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江孙彻看着姜妙语来回扳动屋脊兽的脑袋,无奈的说。
“我喜欢……”
“要不我把幼琴叫回来?”
姜妙语悻悻地松开手,嘴里还念叨着,“真丑,比皇宫里的丑多了。”
江孙彻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皇宫里的装饰是这国界关口一个小小驿站能比的吗?
不过,你还真是善变,刚才还欢喜的看着屋脊兽,转眼就说人家丑。
江孙彻坐在屋脊上,拍了拍身边,示意姜妙语过来坐。
“让我过来干嘛?”因为被制止了玩耍,姜妙语的语调有些不悦。
“你不是要来赏月吗?”江孙彻顺手从姜妙语腰包中拿出那包蜜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那是我的!”姜妙语尖叫着来抢,但却被无情镇压。
“我明天不做饭了。”江孙彻轻飘飘的说。
姜妙语气鼓鼓的收回了双手,妙眼紧紧盯着他手中的蜜饯,好像是想用眼神吃一个。
江孙彻笑了笑,捏出一个塞进她的嘴里,“送你一个。”
“那本来就是我的!”姜妙语恶狠狠的咀嚼着。
“可它现在在我手里,那就是我的。”
“哼!”
江孙彻不在说话,盯着天边的月亮看了起来,而姜妙语则直勾勾地盯着他。
“虽然我潇洒帅气,但我自认没有皎月迷人,不用一直盯着我吧?”江孙彻淡定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蜜饯送进嘴里。
“切,真不害臊!”姜妙语气呼呼的抬起头,看着月亮。
江孙彻含笑,不再说话。
看了一会儿,姜妙语悄悄瞥了他一眼,见江孙彻好像看的入神,就像做贼一样,把小手伸向袋子,想要去拿一枚蜜饯。
就在她的手即将伸进袋子的时候,江孙彻一把拍飞了她的手。
“大晚上吃这么甜,小心牙疼。”
“你!”
“安静赏月,没准明天我又想做饭了。”
“不吃就不吃!”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天边半圆的皓月,谁都没有说话。
本来江孙彻留下姜妙语,是想问问她心中对陶幼琴的看法。
但不知怎么,现在,他不想问了。
可能是担心姜妙语不通人事,因陶幼琴要带她回太安,容易说出对陶幼琴不公正的坏话,所以江孙彻才不问了吧。
他,不想听到任何人说陶幼琴的坏话。
朦胧的月光洒在他们俩的身上,映射出两道浅浅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
“呵……”
“你笑什么?”姜妙语一边问话,一边趁着江孙彻不注意,飞快地从袋子里抓出一大把蜜饯。
“你……”江孙彻错愕的指着她。
姜妙语见他转过头来,马上把一大把蜜饯全都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要还给你。”
江孙彻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至于吗?堂堂一个公主,为了吃一点仪容都没有了,真怀疑你是不是洪文帝亲生的。
“算了,吃吧你,但是一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刷牙。”江孙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嗯嗯嗯。”
姜妙语拼命的咀嚼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蜜饯咽下去,可刚吃完嘴里的,她的小眼睛又瞄向江孙彻手中的袋子。
江孙彻马上察觉到了,他无奈的摇摇头,把袋子递过去,并告诫,“记住了,一会儿回去一定要认真刷牙。”
“知道了,知道了。”姜妙语连连答应。
“……”
见江孙彻不再理自己,姜妙语又发问,“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我自己。”
“笑你自己?为什么?”
“笑我傻。”
“傻?你干了什么傻事吗?”姜妙语来了兴趣,很想知道江孙彻干了什么傻事。
江孙彻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上的尘土,“我干的傻事,就是把你带上来,而让她独自一人。”
“她?”姜妙语不解的看着他。
“是啊,说什么与她心有灵犀,结果却在这胡思乱想,真是该死。”江孙彻捏了捏怀中的《赠妻·琴》。
姜妙语这才听明白,“你在说幼琴姐?”
江孙彻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远处陶幼琴的房间。
“既然咱们心有灵犀,那我还在瞎猜什么,去看看你的眼睛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经过姜妙语在身边一通插科打诨,江孙彻已经想明白了。
刚才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陶幼琴,是因为怕,他怕她也是一枚棋子。
但现在,他想清楚了,她已经嫁给自己了,自己也已经喜欢上她了,那她是不是一枚棋子,又能怎样?
她不是,皆大欢喜,她是,那自己就把棋盘打碎,带走她,反正她已经嫁给自己了,不管怎样,她生是自己的人,死也必须是自己的鬼婆娘。
“那你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姜妙语挠挠头问。
“你猜。”
江孙彻说完飘下了房顶,冲向陶幼琴的房间,只留姜妙语一个人坐在屋脊上。
姜妙语捏了一个蜜饯送进嘴里,“我猜?我哪猜的到啊,真是莫名其妙。”
她说了一句继续吃蜜饯,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夜风吹过,冻得她瑟瑟发抖,她才猛然想起。
她不会轻功。
“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有人吗?”
“来人啊!”
“快来救本公主啊!”
“……”
……
子时,江孙彻来到陶幼琴院子前,深呼了一口气,慢慢推开院门。
院中没有任何人,虽然安静无比,但房间中的烛火还在燃烧。
她还在等我吗?
江孙彻心中闪过暖流。
他轻轻推开房门,入目的景象让他有点心疼。
陶幼琴现在正趴在坚硬木桌上酣睡。
她这一天舟车劳顿,肯定疲惫无比,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等到现在十二点还多。
江孙彻回身,打算关门,把她抱上床去睡,却看到陶幼琴的小侍女雁儿提着一个食盒正往这走。
“姑爷……”雁儿打算行礼问安,却被江孙彻制止。
他看了一眼陶幼琴,发现她没被吵醒,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幼琴饿了?”江孙彻愣愣的问。
“回姑爷,这是给您准备的。”雁儿欠身说。
“我?”
“是,小姐说,姑爷说要来,就一定会来,肯定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只怕要晚些时候才能来,所以让奴婢去给您备些夜宵。”
江孙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