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乐志,既然你有此心,我便遣你做个行军书记官,同锦衣卫百户,你可愿意?”
西门庆思虑之后,微一沉吟,对近前犹自站立的石乐志说道。
如今他正是用人之际,这石乐志虽无大才,可也胜在饱读诗书,加之混迹官场十数载,饱读诗书,且在这偏安一隅的小县一呆就是数年,虽无大功大过,却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是文臣,暂时给他个行军书记,考察一下他的才能到底如何,以后再做打算。
他本是七品县令,如今投靠自己,给个同六品百户,也无可厚非,毕竟行军书记官可大可小,而百户乃是锦衣卫专属称谓,属于六品。
然而如今文贵武贱,表面升了一级,实际上权利还不如县令,不管怎么说县令也是一县之长,算是土皇帝。说起来好听,终究算是个安慰。
至于他以后是跟在自己身边还是留在锦衣卫中,那得看他的本事。
“卑职愿意!卑职多谢大帅提拔,今后卑职一定跟随大帅左右,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石乐志很开心,他等待多年的机会,终于抓住了。
在这小小县城,束手束脚多年,空有一番抱负却无处施展,早就憋屈的不要不要的。如今西门庆只要愿意收他,不管给不给他官职,他也愿意。
说到底,石乐志身为文人,自有文人的骄傲和风骨,他很自信,只要西门庆肯给他机会,那他一定会有出头之日。
“好!既然如此,你且准备一番,此次与我大军一同前去平夏城,明日出发。华原的事务,你自去托付打理,你的职位调动,我自会上报朝堂。”
收一个县令到麾下,对西门庆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此前赵煦曾经许诺他在朝堂和军中挑选十个五品以下的名额,如今不过才用了宗泽和林冲两个而已。
至于苏轼和琴操夫妇,不在此列,所以,他还有八个名额。如今给石乐志一个,无可厚非。
尽管石乐志官小,可毕竟是朝廷命官,走正规程序的话,要先行给吏部上书行文,得到批准的回文,连同调令一同回来,即便快马加鞭,来回一千多里也得数日之久,太不划算。
事实上不管是赵煦还是吏部,西门庆都不太鸟他们,和锦衣卫有关的事务,压根儿和他们木有太大关系。
除了人是从各地禁军抽调之外,所有的兵器,马匹,衣物被褥,粮草军饷全部是西门庆自掏腰包,将校们也只不过是在吏部,兵部挂个名而已。
说实话,西门庆想认命谁,任免谁,那都是一句话的事,大不了不在朝堂备案,反正是自己自足。
“多谢大帅,卑职这就回去准备!”
石乐志满心欢喜的施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传令下去,今日再在此处歇息一日,明日一早启程!所有人,不可饮酒,不可惊扰城中百姓!
快马追上大军,我不在的时候,大小事务由韩圭将军定夺。”
西门庆敲灭烟斗,揉了揉脑袋吩咐道。
一旁站立的亲卫领命离去。
第二天一早,石乐志已经来到凤鸣楼等候,胖嘟嘟的他,如今穿上一身军服,颇为喜感,不是衣服不合身,而是他和锦衣卫亲兵比起来,容貌气质上太过迥异,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西门庆看到他时也是忍不住心中一乐,或许,看几天就习惯了吧。
一行三百余人,三百多匹战马,出了华原县城的西门,一路顺着官道向西北疾驰而去。
大部队携带着马车,一天百里已经是是极限,西门庆一行一路飞奔,未到日落便已经赶上了大部队的尾巴。
如果不是内陆水运不够发达便利,从京师到平夏城最快最稳妥的方式,是沿着黄河走水路,一路北上。
但是,数十万石粮草,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找到那么多船只。
为了省去来回渡河的麻烦,西门庆特意制定如今的路线,沿着黄河南岸一路上行,一直抵达平夏城,也不用乘船渡河。
不然的话,数万辆满载的马车,光是渡河都得好些天耽误。
顺着河走,自有顺河的便利,一是不会有错,二是不必翻山,虽然距离上会绕远一点,却也无可厚非。
“大帅!如今已经到了环庆路地界了~前面便是庆阳府~”
石乐志骑马跟随在西门庆身边指着前方说道。
西门庆举目望去,视野尽头有一处土黄色的城池,规模不大。
这便是环庆路的府城了么?
西门庆看着这座城,不仅思绪再次飘飞,不是他多愁善感,而是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苍凉,太容易引起人的愁思。
西门庆看着眼前的景象,想到了后世去过的嘉峪关,土黄的城门楼子,屹立在黄土高原上。
风沙漫天,视野之内,树木稀少到屈指可数,一眼望去,尽是黄土,黄沙。
这里距离平夏城,还有数百里之遥,已然是这番模样,那前方将士们所处的环境如何恶劣,可想而知。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听起来,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壮阔波澜~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豪气油然而生。
可好看,好听是一回事儿,生存又是一回事儿了。
缺衣少食,缺水,风沙肆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几年就已经是个极大的挑战。
西门庆不知道那些祖祖辈辈在这里繁衍生息的人们,是何等的坚韧和顽强。
也难怪这里的人们桀骜不驯,彪悍勇武,殊不知,他们从一出生就在和这方天地抗争啊。
西门庆有些理解古往今来的蛮夷为何坚持不懈的要掠夺华夏人民了。
为了生存,为了生活,仅此而已。
在这靠天吃饭的年代,和中原大地比起来,边陲那些国度的人们,简直就是叫花子。
地大物博的中原地区,简直就是天堂,是风水宝地。
“难怪要征战不休,任谁霸占着中原,都会引来其他人的觊觎吧~”
西门庆叹息一声,眼眸中尽是萧索,就像这同样荒芜,萧索的大地。
同样是人,同样有些生存的权利,同样的逃不过物竞天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