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靳北笙拿起汤勺,喝了口汤,可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
林清浅密切关注着他的反应,问道:“难喝?”
“没有。”
靳北笙面无表情的又喝了一勺,像是想要极力向她证明,他并不觉得难喝。
“骗人,满嘴没一句实话。其实我上次煲的那锅排骨汤可比这个好喝多了,只可惜你没那个福气。”
靳北笙放下汤勺:“你总是分不清糖和盐?”
“对啊,因为我之前一直眼瞎,不过你放心,我最近视力好多了,盐和糖已经能分的清了。”
靳北笙把汤碗往前推了推:“所以,你是故意的?”
林清浅嗯了一声,抱着胳膊,换了个坐姿。
“对啊,我就是想看看某个一直自诩说自己年纪大的人,喝了这碗盐分超标的姜汤,血压会不会升高。我听说啊,人到了一定年纪,身子骨就算再硬朗,也要多关注三高问题,尤其是像靳总您这样平时应酬多,又抽烟又喝酒,耳朵不好使,嘴又硬的人,更得多关注,早发现,早治疗。”
“浅浅!”
林清浅看着他一脸吃瘪的表情,憋着笑,垂眸看向了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红糖姜汤,挑了下眉:“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味道更差。喝完好睡觉,你睡沙发,没意见吧?这里是我家,你打不开我的房门。”
……
结果半夜,林清浅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又落进了靳北笙的怀抱。
她猛地坐起身来,打开台灯,踹了靳北笙一脚:“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进来的?”
靳北笙睁开惺忪睡眼,声音有些哑,语气却很是温柔:“这个锁不是很难开。浅浅乖,躺回来,好好睡觉。”
林清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靳北笙……你!你还会开锁?”
“无聊的时候,钻研过。”
“你……你……你无耻!你给我下去!这是我的床,不欢迎你!”她抓起枕头朝靳北笙砸去:“你给我下去!变态,流氓!……”
面对她的拳打脚踢,靳北笙完全不为所动,只等她打累了,他抬手一把抓住了再次向他砸来的枕头,一用力,顺势将林清浅拽进了怀里。
林清浅想要挣脱出来,却被他长臂搂着,根本挣脱不得。
“靳北笙你个混蛋!我都要和你离婚了,你还给我来这出?我不要你抱着,你放开我!”
靳北笙温柔地亲吻了她的额头:“浅浅乖,不闹了,听话的孩子都是要早睡早起的。”
“你是不是真淋雨淋傻了?还孩子,孩你个头!你放开我!放开我!”
靳北笙又把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轻拍着她的后背,耐心哄着:“乖一点,我什么都不做,就想抱抱你。”
“我上次就已经给了你合理的建议,你完全可以去找一个,乖巧柔顺,懂事听话的金丝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绝不无理取闹,你们各取所需,绝对比你在我这儿,找不痛快要强很多,真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
林清浅浑身一僵,皱起了眉头:“真有?靠,靳北笙,你可以啊你!速度够快的,我都甘拜下风!你都……你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睡了,你还腆着脸过来找我干什么?重温旧梦啊?脏死了!滚!”
她又用力推了推他,靳北笙很是愉悦的笑出了声:“浅浅,你觉得可能吗?我说过,我只要你,也只有你。”
“神经病,你放开我!我再说最后一遍!”
靳北笙轻顺着她的长发,低头吻上了她的额头,很是虔诚:“乖,至少是现在,让我留下吧,如果怀抱空了,我就真的空了。”
林清浅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真是有病,你双重人格啊?你是靳北笙吗?”
靳北笙亲吻着她的掌心,缱眷道:“如果想你,算病的话,那我肯定已经病如膏肓了。”
“不好意思,我浪漫过敏。”
“没关系,你想对我怎样都好,只要你还肯理我,和我说话,总也好过我一个人待在冷冰冰,没有你的地方。浅浅,我知道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元宵节那天,我从老宅离开,一个人回家,喝了酒,坐在沙发上,看着你装饰的那棵圣诞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过往,心痛的,觉得灯光都开始刺目。
我畅想了很多以后没有你的生活,我发现我根本不敢想,这半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宝贝,真的,求你了,别留我一个人。”
林清浅沉默了,她欲言又止了半晌,嘶了一声:“靳北笙,你真是没下限了,还宝贝,你恶不恶心?这种词,你也说得出口,你是被夺舍了吧?大哥,你人设崩了!”
“只要你别不要我,我怎样都行。”
“你快算了吧,你……你……我真是和你没话说了,睡觉!烦死了,我要是做噩梦了,都怪你!”
“没关系,有我在,做噩梦了也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你闭嘴吧,别说话了,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靳北笙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帮她掖了掖被角:“晚安,我的小姑娘。”
“闭嘴!”
“好,我都听你的。”
“闭嘴!别再让我说第二次。”
“嗯。”
……
第二天早上,林清浅起床洗漱完,靳北笙已经系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开始做早餐了。
餐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被撕成了两半。
“浅浅,稍等一会儿,早餐很快就好。”
“靳北笙,这个协议书怎么回事?你幼不幼稚!”
“什么协议书?”靳北笙头也没抬的,慢悠悠把锅里的煎蛋放进盘子里,又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盘子的边缘。
“你别装傻!”
靳北笙端着两个餐盘走了过来,轻轻将盘子放在了餐桌上。
他瞄了眼那份变成两半的协议书:“哦,你说这个啊,我以为没什么用了,还准备等今天拿去公司,用粉碎机绞碎。”
他拉开椅子坐下:“忘了告诉你,我昨天回了趟老宅,把结婚证交给了奶奶,她老人家十分愿意替我们保管这样重要的证件。哦,对了,你可能忘了,属于你的那本结婚证,上次你从咱们家离开时,忘记带走了,我就顺便帮你一起交给奶奶了。”
“靳北笙,你是不是疯了?”
靳北笙拿起小银勺轻搅着咖啡:“因为我权衡再三,还是没办法允许自己对你放手,毕竟是你先招惹我的,惹了就得负责。”
林清浅在椅子上坐下,一拍桌子:“大哥,你没事儿吧?浓情蜜意时,说两句不花钱的誓言,你就当真了?你要不就当我是童言无忌,反正你也说过,小孩就是没长性,对吧?你自己说的话,自己也当当真吧!”
靳北笙喝了口咖啡,皱了下眉:“当不了,毕竟,我因为你换了佛珠,不再食素,染了俗欲,心也难静了。我破了一次又一次的戒,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做不到同意,也不可能放你走。”
他放下咖啡杯,抬眸和林清浅对视着:“你要明白,你我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不可能更改,我可以允许你的生命里出现很多过客,但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一定得是我。我也是第一次谈爱,多有不妥,你可以告诉我,我改,但这婚,不可能离。”
“不可理喻!你不装可怜了?”
“没什么好装的。”
“我真是后悔,昨天晚上我就不该心软把你捡回来,就应该让你在外面淋雨!无耻!”
“你舍不得,因为你爱我。”靳北笙说得很是理所应当。
林清浅气得深吸了一口气:“靳北笙,你能不能要点儿脸?”
“要脸,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你觉得呢?”
“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要脸干什么?”
“你厉害!你无敌了!”
“多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