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南星急望着蓝沐言,“爹爹,不,我……我这辈子非她不嫁。”
他第一次反抗爹爹,害怕又内疚,身子发着颤。
倾云心疼不已,“星儿啊,你爹爹说的不无道理,你连她投靠谁都不知道,就将蓝家几百口的性命交给她,太鲁莽了。”
“娘亲,爹爹,燃燃她很厉害,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真的能保护我们蓝家,我的腿之所以能站起来就是因为她给我吃了一种神奇的药。
我八岁那年与邢娘偷偷离开家……”
蓝南星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倾云怜惜这个儿子,是他给了他不健全的身子,只能用宠爱去填满对他的愧疚。
听完蓝沐言陷入短暂的沉思,“这么说她极有可能是龙元国人……为什么出现在清裳为清裳卖命呢?”
这个儿子乖巧听话从来没让她为难失望过,只这一次没有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让她气愤。
也不是不舍得那些金子,只是太冒险了。
“燃燃很善良心中有大爱,我相信这样的人不会将我们蓝家置于危险之地。”
蓝沐言没有说话,深叹一口气,“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你找个时间让她来与我见一面。”
“娘亲是……同意了吗?”蓝南星激动的语不成调,嘴唇都咬出了一排牙印。
蓝沐言望着他这样子,除了无奈就只剩心疼了,“你也二十岁了,早该出嫁了,提亲的人不少,就连二皇女都派人来提过好几次,我都拒绝了。”
“我不嫁二皇女,她是人渣。”他看的出来二皇女对她有意,只是那有意里夹杂的都是算计与肮脏。
倾云握住他手,“你不说娘亲爹爹都知道二皇女非良人,已经拒绝了反正也将人得罪了,现在……”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事情有些乱。
蓝沐言抱住夫儿的肩说,“别多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星儿,你与那钟燃……”离近一看,就看到了他白皙脖颈上浅浅的红。
明显是吻痕……他们……
倾云也看到了,心中欣慰,捂嘴笑,“星儿真是长大了。”
蓝南星合紧衣领,红脸不语。
翌日,二皇女暴毙在寝宫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城。
因为老女皇病重,所以二皇女的葬礼没有大办,再者二皇女在外的名声一向不好,所以百姓们讨论了几天事情就过去了。
好像这个曾经也为清裳立下战功的二皇女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人生就是这样,活着被人津津乐道,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死了就死了,再没有人记得,也是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二皇女的死最高兴的就是三皇女慕容影,因为她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兴奋地找到钟燃家直接问她,慕容秉是不是她杀的。
钟燃第一次觉得这人是真她妈蠢,是真把她当一条狗呢,还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钟燃觉得是时候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
她钟燃不是任何人的狗!
钟燃找了借口将她打发了,也没出门找乐子,就窝在家里,对着蓝南星的袜子发呆。
好几天没见他了,想见又不敢,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钟燃承认她是喜欢他的。
或许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了,只是当时以为他是小女孩,在知道他是男子时她心里更多的是喜悦。
娶漪冰时她信誓旦旦地说今生只要他一人,所以对随欢动心后她有过挣扎,因为逃避还伤了漪冰。
然而在接受了随欢后似乎就很容易再接受蓝南星了,抛开执念,之后的每一步都不那么艰难了,甚至乐在其中。
她就是个见色起意的人,无论是对漪冰随欢还是蓝南星,只是最后真正走进她心里的还是因为那具完美身体里住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漪冰的善良大度,随欢的乖巧可爱,蓝南星的温柔强大,她喜欢这样的灵魂。
只是蓝南星喜欢她吗?
是喜欢吧,不然那天他为什么没有一丝抗拒,可是他也没有表现出喜欢她的意思啊。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
钟燃抱膝坐在阳台纠结着困惑着,旁边的漪冰随欢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随欢小声问漪冰,“她对着那个袜子看三天了,那个袜子上有花吗?”
漪冰摇头,“没看到花,倒是闻到一股味儿。”
“能没味儿吗,一天十二时辰不离手,就是朵花也枯萎了。”随欢嫌弃地撇嘴。
“那袜子是谁的?”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现在怎么办?她好像傻了。”
漪冰走过去,抽走那个袜子说,“妻主,我给你洗洗你再抱吧,不然做的饭都有味了。”
钟燃思绪回笼,却抽回袜子说,“还是我洗吧。”
将袜子洗干净琢磨着找晾晒的地方,挂外面怕风吹走了,想了想,最后挂在了床头,还找个夹子给小心地夹起来。
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漪冰捂嘴笑。
随欢炸毛了,“你把臭袜子挂在床头让我怎么睡觉?”那么多地方不挂,非要挂床头。
一睁眼就能看到。
钟燃说,“不臭,我洗过了还喷了香水。”裹过那么好看的小脚怎么会臭。
“不行,那也是袜子,你换个地方。”
钟燃又挂到了床尾,再次用夹子小心翼翼地给夹起来,并说,“就挂这里了。”
随欢气的不理她,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说,“哦,一定是你在外面勾搭了哪个野男人,把人家袜子带身上以慰相思,钟燃,你这个大变态!”
漪冰也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二人离她远远的,拿眼瞪着她,让她给个说法。
钟燃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不是野男人,我没想好怎么跟你们说,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随欢头一偏,不理她。
漪冰也难得地沉默,像是无声的反抗。
当晚,二人都拿后脑勺对她,齐心协力地不理她,也不配合运动。
钟燃只能摁着人狠亲一通才算完。
钟燃一直在等罗刹堂的人动手,然而她却失算了,罗刹堂根本不是冲她来的,而是冲首富蓝家。
蓝家在一夜间被灭满门,两百二十一条人命,从主子到下人,无一活口。
蓝家家主蓝沐言和八个夫郎的头在大门口摆成一排,鲜血淋淋,恐怖异常,被早起收夜香的老妇人看到,吓的哭爹喊娘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