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君临沉思几秒,沉重地说道:“如今我南原国与沙北战事紧张,纤仪生病这事干系重大,我需立即秉明父皇,张太医,你和裴伍去代我把七皇子请入储府来!”
“是,老臣遵命!”
“是,属下遵命!”
张太医和裴伍同声应道。
裴伍随即就要拽起张太医把他甩上马,张太医顿时一副大惊失色状,对于刚才驾马而来的一路颠簸还心有余悸。
张太医赶紧叫住太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等等老臣!”
卫君临停下脚步,回过头,不解,“怎么了?张太医?”
张太医颇为尴尬地撇了眼裴伍,然后把裴伍拽在自己腰间的手推了开来,有些难以启齿道:“殿下,你与老臣都是一同去宫中,能否让老臣与殿下你同轿而去啊?”
裴伍忽地又重新拽起张太医的腰间,扯着大嗓子说道:“张太医!储将军危在旦夕,你还是与我一同骑马吧,属下骑马很快的,嗖一下就到宫门了!”
张太医心中汗颜,就是因为嗖一下,才不敢再坐第二次了啊!
张太医赶紧又推开裴伍的手,连连拒绝,“不不不!裴侍卫,你就饶了老臣吧!老臣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折腾,老臣怕还未到宫门就一命呜……就……就……累得走不到冷宫了,这岂不是更耽误储将军的病吗?”
卫君临一阵错愕,裴伍看了眼身后蠢蠢欲动的宝马,有些尴尬。
卫君临带着歉意说道:“是我思虑不周了,张太医您随我坐轿子,裴伍!你骑马先去宫门等候!”
“是,属下遵命!”
裴伍利落地跳上马,骑着马嗖一下,从张太医的背后“飞”过,张太医前脚刚踏上轿子,被身后忽如其来的马风吓得晃了晃身子,险些摔下去,卫君临赶紧伸出手扶住张太医。
……
储纤仪睁开眼,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把向来胆小的吉年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娘呀!”吉年定了定神,拍了拍胸脯,看向储纤仪还有些惊魂未定,“小姐,你怎么忽然就醒了……呃不是,小姐,你终于醒了!方才张太医来过了,他说小姐是受了风寒才致吐血,太子殿下已去为你取药了,不过算算时辰,现在也该取来了呀?”
吉年疑惑。
储纤仪心中了然,卫君临定是对吉年和娘隐瞒病情去秉明圣上了,储纤仪之所以会下这步谎称绝症的险棋,是因为她断言圣上看在爹储凌和兄长的份上绝不会降罪于储家,最重要的是,还有十万储家军的份上。
“娘呢?”储纤仪问吉年道。
“方才下人来报,为老爷添置的新冬衣已经送来了,夫人亲自去给老爷换了!”
储纤仪经心中感慨,若自己再能重生早三年,或许还能救下爹与兄长。
储纤仪试着握了握双手,力气已经恢复了,前世在商朝国遇见的那本奇书还真是有用!
那本奇书上记载:
相传在500年前,有一叫塔尔族的神秘部族,仅有1000余人,他们拥有神秘的定穴本领,据说有一种最狠辣的定穴,定住人的某一穴位能致人瞬间死亡,但至今无人知晓此本领究竟是否真的存在。
其中有一较为普遍的定穴本领叫危木穴,据说是塔尔族为了自保而发明的点穴术,塔尔族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与虫蚁虎兽相伴。
其中有一种名为猲胬的巨型猛兽,通体为褐色,身上布满蓝色粘液,双头,头上无眼,有九十九只脚,有尾二十九寸,尾上每隔一寸就有一只红色眼睛,喜食精力强壮的活人。
而塔尔族人普遍身强力壮,精力旺盛,所以,塔尔族为了对付猲胬,便发明了危木穴,让猲胬认为,自己是濒临死亡的孱弱之人,猲胬就会绕道而行,但猲胬十分谨慎,他会在此人身边徘徊一会再离开。
危木穴半时辰后,会自动解开。
储纤仪上一世偶然听面具公子提起一种叫蒲柳病的绝症,忽然意识到蒲柳病与这危木穴极其相似,于是利用这相似之处,让张太医误以为自己得了力如棉柳的蒲柳症。
储纤仪沉思片刻。
“吉年!去把我放在箱底的那身素衣拿来,我要进宫面圣!”
“啊?”吉年错愕,“小姐,你本来就受了风寒,气色不好,你又要去面见圣上,这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储纤仪忽地笑了笑,看向吉年道:“吉年,你这向来胆小,我若是今日率十万大军出发,你跟还是不跟?”
吉年咬了咬牙,“奴婢自然是跟的,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只要能跟在小姐身边,奴婢死也值得!”
“这一世可用不着你死了,你家小姐我不当将军了,我带你去行侠仗义,云游世界可好?”
上一世的吉年随储纤仪出征,可吃了不少苦头。
“小姐,当真?”平日里最喜看武侠小说的吉年欣喜不已,可忽然觉得储纤仪的话有些不对,“这一世,小姐,这是何意啊?”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快去拿我的素衣来,我得赶紧去进宫面圣!”
“好,奴婢这就去拿!”
吉年将一身素衣拿来,忽然发现一向束发的储纤仪,竟然将头发散了下来,插了几支玉簪。
吉年感到十分惊奇,“小姐,你怎么忽然散发了?”
储纤仪顿了顿,“之前娘就老说束发是出了阁的姑娘装扮的,以前我只觉得束发方便利落,现在我觉得娘说的有道理,我且如今更喜披一头乌黑长发,娇娇弱弱的模样。”
储纤仪伸出手,示意吉年将素衣递过来,储纤仪穿上素衣,吉年对着镜子里的储纤仪发呆,不禁感叹道:“玉软花柔,我见忧怜,小姐,你可真好看!将来你与太子成婚,太子定会一心对你,不会多看别家小姐一眼!”
一心对她?储纤仪心中不禁冷笑,上一世,卫君临可是一心想要杀了她的!
储纤仪刚要出发,忽然西厢房那出来了不安生的动静。
西厢房住的是储老将军的爹小妾生的弟弟储茌,储茌是一等一的好色好赌,但性格软弱惜命,而储茌的夫人王玉则是贪财好吃,身材肥胖,大约有二百五十斤,是个欺软怕硬的纸老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比储纤仪小一岁,名叫储优。
储优一心想嫁给太子母仪天下,但储优身份低微,眼高的太子殿下是不会瞧得上她的,除非有一日发现她有利用价值。
储茌因赌博欠了一大笔债,被人赶出了家,占了宅子,只好厚着脸皮求储凌收留,这才住在了储府。
王玉休闲地坐在长椅上磕着瓜子,婢女踏着急匆匆的脚步赶来,附在王玉耳边说着方才听到的惊天大事。
王玉顿时喜上眉梢,“你说的话,可是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啊!夫人!奴婢可是听碧儿那丫鬟说她方才亲耳听到的!”
“那你快随我去瞧瞧,储纤仪那死丫头现在是不是已经否咽气了?”王玉拖着沉重的身体,难掩喜色,迫不及待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