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老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看着陈阳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嘴唇微微发白,心中翻涌着千万个疑问。
陈阳是精神分裂么?他刚刚还为找到关键证据而兴奋不已的小伙子,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耿老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死死盯着陈阳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
华夏代表团的其他成员也都愣在原地,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有人不自觉地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会议室里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让人不寒而栗。刚才还沉浸在发现重要证据的喜悦中,转眼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他们的目光在陈阳和耿老之间来回游移,想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开元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陈阳这番话背后的深意。难道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还是说真的被对方收买了?但这显然不符合陈阳一贯的作风。其他专家学者们面面相觑,眼中写满了困惑和不解,有人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陈阳受到了什么威胁。
史密斯和吉田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被疑惑取代。他们也看不透这个年轻人突然改变态度的真实用意,但无疑现在陈阳这么说,对自己这边是绝对有利的,那就是好事。展厅内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陈阳,你……”耿老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不解。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专家,他此刻感到深深的困惑和受伤。他不敢相信自己最看好的年轻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耿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仿佛这样能让他平静下来。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耿老终于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为国争光,现在怎么……”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失望和愤怒。老人家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不轻。
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陈阳的解释。这个年轻人的举动实在太令人费解了,就像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题。耿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陈阳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但此刻的一切都让人难以理解。
“陈阳,你这是什么意思?”耿老再次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难道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陈阳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看着有些生气的耿老,陈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耿老那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臂。
“耿老,耿老,您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陈阳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目光如炬地看向吉田,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某种算计。
“吉田先生刚才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啊,他们樱花国的史料记载,”陈阳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他们那位了不起的钟表大师安佑宫二,年轻时候可是为了追求更高深的钟表技艺,不惜抛家舍业,跋山涉水,远渡重洋去了欧洲最好的钟表行学习呢。”
说到这里,陈阳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缓缓转身,伸手指向那尊庄重肃穆的广钟,声音里带着胜券在握的味道,“这不是现成的证据摆在眼前吗?”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钟体上的铭文,“您看,这广钟上不仅有安佑宫二的签名,还有咱们张兴记的店铺印记。这两个印记同时出现在一件作品上,这说明什么?”
陈阳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这说明当时在欧洲最负盛名的钟表行,正是我们华夏人开设的张兴记!安佑宫二不远万里去欧洲学艺,结果拜的就是我们华夏的钟表匠师啊!”
耿老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小子不简单啊!不仅要证明广钟是咱们的,还要证明整个钟表工艺都是华夏领先!这招......这招实在是高啊!
“oh,no,no,no!”史密斯听到这番惊人的论述,顿时如坐针毡,连连摇头摆手,脸上写满了慌乱与不安,“年轻人,你这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且慢,史密斯先生,”陈阳不等对方说完,就不紧不慢地打断了他。
他转过身,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吉田,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可不是我在胡说八道啊。这些话可都是吉田先生说的,是他说的,安佑宫二人在他们樱花国史料里有记载。要说胡说八道,那也是吉田先生的问题,可不关我的事啊!”
陈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锋芒。
史密斯回头看了一眼吉田,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焦虑,这个年轻的华夏人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形,上一次华夏代表提出安佑宫二这几个字时,是吉田那个狡猾的家伙眼疾手快地站出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硬是把这个莫须有的人物认领了下来。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为了圆这个谎,他们甚至不惜与樱花国合谋,让吉田回国后精心编造了一段所谓的安佑宫二的生平史料,连对方去欧洲学艺的细节都添油加醋地编排了进去。如今再看吉田那张略显慌乱的脸,史密斯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给这个子虚乌有的安佑宫二编织出一段传奇般的假历史,现在反倒成了被人拿捏的把柄。
“史密斯先生,”吉田往前走了几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的确是这样,安佑宫二是我国着名的钟表大师,这在我们樱花国可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他的作品至今还陈列在我国皇室博物馆中呢。”
吉田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在场的众人,“我们国家的史料记载得清清楚楚,安佑宫二大师年轻时确实周游列国,研习钟表技艺。”
他转头看向史密斯,语气中带着几分傲慢,“史密斯先生,您说是不是?那个年代,欧洲确实是钟表制造的中心。”
说到这里,吉田仰着头,眼神轻蔑地瞥了陈阳一眼,“史密斯先生,我认为安佑宫二大师游历欧洲期间,自然会拜访不少着名的钟表铺子。毕竟,那时候欧洲遍地都是优秀的钟表匠人。”
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至于张兴记这家店铺,或许只是他途经时随意参观的众多店铺之一罢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特别的问题!恐怕只是一家普通的钟表铺子罢了。”
“不对,不对!”陈阳突然打断了吉田的话,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吉田先生,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陈阳大步走到广钟旁边,目光炯炯有神,右手食指重重地点在钟面上,声音洪亮地说道:“吉田先生,您可别装糊涂。刚才您们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广钟上的铭文可是铁证!现在想改口,可就来不及了!”
“你们刚才可是怎么说的?”陈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身子悠闲地靠在玻璃展台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展台边缘,“这可是我们大清朝廷特意委托你们,为乾隆皇帝量身打造的珍品啊。”
他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在场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诸位想想,乾隆爷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统御天下的九五至尊,是万众敬仰的天子,给这样尊贵的人物打造物件,岂能是寻常商铺所为?”
陈阳缓缓直起身子,朝史密斯的方向迈出一步,“史密斯先生刚才可是说得清清楚楚,Rolt philp London 作为欧洲顶级的钟表机芯制造商,其精湛的工艺技术可是响彻整个十八世纪的欧洲大陆。每一件出自他们之手的作品,都堪称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样一家顶级工坊,能随随便便和一家默默无闻的商铺合作吗?显然不可能!”
转身面向吉田,陈阳又指了指钟面上那几个工整的字迹,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吉田先生,您不是说了吗?安佑宫二可是你们樱花国赫赫有名的钟表大师,是能让整个东洋为之折服的天才工匠。这样的人物,会随随便便在一件普通的钟表上留下自己的大名吗?”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要知道,在那个年代,一个工匠在作品上留名,就等同于用自己的声誉为这件作品背书。安佑宫二愿意在这件钟表上留名,就说明他对这件作品,对这家商铺,都是极其认可的。”
陈阳的目光在史密斯和吉田之间来回逡巡,语气越发从容,“你们想啊,一边是欧洲最顶级的机芯制造商,一边是东洋最负盛名的钟表大师,这两位'大咖'会心甘情愿地为一家籍籍无名的小店合作吗?”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钟腕处那个张兴记的标记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能采用 Rolt philp London的机芯,能让安佑宫二亲自留名的张兴记,必然是当时声名显赫的顶级钟表行!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么?”
陈阳双手一摊,做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姿态,“所以说,张兴记能跟这些顶级大师同台竞技,本身就已经证明了它的实力。这可不是我在胡说八道,而是明摆着的事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