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农,你不觉得这种观点有些荒唐吗?我是不信路鸣会通共的,像他这种人哪有那份心思,这不,秘书一勾就得手了。”贺衷寒苦笑道。
“我也这样觉得,不过领袖的直觉是最准的,咱们听命就是了。”
戴笠也看到监视特工汇报上来的材料,知道了路鸣和刘绮雯在路边接吻的情况。
但戴笠的想法和贺衷寒还是不大一样,戴笠更看重证据,而不是一个人平时表现如何。
所谓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是戴笠后来成为王牌特工最重要的人设。
贺衷寒回来后,立即让手下把他隔壁的办公室腾出来了,又布置了新的办公桌椅等物品,就等着路鸣明天来上班了。
“明天路鸣来上班了,你组织一个全员大会,也让大家认识一下路长官,说不定他要在这里工作几个月呢。”贺衷寒说道。
戴笠点头后离开了,立即去安排相关事务。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路鸣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身后跟着刘绮雯来到金陵旅社楼下。
刘绮雯也穿着一身中山装,她虽然买了许多漂亮的裙子和旗袍,可惜上班都没法穿,她昨天下午又去美发厅把烫的头发拉直了。
到了一楼,一个人迎上来笑道:“路长官、刘秘书,我叫靳悦,奉贺长官的命令来接二位,今后我就是长官您的司机了。今后请长官多多栽培。”
路鸣点点头,什么栽培之类的不过是场面话,就跟日本人见面说多多关照是一个意思。
“你以前不是给邓长官开车的吗?”路鸣一下子想起来了。
“路长官记性真好,我以前是给邓长官开车的,昨天刚接到调令让我来给您当司机。”靳悦说道。
路鸣笑了,难怪这个司机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原来一直是邓文仪的司机,可谓见多识广了。
“邓长官最近可好?”路鸣边走边问道。
“邓长官很好,他一直在北平那边做事,暂时不能回南京。”靳悦笑道。
金陵旅社距离复兴社总部大楼很近,本来路鸣是想走着过去了,没想到贺衷寒派车过来了,还给他配备了司机。
这样看来,除了秘书外,其余的全都给他配齐了。
来到复兴社总部大楼外,路鸣和刘绮雯下了车,想到以后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当然要好好打量一番。
总部大楼外部看上去比上海站坚实多了,不过里面的装修太古板也太简单了,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不像上海站大楼,进去后让人感觉到一股富贵的气象。
总部大楼里面并没有人检查通行证什么的,这也是复兴社的自信,相信没人敢到这里来闹事,也没人敢假冒身份进入。
这里是什么地方,应该是民国政府最大的特务机构。
路鸣和刘绮雯也不用人引领,直接上了四楼,走向贺衷寒的办公室。
贺衷寒的办公室的房门敞开着,意思就是不用请你们了,直接进吧。
听到路鸣的脚步声,贺衷寒已经走出来了,笑道:“路兄,你可是很少穿中山装啊,还是一样的帅气。”
“我喜欢穿西装,不过来总部上班,还是入乡随俗吧。”路鸣笑道。
柳翠翠也出来了,见到刘绮雯,急忙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赔笑道:“绮雯,上次的事我是对不住你,可是我也没办法啊,你可要谅解我啊,不然的话我就得跳楼了。”
刘绮雯无奈一笑,她也真的能理解柳翠翠,要是戴笠找她了解柳翠翠的情况,她也反抗不了,只能老老实实写报告。
这种塑料姐妹情跟对路鸣的爱情是不一样的,但是日子还是要过,场面还是要有,这就是生活本来的面貌。
假如有朝一日戴笠找柳翠翠,让她监视贺衷寒,估计她也会面临跟自己一样的处境吧。
“你们姐妹好好相处,翠翠是个好女孩,她上次做的事是我吩咐的,刘秘书要是生气就生我的气吧。”贺衷寒说道。
“贺长官说笑了,卑职岂敢生长官的气。”刘绮雯苦笑道。
“咦,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路鸣听得云山雾罩的。
“哦,没事,前两天雨农找翠翠想了解一下刘秘书的情况,我就让翠翠写了一份报告,刘秘书知道后不高兴了,认为翠翠背叛了她,其实你也知道,我们内部进行审查是很常见的事。”贺衷寒解释了一下。
“唉,明白了,肯定是被我连累的啊。”路鸣叹息道。
“这个跟你没关系,是例行审查。”贺衷寒说道。
路鸣一笑,他才不相信这种鬼话呢,如果是例行审查的话,戴笠应该让上海站自己查。
刘绮雯履历很简单,家庭成分不复杂,自己是黄埔出身,踏上社会就进入了蓝衣社。
这种人有必要总部来对她进行个别审查吗?
