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祯又看向鎏华,只见鎏华仙子一副容长脸盘,柳眉弯弯,细长眼睛微微上挑,别有一番娇态,也是个美人。鎏华看着苏祯同样一副笑眯眯的神态,苏祯不由也起了亲近之感:“大师姐!”
挚清见苏祯乖巧,心下也满意,又道:“另外,你还有个二师姐,名唤思源,如今正在外云游,今日是见不到了。今日时辰不早,鎏华你先送苏祯去她的住处吧。真骅,先不急回长真峰,我且跟你交待几句。”
鎏华与苏祯纷纷应是,又双双起身。鎏华歪头看苏祯一眼,向她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苏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向前牵住鎏华的手。鎏华便露出慈爱的笑来。苏祯心道,这大师姐真当我是个小娃娃来照顾啊。
二人行至殿门处,苏祯不由脚步慢了下来,这大殿建于险峰,出门便是峭壁。苏祯越靠近殿门腿就越软,此时更是像粘在地上拔也拔不动。鎏华见苏祯如此形容,心下明了,倒是越发对这个小师妹充满怜爱。右手挥袖间多了一个精巧的小小南瓜,鎏华轻启朱唇念了仙诀,小南瓜便一边闪光一边迎风而涨。只几息之间便长成成人的高度,苏祯才看清原来是只精美异常的南瓜灯,像是手刻而成,上面布满了古朴的花纹。苏祯见过苏瑾的葫芦,自然对这个南瓜灯并不惊讶,只是这南瓜灯与那只丑葫芦相比只外形上不知强了多少倍。鎏华再一挥袖,南瓜灯上凭空出现门窗,透出里面光华万千。苏祯自动自觉地爬上南瓜门,只见南瓜灯里面有雕刻好的桌椅,也是精巧无比。
苏祯虽然对南瓜灯十分喜爱赞赏,然而当鎏华念诀驱动南瓜灯飞起时,她立刻紧紧闭上眼睛,并不敢再多打量。好在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南瓜灯便停稳了,鎏华的声音带些许磁性很是好听:“到了,别怕,下来吧。”
苏祯从南瓜灯上下来时,便见不知何时已来到另一座山峰。这里草木繁盛,像是未经整修过,远处两座茅草小屋更显得原生态十足,倒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鎏华见她打量四周,慈爱道:“这里便是你的居所。咱们师兄妹四人各有一座峰,你这座从未有人居住,前几天临时搭了茅屋,以后你再随你心意重新打理吧。”
正说着,远处从茅草屋跑来两个人影,一个瘦高些正是舒桐,一个矮矮小小与苏祯一般高正是小思。还未跑到跟前,便听小思高呼:“小姐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鎏华笑笑,又道:“我回流霞峰了。你且歇息吧,明日课业繁重,也不知你能不能吃得消。你且记得,卯时早课、申时酉时下晌课、戊时晚课,这几个时辰千万不能误了。明日我寅时末过来找你。”说罢,又是一挥袖。一个周身云霞环绕的美仙子与那个光华万千的精美南瓜灯竟平地消失了,徒留一地仙晖余晕。这仙法不知比苏瑾强了多少倍,想到苏瑾那骑在丑葫芦上摇摇晃晃飞走的样子,苏祯不由笑出声来。
“小姐,那仙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小思已跑到身前,急急道:“我和舒桐在茅屋里老远就看到你们金光闪闪地来了,我还想好好看看那些仙人呢。”
还是舒桐稳重些,道:“小姐,快回屋好好歇息吧,时候不早了。”
时候的确不早了,此时已近子时,正是万籁俱寂之时。苏祯所居的这座峰未经开凿,此时偶有虫鸣,在黑夜繁星之下更显得有些清幽野趣。
苏祯琢磨着,师父有清绝峰、大师兄有长真峰、大师姐有流霞峰,不如我这座峰取苏祯和苏筱溪的各一字谐音,就叫珍惜峰吧。一边伸了伸胳膊,对两个丫鬟道:“我先练一会术法,你们先准备就寝吧。”说着,也不管舒桐劝阻,直接转身进了灌木丛,要寻一处美景,好好做一做瑜伽了。
次日寅时中,舒桐便来敲苏祯的门。苏祯翻了个身,勉强出声道:“不过才四点,就让我再睡会儿吧。”舒桐不敢忤逆又不敢放任,只得在门口反复道:“小姐快醒醒吧,您昨晚百般叮嘱我这个时辰来唤您起床,只怕误了早课。”
苏祯不情愿地坐起身来,抱着棉被不肯下床。
昨夜她得了挚清指点,又连做三遍瑜伽,似乎真的有所领悟。一时兴奋起来,竟磨蹭到丑时才睡。如今又不得不起床去赶早课,自然是满心不愿意。
舒桐听她起身,便推门进来,见她还坐在床上迷糊着,无奈地一边唤小思备水,一边为她准备衣装。
苏祯此次上山,秦氏为她准备了几十套新衣。却因赶路辛苦,苏祯将多数衣物等非必需品留在了越云丘。只让舒桐收拾了八九套衣裙带来了珍惜峰。
此时,苏祯瞥一眼正在衣箱里翻找的舒桐,道:“就那身粉色的吧,”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记得还有件烟灰色的外罩纱袍,套在外面,压一压那粉色。”
舒桐服侍苏祯穿戴整齐,小思手捧妆匣,递到苏祯面前。
苏祯年纪尚幼,常用的妆匣里都是些热热闹闹、繁花似锦的簪花、珠串之类的。毕竟不同于在家中做小姐,这些小女儿娇俏艳丽的饰品于修行课业上总不太适合。
她回忆了下鎏华周身的装饰,除了头上、脖间一两件清雅简约的饰品,便是腰间挂了几个绣纹古怪的袋子、还有一块青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石头。想到这里,她对小思说:“我那块宝贝石头呢?”
小思一愣,从衣箱底部掏出两个精致的小匣子。一个是白玉晶石雕凿而成纯白匣子、一个是缀有各色宝石的乌杉木匣子。
“小姐说的是白玉还是黑石?”小思将两个匣子都打开,露出一白、一黑两块石头。只见两块石头,一块白璧无瑕、洁美温润,一块漆黑如墨、黯哑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