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楚家。
司文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半老徐娘的脸,心里一阵恼恨。
就在刚才,老头子让她给那个小孽种去收拾房间。凭什么?自己在西北农场受那么大罪,也没见到小孽种孝顺自己一个子儿。
相反,她还受到过来自小孽畜和小贱人这两口子给她带来的难堪和羞辱。
要是那小子能够给自己稍微孝顺些,自己能这么苍老吗?瞧着那张沧桑满满的脸,她就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还记得当陆春妮那个小贱人到西北农场的事。当时,她把那些她带来的礼物一分为二,男用的东西送给了楚建国,女用的则全部带走时,她发自内心的誓言:
他们两人千万别落到自己的手中,只要落到自己手中,自己就让他们生不如死。
现在,这两个小贱种就要进楚家门了,自己一定要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厉害。
“既然你们要进京了,那好,就准备好迎接我为你们准备的大礼吧。”
司文华对着虚空中并不存在的楚长青和陆春妮喊道。
楚长青和陆春妮到帝都的时候,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两人每人提了两个包裹,里面是张桂芳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看着天上的小雨淅沥沥的一直在下,他俩有些心急。
这一次与上一次去西北农场准备的不同,那一次因为楚父楚母都是下放在农场被改造的,生活条件艰苦,所以准备的大多是一些平时吃穿所用的必需品,而这次则是以山货为主。
但无论上一次还是这一次,这些礼物都是不经雨淋的。特别是那些山货,如果被雨淋了,是有可能变质的。
本来,张桂芳还要把陆大海珍藏的几瓶好酒带上,被陆春妮留了下来,只把古老用人参泡制的药酒带了来,那是送给老爷子和楚建军的。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包裹放在空间里的,可是他们怕家里来接车时,自己不方便从空间里拿这些礼物,就只好用手提着这些装礼物的包裹了。
他们可都不愿意大家看他们像看鬼怪一样。
他们走出火车站,楚长青左右瞧瞧,见没有来接人的车,心里就一沉,这是家里忘了接,还是故意不来接?想起那个对自己疏离得不如陌生人的妈,心里已有了答案。
他看了陆春妮一眼,见她一手提着一个包裹,脸上含着笑,正在东张西望,却并不说什么,不由一阵心疼。
虽然老婆是个异能者,提两个包裹不算啥,但是,空着两手不是更好吗?
他可是早在买了火车票后就给爷爷打了电话,告知了自己到家的时间了,到这个时间点不来,那绝对不是耽误那么简单。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没人记得自己,那自己也没有硬贴上去的必要了。以后,自己去楚家,只当成一般的亲戚处着吧。
不能亲近,那就远着点。他可不愿意老婆受委屈。就算自己老婆厉害,不会吃亏,但也会让人心情不好不是?
远香近臭,自己还是搬出那一个大院吧。自己不缺钱!至于地位,就算平反了,不还依旧是尔虞我诈?老头子挣下来的社会地位,他觉着也快会被不肖子孙给消磨干净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纠结,打了辆车,直接到了陆春妮的学校附近,找了家招待所,把东西都放了进去,又去附近商场,买了两样平常的伴手礼,才拉着陆春妮的手,叫了辆车,去了京都军属大院。
山珍药酒,呵,暂时放在空间里长灰吧。这是对他们不作为的惩罚!
司文华之所以能够在家中为所欲为,还不是他们软弱放纵的结果!
一路上,陆春妮都笑容灿烂,像是捡了宝一样,她不问楚长青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楚家在给自己下马威呢!
明明知道今天他们要回来,而且还要在这京都上大学,手里定然带有一些包裹,他们却不来接车,这不是下马威是什么?
别说是他们楚家配有车和司机,就是一般的家庭,子女要是从外面回来,家长也会去接车的。
而老公的这一切操作,都是在为自己出气!老公,只要有这一份心,无论做的对与不对,她都会支持。
两人来到楚家,敲开门,只见正屋的客厅里面,坐了五个人,而楚老爷子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面,正慢悠悠的喝着茶,看起来悠然的很。但一双眼睛却不停的扫视着门口。
楚建军和司文华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沉默着。那一对双胞胎兄妹则小声说着话,脸上流露着不奈和不屑。
他们都在家里等着楚长青他们回来。
楚长青将礼品交给保姆,并笑着依次向楚老爷子等人问好:
“老爷子,你好。”
“爸爸好。”
“妈妈好。”
“弟弟妹妹们好。”
虽然笑着,任谁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客气疏离。
陆春妮有样学样,也是一一问好,也是脸带笑容,态度却很疏离客气。
楚老爷子很纳闷,自己这个孙子一向与自己亲近,怎么今天这个态度?还有这孙媳妇,今天好像也比较矜持。
但他也管不了那些,他把两人叫到面前,问:“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火车晚点了?”
楚长青摇摇头:“没晚点。”
老爷子很疑惑:“那你怎么回来晚了?”
楚长青实话实说:“去招待所放行李去了。”
老爷子一听就气了:“你这小子,家里这么多房子,还装不下你们吗?”
楚长青冷笑一声问:“爷爷,请问我的房子在哪里呢?收拾好了吗?”
老爷子转头问司文华:“建军媳妇,小青子的房间你安排在哪里了?收拾好了没有?”
司文华今天盘着发髻,发髻上还插着一支碧绿玉簪,衣着高贵典雅,仪态从容淡定,一副高门贵妇样。
与当初在西北农场时相比,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本来她准备楚长青和陆春妮到这里之后,先用气度压倒陆春妮那个泥腿子,再好好的摆一摆婆婆的谱,让陆春妮像个下人一样看她脸色,像个保姆一样听她使唤。
谁知这两人竟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准备在家里住。而且,那个小孽种,还当着她的面给她上眼药。
不在家里住?那绝对不行!
不在家里住,那她所想出的方法怎么实施!
不在家里住,她怎么报复过来。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将他们留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