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扶楹问,“你们谁是漪冰?楚儿的大夫郎。”
漪冰回,“我是,见过皇后。”欠身行了一礼,举止端庄恭敬又大方。
上官扶楹打量着他,美眸里有笑意,最后停在他发上的玉钗上,笑说,“没想到本宫设计的头面火到了清裳去,还戴在了你的头上,也是缘分。”
漪冰心中一紧,感觉头上似有千斤重。
这副大婚时妻主买来送他的玉质头面居然是他设计的。
上官扶楹又说,“其实也有楚儿的功劳,那上面的雕花还是她画出来的,是一对鸳鸯吧,当初工匠做出来后她第一个就送了我,我觉得寓意好,就让工匠们批量生产拿到首饰铺里想着卖给有情人,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突然没说了,面色一片无奈和怅然还有憧憬。
看起来似乎对钟燃余情未了。
漪冰早已手脚冰冷,疼痛自心口漫延。
也就是说妻主知道这副头面是上官扶楹设计的,她最先送的是上官扶楹。
他一直当成宝贝,从来不舍得戴出来,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清洗观赏。
因为是妻主送她的新婚礼物,他如珍似宝。
今天特意戴上,是存着小心思的。
无论你上官扶楹曾经在妻主心中是什么高大上地位,但现在站在妻主身边的是我,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郎。
却不想,竟是个笑话。
怨恼、羞愧、自卑、委屈各种情绪在心中交织着。
上官扶楹见随欢一直在看骨雕饰品,笑说,“是不是很奇怪上面的人儿跟我很像,其实那就是我,是楚儿雕上去的。这是老虎的腿骨,当初楚儿进山打猎猎杀的,虎皮给我做了一件大氅,腿骨就让她做成了饰品送给我。”
算是二人的定情信物。
随欢收回目光不再看,紧紧咬住了唇,心中难受不已。
燃姐姐对他用情至深啊……岂是他能比得了的……不自量力啊……
上官扶楹看到漪冰与随欢脖颈处的痕迹,就猜到来之前他们肯定欢爱了一场,感慨地说,“你们与她感情很好啊,我就放心了。”
随欢拉了拉衣衫,想要遮住痕迹,对上上官扶楹打量的目光,他又垂下头,心中只有自卑与惭愧。
来的路上他竟然起了想跟他一较高下的心思。
燃姐姐对他的偏爱是这样明显,他哪有资格。
上官扶楹也没与他们聊太久,因为有孕嗜睡,呵欠一个接一个,就让宫人送他们回去了,走时还说请他们下次再来。
三人回去没多久就一起病倒了,钟燃进空间拿了强效药喂他们,他们却一致摇头不肯喝,不言不语,躺在床上蒙上薄被就是睡觉。
钟燃疑惑不已。
怎么去了趟皇宫回来都生病了,精神萎靡不振,问话也不回。
她问清胤,“他们去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
清胤摇头,“没有。”
钟燃没再多说,当晚夜幕低垂,她轻功熟练地去了藏娇殿。
上官扶楹像是早料到她会来,打发了侍候的宫人,偌大的殿内只点了床头的两盏灯。
昏暗的烛光下,火红人儿躺在床上,只着红色轻纱,如瀑青丝堆叠在枕上,他的眉眼如诗如画。
美好的让人不舍得打扰。
钟燃在他身旁躺下,将耳朵贴在他肚子上,柔声说,“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几日不见,又长大了些。”吧唧亲了一口。
上官扶楹睁开眼,懒懒地翻个身,面对着她,看了她良久,叹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又闭上眼。
钟燃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与他脸对脸相贴,“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安心养胎,一切交给我。”
“楚儿,他们很好,我真为你高兴。”
“嗯,他们人很好,性子也好,都是我喜欢的,还有你,我的楹儿。”钟燃没忍住,在他脖颈亲了一下。
忽然她眸色变冷,坐起身,质问,“南宫瑶楚来过?她碰了你?”
他雪白的脖颈上有个清晰的吻痕,之前一夜欢爱,她并没有在他显眼的颈处留下明显痕迹,因为他不让。
上官扶楹也被她骤然变冷的神色吓了一下,想起脖颈上的痕迹,解释说,“不是,这是我早上自己抓出来的。”
钟燃冷冷看着他,显然并不相信。
这么一个大美人,她都忍不住,更何况是身为女皇的南宫瑶楚。
南宫瑶楚对他的宠爱,全国人都知道。
钟燃一把抓住他头发,被妒火燃烧的她用了全力,疼的上官扶楹啊了一声,脸被他扯到近前,钟燃又粗暴地捏住他下巴,之前的柔情已然不在。
“上官扶楹,你最好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让那个女人碰你,惹怒我的下场是要你上官一族全员陪葬。”
“她没有来……我没骗你……你不是让清胤对她做了什么么……”
钟燃这才想起来,她叮嘱过清胤对南宫瑶楚使了手段,让她不能来藏娇殿。
忙将人松开,又柔声安抚,“楹儿,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弄疼了你,我给你揉揉。”说着手在他头顶轻轻抚揉,又吻吻他下巴,都被她捏红了。
心中愧疚不已。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这一惊一乍的,活像个疯子。
上官扶楹又躺回床上,什么都没说,任由她亲抚,钟燃亲不够一样,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直到下半夜,钟燃才解馋,将他薄衫穿好,清洗干净身子,才老老实实抱着人躺下,抚摸未出世的孩子。
“你今天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一回去就打喷嚏流鼻涕,像是受寒了,问他们,他们也不说。”
“我殿里冰块多,可能是冷着了。”上官扶楹淡淡地回。
若是冻的还说得过去,可是漪冰也不至于没精打采啊,他最喜寒了。
而且死活不吃强效药,让她非常不能理解。
见她不语,上官扶楹说,“怎么?你是代他们斥责我吗?”说着别过头不再看她。
“没有斥责你,就是问问,在我心中他们与你一样重要,任何一个我都丢不下放不开。玉蓁身子娇弱,他一生病最少得一周才能康复,太受罪,我看了心疼。”
上官扶楹呵了一声,却没说话。
那声呵听在钟燃耳里就有点吃醋捏酸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