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此说来,这国书密信多半是那西门庆伪造,以此来蒙蔽相爷,好叫他迎娶那二公主,这等计谋,着实拙劣的很,不过,此人既敢于造反,尚有实力与大宋朝廷大军对峙,也端的是不可小觑。”一个年纪颇大的官员捋着胡须说道。
高升泰那位族侄看向此人缓缓摇头道:“不然,根据我手底下的探子汇报,那西门庆手下拢共不过两三万人,之所以能和大宋朝廷大军对峙,是因为大宋北境和辽人又起了摩擦,辽宋双方都在边境调集了大军,囤积了粮草,而西门庆一造反,大宋又要放着西境夏人卷土重来,西境大军不敢轻易调动,恐怕是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收拾西门庆,才有了如今对峙的局面。”
“如此的话,那倒情有可原了,不过,西门庆此人心也颇大,都被大军围困了,还有心思惦记咱们这位二公主,哼哼,难成大器!”
“是啊是啊,恐怕先前传出他大破西夏铁骑等等声名,也多半是大宋有意渲染。”
“哈哈哈,那是自然,那些着书立传的编撰官,春秋笔法可端的是有一套。”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就连平日心机深沉不苟言笑的高升泰脸上也忍不住挂了些许笑意。
“那依尔等看,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如何处理,自然是将那传假国书之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之后将人头给公里那位送去,将此事原委说与那位听,好让他和那二公主死了心。”
“不妥,我大理名义上毕竟还是大宋的属国,那使者不论是真是假,都是大宋的臣民,我们倒不好直接杀了,以免他日引来事端。”高升泰沉吟片刻,摇头将此条建议给否定了。
开玩笑,大宋虽然眼下疲于应付辽人的压力,可和大理相比,仍旧是个庞然大物,即便光是于大理相邻的几处州府的湘军府兵,就不是大理能相抗的,更别提那号称八十万的禁军精锐。
“本相觉得,此事可以说与公里那位听,至于那冒充大宋使者之人,押解起来,派人送到边境的地方官处,就交给大宋来处置吧。侄儿,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侄儿遵命!”
高升泰侄子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喊了门外几个卫兵,直奔前厅。
刚得了一百两黄金的好处儿二人,正在大理官员的陪同下愉快的吃喝,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哈哈哈,二位天使,来来来,再喝一杯!稍后还有美艳舞娘前来献舞助兴,保管让二位天使大饱眼福!”
“哦?美艳舞娘?有何等美艳?莫要稍后了,此时便让她们入场吧!哈哈哈哈、、、”
作为天使,来到大理这等属国,二人心里还是颇有些优越感的,加之饮了酒,索性就放浪形骸,早就放下了平时端着风度仪表。
“啊?哈哈哈,好!果真不愧是大宋来的天使,果然是风流不羁,不拘小节,有天朝大国应有之气象啊。”
没等出声招呼,前面院落里就传来一众嘈杂的脚步声。
“唔、、、还没叫,这不就来了?哈哈哈哈、、、请二位天使上眼一观,可还入得法眼?”
说着众人纷纷点头,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
只听“嘭”的一声,房门被人大理踹开,一群精装的卫兵腰力挂着兵刃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
“这、、、这是美艳舞娘?”
眼前突如其来这一幕让喝的有些上头的众人完全反应不过来,个个一脸懵然,就连弹奏乐器助兴的乐师也下意识的停止了演奏,偌大的房间内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
为首踹门之人正是高升泰哪位侄子,只见他在屋内站定,目光不善的看向正在懵逼的众人,抬手指向两脸懵逼的“天使”,厉声喝道:
“给我绑了!”
如狼似虎的卫兵没有任何停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二人从席间拎起来,一顿拳脚之后五花大绑起来。
看着二人向愤怒的喊叫,早有卫兵抄起席间用来净手的帕子,团成一团胡乱塞入二人口中,二人抬一个,很快消失在院落之中。
“这、、、”
一群陪吃陪喝的官员从茫然中缓解过来,看着高升泰的侄子,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没事儿!两个冒牌货而已,你们继续!”说完哼哼两声大步离去。
几乎没有多做停留,一队数十人的士兵在一个军官和文官的带领下,押解着装着二人的囚车向大宋的方向而去,囚车后面还有二十来个背缚双手串成一串的人,这些人是负责护卫那俩使者的大宋官兵,只不过此时身上的军服早就被扒了,这是怕到了边境,让大宋的边军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人的行踪,从来到大理已经被荆无涯的人全面监控了,看到这帮人这莫名其妙的遭遇,同样疑惑不解。
消息层层上报给了一出豪华客栈中,扮做大宋富商的荆无涯手里,荆无涯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并没有鲁莽的让人营救这些宋人,因为很明显这些人是向着大宋的方向去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荆无涯还是排了一队人马暗中跟随,这是考虑到西门庆对大宋的一片赤诚和深沉的热爱。
毕竟他从前不过是收钱办事的杀手组织首领,传承千年历经多个王朝兴衰交替,对大宋可着实没太多归属感,更不论从前,只要客户付得起代价,不管是辽人,宋人夏人,他都会照杀不误了。
两日的功夫,一众人等均被移交到大宋边境军官手中,又移交给地方官府。
说明了缘由,地方官府自然不敢怠慢,纵然是认得其中一位,知道身份属实,可涉及到西门庆谋反之事,还是不敢马虎大意。
未敢多做停留,就派人将意中人押解回京师汴梁了,一来二去又得耽搁不少时日,可是人未押到,禀报详情的加急奏折不过五天的功夫就到了哲宗的案头。
哲宗赵旭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心中感叹是自己思虑不周,但是身为皇帝,怎能承认是自己的过错?
思来想去无处发作,只好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哀怨,狠狠地瞪了眼巴巴守在不远处的王贵一眼,嗯,一眼一眼又一眼、、、
王贵不明所以,忐忑不安之下冷汗生生把后背两层衣物都浸湿了,王贵侍奉了几十年,第一次发现来自哲宗的瞪视,竟视如此的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