复兴社的成员也有几千了,戴笠如果一个个的查,他查得过来吗?何况早不查晚不查,偏偏这时候查。
所以事情很明确,调查刘刘绮雯,也属于调查路鸣的一部分,任何跟路鸣有关系的人都要查,先内后外。
贺衷寒打开隔壁办公室的门,笑道:“路兄,以后你们二位就在这里办公吧,办公用品都准备好了,跟我的级别一样,只不过比上海站的条件差多了,你将就些吧。”
路鸣走进办公室,办公桌椅和办公用品应有尽有,跟上海站差不多,只不过所有的物件都是大路货,很粗糙,没有一样是精品。
路鸣没任何想法,反正他在这里也不会待很久,不过是临时过渡一下。
路鸣招呼大家坐下,然后示意刘绮雯给大家泡茶。
贺衷寒笑道:“刘秘书,你就给路长官泡茶吧,我们在办公室都有呢。”
路鸣和贺衷寒说了会话,无非都是这些日子总部内部的一些事,谁调到了哪个分站,哪个分站的人又调到了总部,或者哪个元老级的干部转到了部队等等。
“贺长官,你说我们年纪轻轻的,怎么在这里就成了老家伙了?真不适应啊。”路鸣感慨道。
“你还别说,我也经常这样想,像我和文仪的确老了些,可是你呢,复兴社里最年轻的干部就是你了,结果也成老家伙了。”
两人哈哈笑着,他们这些元老级的人物在复兴社里都被称为老家伙。
“谁让你们都是元老了,这可是荣耀啊,将来有一天复兴社要写一部社史的话,诸位长官都会在第一页上。”柳翠翠笑道。
“有道理,还是翠翠会说话。对了,刘秘书,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如果感到不适,千万别硬撑着,好好休养一下。”贺衷寒说道。
“多谢长官关心,我的身体全好了,那天只是中暑了。”刘绮雯说道。
这话大家当然不会信,现在虽然天气热起来了,但是气温还不到30度,离中暑还有一个月的气候呢。
不过也没人拆穿她的话,要真拆穿了,就不好玩了。
许多事都是难得糊涂,哪怕是赤裸裸的谎言,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这也是逢场作戏的一种。
可是路鸣心中却有了疙瘩,贺衷寒说的事跟刘绮雯那天晕倒有关,她怎么一句也不说的呢?这里究竟还隐藏着什么?
难怪她突发心衰的呢,肯定是受到了严重的心理打击。贺衷寒也只说了表面,更深的原因大家都不愿提及。
这件事必须弄清楚,不弄清楚,是不能回上海的。路鸣的脑子急速转动着。
“路兄,其实你开始就应该在这间大楼里办公,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也能像上海站那么豪华了。”贺衷寒笑道。
“贺兄的意思找个机会把这幢大楼重新装修一下?”路鸣听话听音,马上就明白了。
“我可没这么说啊,就是感慨而已。”贺衷寒连连摆手道。
“你别怕啊,这话是我说的,钱自然也是我出,不会赖到你头上的。”路鸣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会退缩。
“悉听尊便,悉听尊便。”贺衷寒拱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