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知道,只是……”
皇帝不耐的垂眼,打断他的话,“你要保她?”
他原先还想着,若是容氏悄无声息的没了,他再将之前说过的左太尉的嫡次女直接赐婚成五皇子妃。
倒是比从侧妃抬成正妃要方便。
但在抬头看见萧长勋一副固执的样子,皇帝就不这么想了。
还赐左太尉的嫡次女,想屁去吧。
皇帝神色淡淡的,手指把玩着一块玉佩。
萧长勋还是刚才那番说辞,“容氏嫁与儿臣多年,管理后院,生下子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帝点头,“回去吧。”
“父皇?”萧长勋茫然。
皇帝面无表情,“出去。”
这是命令的口吻,萧长勋虽然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听到皇帝声音冷下来,也不敢多留。
说了句,“儿臣告辞。”便起身出去。
寿安走进来倒茶水时,还听皇帝带着怒意低骂,“蠢东西。”
容氏知道萧长勋回了府里,立马过去试探的问。
萧长勋也有气性,他愈发相信了容氏的话,觉得种种都是太子做的,至于太子妃为难容氏,大抵也是受了太子的指使。
而父皇分明知道“真相”,却还是要包庇太子,只惩处容氏,连带着他都要遭冷落。
为了让太子那边清清白白,竟连容氏都容不下。
萧长勋表情难看极了,瞧见容氏凑过来,心里复杂的很。
难得的,这几天以来给了容氏一个好脸色,“待会我让人送玉容膏给你。”
容氏不自觉摸了摸脸,虽然有点奇怪萧长勋忽然关心她,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好的现象。
另一边,江氏带着云昭和温柔去了一家成衣坊。
再出来就成了三个翩翩佳公子。
江氏也不是只换了衣服,她还拿了胭脂水粉在里面涂抹了一番,所以几人倒真有点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江氏抽出扇子,打开扇了扇,对着另外两人挤眼,“瞧着吧,今日这去处,绝对是你们从未去过的。”
她在邺都这么些天,几乎将这些地方给逛遍了。
云昭看着四周的布置,又抬起头看见匾额上的字,“春兰坊”。
江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云昭犹豫了下,和温柔一起跟了上去。
“哎唷,江公子~今日有时间来了?”女人将手里的帕子往江氏怀里一丢,抛了个媚眼说,“姑娘们都等着公子呢。”
……
萧芳仪待在邺都几日,去几处拜见后,便惴惴不安的待在临时买的院子里。
她很是担惊受怕,只是这几日都没有人来找她。
于是萧芳仪胆子又大了起来。
她想或许父皇的手段也没那么神通广大,并没有查出刺杀的事情,有她们姐妹俩参与。
萧芳仪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坐上马车去了萧芳容那。
萧芳容心里揣着事情,被吓得病了两日,脸色都是白的。
瞧着她过来,撑着从床榻上起来,缓了缓才惊疑不定的问,“怎、怎么忽然过来了?”
“是不是事发了?”她紧张的攥住妹妹的手。
萧芳仪眉头一皱,看着周围没丫鬟才松一口气,低声呵斥,“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萧芳容抿唇,“妹妹,我们、我们回兰京吧,别掺和这些事情了。”
“不行。”萧芳仪摇头,“你先养好身体,我再做他计。”
萧芳容嘴唇颤了颤,到底没说出劝的话。
因为她知道,便是怎么劝也没用的。
萧芳仪给她倒了一杯水,缓声说,“姐姐,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其实即便失败了,也没什么,总归我们又没有出手。”
她们只是帮着联系从前兄长的部下。
“如今兄长被囚禁,母妃又已经去世,我们姐妹俩只能靠自己了。”
这话将萧芳容千百般的无奈又给堵了下去,她只能咬着唇,点了点头。
萧芳仪担心萧芳容中途退缩,补了一剂猛药,“姐姐,你可知道,母妃是怎么去世的?”
“不、不是说,病重吗?”
她冷笑,“母妃的身体状况如何,旁人不清楚,你我姐妹还不清楚吗?”
萧芳容真的仔细回想,从前惠妃也是妃位,常常有太医来请平安脉,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问题。
而惠妃病重的时间点,是大皇子谋害太子事发之后。
萧芳容虽然性子木讷,但还不傻,想清楚这点后,脸色又青又白,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母妃……”她哭着喊。
萧芳仪心里对这个已经去世的母妃,其实没多少感情。
她等着萧芳容哭完,抱住她说,“我们会给母妃报仇的。”
过了会,萧芳仪更安心的从这里离开,去找了已经到了邺都,还未曾露面的部下。
这些人从前跟随大皇子,有的是明面上有的是背地里。
明面上的自从大皇子被处置,他们就各种被排挤,还有一些背地里的,则是想拼着成就一番大事业。
萧芳仪坐着马车,出了城,最后竟上了一座山。
山路崎岖,到最后马车也上不去,她只能下了马车亲自走。
快到晚上,夜幕降临,她才看见一个寨子。
有人迎接前来,连忙跪下,“公主。”
萧芳仪摆手,“虚礼就不用了,先进去再说。”
那人看了看萧芳仪的身后,还是不放心就叫了几个人去那路上检查,确定没有人跟着才放心。
“公主怎么亲自来了?”那人恭恭敬敬的。
萧芳仪也不想过来,但她不过来,怎么表现出诚意,怎么能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去做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后面,樊舟抹去脚印,熟练的往树上一藏,等着几个人离开许久,他才跳下来。
“地方还真够隐蔽的。”樊舟小声嘀咕了句,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标记了下收起,随后慢悠悠的挑了小路下山。
半路他还抓到了两只肥兔子,樊舟熟练的拧断脖子,用绳子串到一起拎着。
寨子里。
萧芳仪听了这些部下的话,问道,“有几成把握?”
接她的那人面露犹豫,“只有四五成。”
这还是往多了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