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将她扔在冰天雪地里,过几天她又健康地回来了,真是命大。
这次她下手更加肆无忌惮,连席子都没卷就扔路边了,以为她必死无疑,谁知她又出现在这里。
钟燃手痒脚痒,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几下就把杜翠娥的双手给卸掉了。
杜翠娥疼的哭爹喊娘,两只手腕诡异扭曲地下垂。
在场的人看了,都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藏在袖口中。
妈耶,看着就疼。
柳春梅气的脸色发青,“钟燃,这是在堂上,你老实点!”
她这个判官还没说话,她就敢动手,真真是狂妄到姥姥家了。
“不给她点教训,她不好好回答问题,大人,你问,我保证你接下来的审案畅通无阻。”
对杜翠娥这样的人就得简单粗暴,但凡堂上的柳大人心狠一点,这人渣也不会蹦哒到现在了。
果然,卸了两只手腕的杜翠娥面对三个同村人证和柳春梅严厉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仔细说了自己对亲女儿犯下的罪行。
傻妞幼时高热没有及时治疗烧成了傻子,身体健康力气大,就是反应迟钝做不了复杂的事,杜翠娥将她当佣人使唤。
让她去挖矿赚钱没想到伤了腿,白瞎一把好力气什么也做不了,但食量一点也没变,大的惊人。
杜翠娥觉得养着不划算,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开始挑毛病。
腿伤未好就让她去砍柴,使她病情加重,躺在地上地不来,杜翠娥见她真的不管用了,就卷了破席将她扔到后山,让她自生自灭,没想到几天后她又自己回来了。
杜翠娥见她活蹦乱跳又能干活了也没说什么,只给她加大工作量,但凡家里的活都给她干,每日两餐也变成了一餐。
傻妞默默受着,但杜翠娥就是看她不顺眼,想着弄不死她就卖了,联系好买家就将她卖了,谁知没几天她自己又跑回来了。
原来是她将被卖去的地方搅的人仰马翻,她力气大又是真的发怒,根本没人能拦住,砸了场子打了人。
随着她跑回家,那些人就把这账都算到杜翠娥身上,让赔钱了事,杜翠娥哪里拿的出钱说尽好话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不说,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
等那些人离开后,杜翠娥将火气都发到傻妞身上。
对别人傻妞会还手,但是对亲娘她从不还手,杜翠娥暴打她近两个时辰,鞭子木棍脚踹,能想到的暴力手段都用上了,终于傻妞不堪疼痛晕倒了。
正是晚上,杜翠娥直接将人扔路边了,以为这回必死无疑了。
正巧被上山打猎晚回的白阾看到,见是傻妞,就赶紧将人弄回家,天一亮就赶忙进城找钟燃。
听到事情始末的人都震惊了。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娘,这可是亲生女儿啊,不过就是人傻了些,又能干活,怎么就想弄死呢?还给卖到那腌臜地方。
就这罪行,足够她将牢底坐穿了。
柳春梅对手下说,“带人去将那腌臜地方抄了,老板关起来,我亲自审问。”
“是。”
黑妓馆是最低等的娼馆。只收被人牙子卖去的,不论男女,消费群体也是生活最底层的平民,有娶不上夫郎的女人,也有变态的男人。
总之就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傻妞能从那地方逃出来属实命大。
柳春梅猛拍惊堂木给了案子最终的判决,“杜翠娥谋害亲女与黑恶势力勾结目无王法,判青城流放。”
青城与花盛国接壤,一年四季冰雪不化,苦寒无比,人一旦去了那里活不过半月。
“大人饶命,饶命啊!”杜翠娥吓的失禁,顿时一股怪味在堂上散开。
钟燃嫌弃地走远些。
“拉下去,”柳春梅也不想再看这个人渣,挥手示意下人拉出去。
傻妞虚弱地说,“柳大人能不能别判青城流放……她会死的……她是我娘……我不想她死……”
柳春梅说,“她违法乱纪就该是这个下场,更何况她还企图杀亲生女,判流放已经是顾念你的一片孝心了。”
这世界尊崇女子,即便是女子杀人,也就是几个月的牢狱责罚。但若是女子杀女子,就要抵命了。
杜翠娥三番五次企图杀亲生女,流放确实手下留情了,只因傻妞之前说她不想让她娘死。
她也知钟燃的意思,好朋友不愿意娘死,她也不愿。
就顺水推舟了一把,到底是有些交情。
钟燃拿出早写好的卖身契,对柳春梅说,“杜翠娥不配为人母,我救了她女儿两次,算她的再生父母,所以她的女儿我要了,这是卖身契,只要她在上面按手印,她的流放之罪我愿意出银子买。”
在不富裕的清裳国,除了死罪,其他的罪行都是可以拿钱买的,但是单价特别高,若非大富大贵之家,也出不起。
柳春梅深深看她一眼,似乎在说,你就是个冤大头傻逼,最后说了一个字准。
杜翠娥一听自己不必青城流放喜极而泣,别说没了个傻女儿就是十个她也愿意,赶紧摁了手印,柳春梅给盖上官印。
钟燃收起卖身契对柳春梅鞠躬,“稍后我将银子送来。”又对三个人证道了谢,抱起傻妞就走了。
外面围满看热闹的百姓,对钟燃的行为赞不绝口,回去的一路,她耳边都是各种恭维的话。
钟燃也很无奈,她也不想如此高调,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这笔赎罪银不少,漪冰和随欢将家里所有钱都凑上还不到三百两。
流放的赎罪银是一千两。
钟燃每天种菜卖菜,也忙的不行,其实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当然空间里有的是金子,但她不想随意拿出来。
生活嘛,还是得有点小困难才有意思。
漪冰担心地说,“妻主,钱不够怎么办?”
随欢也愁眉不展。
钟燃托腮想了会儿说,“种菜赚不到大钱,还是得进山打猎,我下午就进山。”
“危险,你别去。”随欢抱住她不许她去。
“没事,别担心,”钟燃抚摸他脑袋。
穿官衣的人走了来,对钟燃抱拳见礼说,“柳大人叫我来拿赎罪银。”
钟燃将零碎的银子胡乱包起来给她,“这里是三百两,剩下的我五日后送上。”
那人双手接过说,“柳大人说,你给多少就多少,这事翻篇了。”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