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皎月东升。
江孙彻坐在房间的书桌上书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
“差不多就这样了。”
他拿起桌上的书本,仔细地吹干墨迹。
等墨干了,随意翻看了几页。
本子上的字迹虽然不如书法大家,但还算工整漂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希望幼琴能喜欢。”
这本书是江孙彻从出太安那天起就开始写的,上面记录了他能想得起来的中华古诗。
当然,主要是情诗,毕竟这是要送给老婆的。
当日,江孙彻猜到抱自己的人是陶幼琴之后,就开始想,要给她准备什么礼物,想了半天,决定投其所好。
陶幼琴最喜欢诗词歌赋,那他就给老婆‘写’一本喽。
江孙彻把书翻到第一页,开篇第一首正是司马相如的那首《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江孙彻嘴角上扬,念叨着书上的一句诗。
用这首诗表示自己出来之后的相思之苦,实在再适合不过了。
他哈哈的笑出了声。
这本书上又有表达爱恋的情诗,又有陶幼琴最喜欢的诗词,她要是见到这本书,绝对会像狼见到羊一样,眼睛唰唰冒绿光。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幼琴面对这本书时那如饥似渴的表情啊。”江孙彻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把册子收入怀中,起身准备去陶幼琴那。
刚走两步,他又停住了,“怎么把名字给忘了。”
江孙彻重新拿起毛笔,在书皮上龙飞凤舞写下三个大字。
赠妻·琴。
江孙彻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名字文化素养不是很高,但这个名字肯定能让幼琴高兴。
把墨迹吹干,江孙彻再次把册子收入怀中,起身打算去找陶幼琴。
这时,门外却传来一声呼喊。
“少主。”
“苏云?什么事?”
江孙彻推开房门,但门外等着的不只有苏云,还有钱粮。
这些高手怎么都喜欢无声无息的出现啊,算了,也不怪他们,谁让自己内力水平低下,察觉不到他们呢,技不如人,认栽。
只能等以后内力强大起来,找回面子了。
自从玉佩认主之后,江孙彻发现自己好像开窍了,本来怎么练也不提升的内力,现在却事半功倍,而且还有点越修炼越快的迹象。
这让他现在充满了自信。
别人修炼内力越高深越慢,我越修练提升越快,按照峡谷相对论来说,那自己追上他们不是指日可待了嘛。
“是你找我有事吗?”江孙彻背着双手看向钱粮。
“少爷真是聪慧。”钱粮非常自然的弯下腰行礼奉承。
“进来说吧。”江孙彻让开身位,让他进来。
钱粮走进屋里,而苏云则把门关好,守在外面。
“说吧,什么事?”江孙彻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递给钱粮。
少爷怎么知道我渴了?我嘴巴干的这么明显吗?
钱粮舔了舔嘴唇,确实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干裂。
少爷还真是心细啊。
他暗暗感叹一声,接过茶水,“谢少爷。”
其实钱粮这是刚从晴山关外赶回来,因为路程有些远,而他又不能骑马,只能运转轻功往返,所以有些缺水。
毕竟他在晴山关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商贩,就连孟占义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大摇大摆的骑马往返,太过招摇。
至于他为什么要出晴山关,当然是为了接收江义泉的密令了。
因为江孙彻遇刺的事情,孟占义下令严查所有进出晴山关的人,从太安来的工字部成员不好进关,钱粮只能借着给关外小村送货的名义出去接令。
“说吧。”见他喝好了江孙彻开口说。
“这事……卑职不好说,少爷还是亲自看吧。”钱粮犹豫了一下,从袖口取出一封信交给他。
江孙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钱粮可是老爹的亲信,什么事是他不敢说的?
他缓缓打开信封,逐字逐句的查看上面的内容。
看到内容的第一秒,江孙彻的眼睛骤然瞪大,表情尽是错愕,之后他又慢慢眯起了眼睛。
等看完所有内容,他反倒平静了下来。
“本来就是这样,我在奢望什么啊。”
江孙彻捏着信纸,来到烛火旁,点燃了它,静静地看着信纸化作灰烬。
“这事都有谁知道?”江孙彻背对着钱粮,声音没有起伏,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钱粮低头道,“这事只有老爷、白三统领、何云烟和卑职知道。”
见江孙彻沉默不语,钱粮又说,“少爷,老爷说了,您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拿主意,这也是老爷将她送来的原因。”
江孙彻又沉默了一会儿,片刻之后,他挥了挥衣袖,示意钱粮可以离开了。
钱粮没有再说什么,弯腰离开。
“嘎吱……”
听着背后的关门声,江孙彻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赠妻·琴》。
“你也是这样吗?”
他把书放下,双手背在身后,看向窗外的夜空。
“本以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哪怕不能相濡以沫,也会是能交托的朋友……”
……
陶幼琴待在房间中,时而坐,时而站,还不停的向门外看去。
“雁儿,夫君来了吗?”
陶幼琴的小侍女雁儿从门外回话,“小姐,姑爷没来。”
“哦。”陶幼琴有些失望的坐回床上。
夫君不是说晚上要来吗?怎么亥时还不见他人?
“雁儿,要不你出去迎迎夫君。”陶幼琴咬了咬嘴唇。
“嘎吱……”
开门声响起,陶幼琴身体马上紧绷,双手抓着衣裙,美目盯着门口。
来了!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夫君说晚上来,他的意思是不是要……要了我?
那,那我,那我该怎么做?要请他出去吗?
不行,不行,这样太失礼,夫妻本就该行周公之礼,我怎么能把他赶出去呢。
可……
陶幼琴深吸一口气。
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她正襟危坐,美目盯着门口。
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走了进来。
绣花鞋?为什么是绣花鞋?
陶幼琴太过紧张,脑子都不灵光了。
直到门口传来雁儿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你刚才已经让我去过三次了。”雁儿带着窃笑说。
她跟着陶幼琴十几年了,陶幼琴什么想法,她当然知道,也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这么紧张。
陶幼琴瞬间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