身患蒲柳症,但她的耳朵依旧很灵敏,警惕性非常高,若不是力如棉柳,奴才可能就回不来了!”
皇上气得捏紧杯子,将它狠狠摔在了地上,冷哼一声道:“若不是他储家在百姓口中威望高,储凌昏迷了三年,十万大军还个个对他们储家忠心不二,朕定会寻个由头诛了他储家九族,到时候就再也没人能威胁到朕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