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华正想着再用什么方法留下这两口子,陆老爷子已问起住房的事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根本没有安排好吗?
她当时只想着小畜生的房子让小贱人去收拾,谁能想到会有这一出!
她嗫嚅着:“爸,我……”
司文华这里稍一迟疑,众人就都猜到了原因。楚建军很生气,但他没有发火,这些年他已习惯了她的擅做主张。
他怕他若发火,司文华又要与他闹个没完,吵吵嚷嚷的,丢人现眼。
楚老爷子也非常生气,但他同样没有发火,一是碍于大孙子刚回来,不好发火。二是怕吵闹起来,让邻居们看笑话。
他只是冷着脸问:“怎么,你没有收拾?没收拾还在这儿站着干什?还不赶紧收拾去。”
这时的楚老爷子还不知道大孙子是打车回家的呢,若是他知道今天都没有人去接车,恐怕会更生气。
司文华不敢与老爷子硬刚,只好强笑道:“爸,这不是长青要回来吗,我太高兴了,这一高兴就忘了,爸,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收拾。”
说着她就要出去。楚长青则拦住了她:“妈,别收拾了,我们已经在招待所订好了房间!”
司文华赶紧挽留:“咱家有房子,怎么能住外面呢?你们别生气,妈只是一时忘了,张阿姨,你把长乐旁边的那间房给收拾一下,让长青住。”
她是真的想留下楚长青。如果楚长青出去住了,她就要落下一个偏心双胞胎的污名不说,也会失去收拾那小贱人的机会。
她还有许多计划没实施呢。
但楚长青则不吃她这一套假情假意,早在下乡之前,他就看透了这个所谓的母亲的真面目,与她住在一起,天天被恶心的要死,哪里还有什么可能过他想要的快乐生活。
他再次冷着脸拒绝:“不用,妈,钱都花出去了,没有必要再搬回来。那里的房间很干净。”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司文华还想再劝,双胞胎中的妹妹楚长乐开口了:“妈,你别再劝了,咱家庙小,装不下大佛。”
陆春妮看了那个姑娘一眼,很想说:“不是庙小,是人坏。”
但想到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这里,还是忍住了。为了楚爷爷,她也不能发火不是?
陆春妮没有发火,但楚老爷子却忍不住了:“楚长乐,你不想在这儿就给我出去。连个是非对错都不分,你哪里来的脸去说是非?”
楚长乐自小也是娇生惯养,并且因为楚家的社会地位高,一向被旁人捧在手心,忽然听爷爷这样怼她,便以为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意流起了泪,并且边哭边说:
“我知道从小你就不待见我,你整天就想着我大哥,不待见我和二哥。”
哭着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双胞胎中的男孩叫楚长蓝,他见妹妹哭着跑了,也很不满:
“爷爷,我妹妹也没有说错,要不是大哥说不住在家里,我妹妹怎么会说那样的话?你偏心也不是这样的偏法,都要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说着也黑着脸回房去了。
楚老爷子接连被两个小辈责怪,心里万分凄凉,他们兄妹只知怪他偏心小青子,他们咋不想想,当年他蹲牛棚时,只有小青子陪着他,照顾他。
而这两个小兔崽子,却是在帝都吃香的,喝辣的,恐怕当时连想都想不起他来吧。
楚老爷子也是满腹委屈,但他一辈子要强惯了,什么话都愿意自己忍着。
但现在看两个孩子这样怪责自己,还是有点忍不住。他对楚建军说:
“三儿,你就是这样教育你儿子的。不分大小,不分是非,不分对错。
他俩只知道埋怨我惦记长青,他俩咋不问问我为啥偏心他!
他俩知道不知道,要是没有长青,我这条老命早就没有了,还楚家?不是长青,楚家早就在几年前完了!”
楚建军对这一对双胞胎也是很失望。而且是早就失望了。
家里出事前,自己可没少疼爱这两个孩子,自己被下放到在西北农场时,两个孩子竟然没有写过一封信。没有打过一次电话。更别说给自己送吃送穿了。
不心疼自己也就算了,司文华那么疼他们,为他们铺好路,费心巴力地将他们摘出去,这两人也没有去看过好一次。
若不是自己被平反回来,说不定这两个孩子到现在还不会与自己联系。
想到这里,于是他建议:“爹,这两孩子已经长歪了,想掰也难了,不如我们搬出去吧,也省得总是惹您生气。”
楚建军说得是实话,自从两个小的搬进大院,整天带些狐朋狗友来家里,老爷子发过几次火了。
“我们原先那个院子已经还回来了。这里就让长青和春妮住,我也早晚回来陪陪您。”不愿见的人就不要来了,眼不见为净。
知子莫如父,楚老爷子自然知道这个儿子说的都是真话。虽然听着像赌气似的。但实际上还真是为他这个老爹考虑。
其实,他也想让他们一家搬出去。那两个孩子太闹腾了,但不是今天。今天若是因为长青回来而让他们搬出去,这让外面那些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会怎么想!
司文华听楚建军说想搬出去,吓了一跳,搬出去?那不是自己打脸自己吗?当初她可是借着房子没还强搬进来的。不是住在这里,那些人谁会把她当个人看!
“爸,你别生气,那两个孩子也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才说出那样的话。爸,你等着,我这就给长青收拾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