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纤仪故作万千愁思与伤感,低沉道:“纤仪与太子殿下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奈何纤仪身患绝症,就算七皇子能为纤仪续命十几年,但纤仪身患蒲柳症,身子羸弱怕也担当不起太子妃之责,纤仪更怕太子殿下因纤仪引来朝中不满,遭人非议!”
原来,她是担心太子娶了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当太子妃,因此地位不稳?
可是她身患蒲柳病分明是假,那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为何她忽然要远离朝堂,远离太子?
一刻钟到了,卫瑾阎停了下来,他的眸色顿了顿,“在下还需为储小姐诊脉,看看情况如何……”
诊脉?!他不是不会诊脉对医理一窍不通吗?!
储纤仪还未应答,卫瑾阎的手已经附在了储纤仪的手腕上。
储纤仪的神色顿时闪过一抺慌乱,他不会真能看出点什么吧?他应该看不出来吧?否则昨日诊脉的时候就应该知晓她身患蒲柳症是假了。
卫瑾阎忽然抬眸看着储纤仪,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储纤仪被他看得心中有些不安,她下意识赶紧将手缩了回来。
卫瑾阎笑了笑,缓缓道:“储小姐的脉象节律整齐,尺脉有力,比常人还健上几分,在下忽然觉得储小姐不似身患蒲柳之症……”
卫瑾阎盯着她,似笑非笑。
储纤仪捏紧掌心,强装淡定,微微笑着,软软道:“纤仪之前常年习武,身体自然要比寻常人健上一分,再加之七皇子手中的斐凉玉有奇效,不过片刻钟,纤仪就觉得力气已恢复一半了……”
卫瑾阎抿了抿唇,点头附和道:“嗯~!想来也是这样!”
储纤仪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卫瑾阎站了起来,微微弯腰道:“那在下就先出去,不打扰储小姐了。”
储纤仪也站了起来,“七皇子慢走!”
……
虽一夜未睡,但储纤仪此时的脑袋却清醒的很。
不行!卫瑾阎留在这儿始终不安生,这病迟早有一天会被拆穿,她得想个办法,赶紧把卫瑾阎赶走!
此时。
吉年终于从茅厕里“爬”回来了,储纤仪差点就以为她掉坑里,要去捞她了。
吉年进来,看自家小姐神色沉着脸的样子,不禁问道:“小姐,怎么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储纤仪压着声音叹气道:“唉!卫美人他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方才险些就被他拆穿了我的病,偏他一副赤诚无辜,认真为我医治的模样,我心中还不忍责怪他……”
吉年噗呲一笑,“卫美人?小姐,你这话可千万别再被七皇子听了去了!”
储纤仪看着吉年,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了什么主意,她朝吉年连招了招手,“吉年,过来!”
吉年走了过去,储纤仪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话,语毕。
吉年大惊,“啊?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吗?”
储纤仪重重点了点头,“嗯!你现在就去给我办这件事!”
吉年咬了咬牙,“好!”
储府院里。
吉年也不知和荒寻说了什么,荒寻满面春风,喜眉笑眼的。
卫瑾阎从院中走来,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俩,荒寻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目光,赶紧收敛了笑容,颠颠地跑到卫瑾阎身旁。
“公子!”
“你与储小姐身边的婢女说什么了?”
荒寻嘻嘻一笑,“公子,这可是我与吉年两个人秘密!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的!”
秘密?他们俩能有什么秘密?
……
吉年带着她打听到的成果回来了,吉年刚讲完,忽然,门被推了开来,储纤仪以为又是卫瑾阎,差点吓一跳!
“娘?”
李娲神情着急,情绪激动,上来就抓着储纤仪的手,“听府里的下人说你得了绝症才没去带大军出征,宫里七皇子为了给你续命,已经住进了府里,纤仪,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李娲眼泪婆娑。
自从储纤仪的爹储凌生病,兄长死后,李娲便和储凌住进了储府的后花院里,那里比较僻静,这三年,李娲因为储凌的病日日踌躇,老了不少。
现在又听闻储纤仪得了绝症,就情绪就有些绷不住。
“娘,你别着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储纤仪给李娲细细解释后,李娲才松了口气,不禁为储纤仪的决策而十分开心,因为爹和兄长的死让娘变得患得患失,所以在听到储纤仪身患绝症后就更加着急。
……
卫瑾阎看着满桌的饭菜,抽了抽嘴角。
储纤仪笑盈盈地软声道:“七皇子,今日下午厨房的师傅说有事要回老家一趟,纤仪就让另一个厨子顶替了,纤仪看着还不错,七皇子,你快尝尝!”
卫瑾阎颤颤巍巍地拿起筷子,看着桌上。
芹菜炒丝,他将筷子绕了过去……
干炒大蒜,他将筷子绕了过去……
水煮生姜,他将筷子绕了过去……
油爆辣椒,他将筷子绕了过去……
焖煮肥肉,他将筷子绕了过去……
生腌香菜,他还是将筷子绕了过去……
这些个菜全都是他讨厌的!!
他最终放下了筷子,礼貌地笑着,“储小姐,在下还不饿,暂时就先不吃了!”
储纤仪拂袖掩面,故作伤心道:“七皇子,是不是这些菜都不合您的胃口啊?七皇子,是纤仪的错,纤仪这就起身去吩咐厨房重做!”
储纤仪装模作样的正要起来。
卫瑾阎咬牙道:“储小姐身子弱,还是别麻烦储小姐了,这些菜都挺合胃口的!”
卫瑾阎忍着痛苦,夹起那些他最讨厌的菜……
饭后,天色已晚。
卫瑾阎赶紧回房间喝水,可他刚喝了一口,发现水齁咸齁咸的!他赶紧吐了!
“荒寻?!荒寻?!”
他大喊荒寻,可无人应答,荒寻也不知去哪了。
卫瑾阎正打算出去,忽然,他听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密密麻麻几十只的耗子蜂拥而来,他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还有密密麻麻的蚍蜉成群结队在爬向床上,桌子上,板凳上,还有他的鞋子上,衣服上……
他的对蚍蜉的密集恐惧症顿时犯了!
他刚刚还坐在了板凳上,用了杯子!
隔壁的储纤仪现在心情大为愉快,卫瑾阎肯定会觉得在储府呆不下去,马上走人回宫的!
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她打开门,是卫瑾阎站在门口,一如既往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有些呆住了,弱弱问道:“这么晚了,七皇子还未睡下吗?”
不会是他发现那些事是自己干的了吧?
数量之多,好像确实太过明显了些……
“储小姐莫不是忘了斐凉玉要一日两次的吗?”
说着,卫瑾阎便走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