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宫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了?”郑妃听见这话很是不满。
虽然她知道是事实,但这不妨碍她不满。
她进宫这么多年,是旁人眼中宠冠后宫十数年的妃子,又生下一个皇子,艰难的熬在妃位上。
楚惜一来,就和她平起平坐。
平这个封号虽然怪异,但到底是有封号的。
有封号的妃子,和没有封号的妃子,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萧长洛见状只能换个方式,劝道,“母妃,您也知道她的身份,父皇可不得将人给好好的供着,一点委屈也不能让她受。”
“您想想,要是她受了委屈,往大了说那就不是后宫的事,甚至会牵扯到前朝。”
“至于她的委屈,这些人会管委屈是她自己找的还是旁人给的吗?”
自然不会。
他们只会将锅全部甩到站在平妃对面的人身上。
郑妃叹气,这道理她何尝不懂,只是有时想起,心里总归是不大舒坦的。
“你既然这么说,我避着她就是了。”
萧长洛没完全放下心,离开前还叫来两个宫人仔细叮嘱。
……
北萧的信件一封接着一封来,起先萧长胤还仔细看,后面只看头看尾便扔掉。
现在一打开就放在蜡烛上烧了。
云昭很理解萧长胤的做法,因为她看过两次其中的内容。
怎么说呢?
如果刚吃完饭,看了会有点反胃。
里面是讲父子情深的,就是皇帝如何想念太子,希望太子早归。
至于腿伤,他已经寻来许多神医,就等着他过去便诊治。
皇帝也没只说软话,末了还点出了朝堂上的现状,说太子的几个兄长和弟弟各有出彩,引得朝臣们很是满意。
他自觉儿子都长大有了能耐,将手上的权力往下放了放。
最后还调笑着说道,太子要是再不回来,只怕记着他的就只有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有皇后了。
萧长胤不急不慢的将信件折起来烧毁,随后低头挑眉望着眼巴巴坐过来的女人,“怎么?”
云昭咳嗽两声,“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萧长洛眉眼低垂,一副恹恹很是可怜的样子,“昭昭,你是不是不愿意留我?”
云昭没上当,扭过头哼了声,“别装了,你之前在楚国时,还经常说腿疼难受,还说自己站不起来之类的话骗我。”
萧长胤:“……”
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此,他轻叹一声直起身子,目光与她的双眼对视,随即缓缓向下。
最后落在她的腹部。
他顿了顿,“具体的时间没有,不过至少得要一年半。”
云昭觉得这人是疯了,她是无所谓的,待在云国就待在云国,她巴不得。
但哪有一国太子待在别处这么久的。
就算他想这样,北萧那边也不会同意。
没过一会,外面有敲门声。
萧长胤给她整理了下袖子,喊了一声,“进。”
是太医。
云昭下意识看向男人的双腿?这是要继续做戏?
但也不应该找太医吧,难道太医被收买了?
正当云昭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医走到她不远处停下。
行了礼之后,要给云昭把脉。
云昭以为是要换养身子的身子,很不愿意的摇头,“我不要喝那些汤药了。”
虽然没那么难喝,但也绝对不好喝。
平白无故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不需要喝这些。
“不是那些汤药。”萧长胤做出保证,但没说不喝旁的。
云昭听此只能伸出手。
半晌,太医皱了皱眉,问了几句话。
“公主这几日,有没有总是困倦?”
“或是吃食口味上有所改变……”
还不等云昭开口,萧长胤已经都说完了。
云昭迷迷糊糊的,不过发现太医确实没开药方,她对萧长胤的信任度回来一点点。
萧长胤将人送出去,路上太医知道今日过来目的,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了结果。
“有些像是喜脉。”
“应当是有六分准的。”
“要实在确定,大概还得等一个月。”
萧长胤点点头,等走到门口,又找两个侍卫送人回宫。
这边云昭还奇怪着,问秋月道,“姑姑,好端端的,给我请太医做什么?”
她起先以为是来换调养身子的方子的。
但又没开药,想来不是的。
平安脉吗?
可平安脉府中也有府医来请,去宫里找太医做什么?
太医出宫,她父皇母后肯定知道要问的。
又有许多的麻烦。
秋月倒是隐隐猜出来,太子妃近来与从前差别是有点大。
在用膳的口味上。
也是常常觉得困倦,晚上早早的就睡了,早上却还是有些晚才起来。
但看方才太医那意思,应当是不大确定的。
既然不大确定,秋月就不准备说。
总归她再仔细看着点。
接下来一个月。
云昭没觉得有什么差别,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她不能出门骑马。
不过天气热,她也没有骑马的心思。
只是在府里看着马儿跑了几圈。
到了上回说的时间,太医拎着药箱过来。
这一回来的不止一个太医,而是三个。
凌雪原先也想出宫的,只是又担心不是喜脉,反而惹得这对小夫妻紧张,于是就在宫里头焦急的等待。
三个太医轮流诊脉,随后两两相看,都点了点头。
云昭被几人的表情惊到,想着莫不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得了难治的病症。
不然也不会有三个太医过来。
“公主,驸马。”为首的太医拱手,脸上带着笑意,“这是确定了的喜脉,已经两个半月将近三个月了。”
秋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高兴的招呼着小丫头去拿赏银。
萧长胤和云昭两人则保持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
“驸马?驸马?”太医扯着嗓子喊了两声。
萧长胤这才回过神,只是眼里还有些茫然,等看向太医,便问有什么注意事项。
太医也说了一通,怕人记不住,太医还拿了纸写下来。
秋月也站在旁边,仔细听着太医说的话。
等到太医离开许久,云昭才迟钝的低着头,不敢置信道,“喜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