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魂魄的方弃在这边胡喊乱叫的还没个下数,船舱里头又噔噔噔噔的冲出一位来。
曾钦杰狂奔而出面色青白,青的是撞在门框上的淤血,白的是涕泪交流一脸的唾沫。
当过市长的人毕竟不同凡俗,在陡然发现跟自己同床共枕啪啪啪了许久的是个妖怪后,竟然还能抽冷子夺路而逃。
他所在的豪华套间原本就在顶层,离观景甲板很近,他又装晕装的极为走心。美婷一个没留神他就冲出了房门,再一犹豫的功夫人就上了天台,跑到了众目睽睽之下。
被夕阳一照江风一打,曾钦杰机灵灵一个哆嗦。
看着身周一大片三老四少疑惑的眼神,心中顿生两世为人之感。
耳朵里听着美婷轻盈的步伐在身后响起,咬了咬牙关便大喊了起来。
“救命啊,快拦住她,这女人是个妖精,她是个妖精啊!”
曾钦杰喊得声嘶力竭,把船上的广播声都压了下去。
大家一齐看向正从舱内追出来的美婷,美婷娇俏妩媚的面容刚从舱门处探出,船顶上的年轻男子们已经动容,心中暗赞好妖精。
也只有这般娇滴滴的小娘们儿,才能当得起“妖精”二字。
再看向曾钦杰的眼神已经满是鄙夷,心道你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腌臜,想必是年老体弱降不得妖了。
俺火力刚强精满自溢腹中还有两个八缸带涡轮增压的腰子,真恨不能取而代之。到时候再看是英雄怕妖精,还是妖精怕英雄。
人群中窃窃私语之声渐起,有细心的少妇认出了曾钦杰,正跟老公自家小声的嘀咕。说这个胖子好像是个领导来着,不过最近坊间传言他摊上事儿。
听的那位也是位公务员,嘴巴一歪冷笑道——
“色是刮骨钢刀,貌是惹祸根苗。像这种长得祸国殃民的女子,他一个干部也敢带在身边,不摊上事儿才怪。”
“那你呢,你也是政府干部啊,把我带在身边就不怕惹事吗?”
少妇含娇带嗔的看了那个男子一眼,轻笑道。
那男子瞟了她一眼,心说这还真是自己惹上的骚哭着也要擦完,下次可不能再勾引良家了。
就你长得这么一副年度爆款的脸,怎么自我感觉这么良好呢?嘴里却低声淫笑道——
“我陈大处长能惹个什么事?顶多是惹些房事。”
此时正传来美婷的一声哀号——
“阿杰,不要抛下我,我不要跟你生宝宝了,也不要名分了,不用你给我赡养费了,也不逼着你每周在我这里住五晚了,我也不去举报你了…….我只要你回来。”
“噢……..”
四周看客一起点头,心说果然是这么个戏码,每周五晚么?貌似确实是需要超个频才能完成的任务。假如这位阿杰还有别的外室,岂不是要烧主板的节奏。
刚才大家都在甲板上,他们两个却躲在舱内,难道是小妖精又在要求颗粒归仓!
可那也犯不上夺路而逃啊,这个叫阿杰的家伙也太虚了些。
曾钦杰哆哆嗦嗦的四下张望,看到的全是些戏谑鄙夷的眼神。
再看对面俏生生的美婷,站在江风中像是一根柔弱的蒲草,楚楚可怜之极,心中只觉得欲辩无言欲哭无泪,
“我去你妈的吧!”曾钦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壮起了心中最后一丝勇气。
他双手一抓船的栏杆,膀子一震腰眼一挺。层层脂肪遮盖下的肌肉像是闲置了许久的机器,猛然通电之后竟然令人惊喜的运转了起来,把自己肥大的身躯送到了船外。
看客们齐声惊呼,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男子苦于小妖精压榨久矣,竟然已经到了生不如死的地步。
“大哥冷静啊!……”
“大兄弟嘿,不至于的啊!……”
“抓紧了千万别松手啊,掉下去铁定没命了……”
“想开点啊,你看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还在苦苦等着你……”
最后这句一出口,众人对说话这位齐齐怒目相视,心道你是怕他下不了决心么?
果然,曾钦杰闻言把眼一闭,双手松开栏杆,整个人往后就倒。
“我这一生,怕是就这样了吧?”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曾钦杰背身向下坠去,仰面看向越来越暗淡的天空,忽然好生后悔。
他心想自己寻死做什么,落在那个小妖精的手中,也不过就是个死罢了。
自己这么一跳江,明天的夷陵的街头巷尾还不知会怎么编排自己。
忽然间,众人的惊呼调门儿又拔出起了一个新的高度。然后在曾钦杰的视野之中,盛开了一朵白色的莲花。
夕阳从花瓣间穿过,照在了曾钦杰的脸上,燃起了他生的希望。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是您来搭救我了么?
当年夷陵城西的观音院,可是我大力支持才翻修的,修院子修出来的财政窟窿,也是我想办法腾挪才填上的……”
曾钦杰喃喃自语着,却不曾留意自己的身体早已经停止了下坠。
白色的莲花中探出了一只纤巧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腰间的皮带扣,而手的主人此刻正在轻笑。
“观音菩萨可不管这些,要不是我抓住你。就她老人家那么长的圣号,还没等你念到救苦救难呢就掉进水里啦…..
不过,以后你能不能别戴爱马仕的皮带,看上去特别的没品,而且这个大h可真硌手!”
美婷一手抓着曾钦杰,另一只手抓着抓着一根鸡蛋粗的缆绳。
刚才的那声惊呼,正是船上的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会纵身一跃来救曾钦杰。
曾钦杰被她抓在手中,身体在空中四下摇摆,带着美婷也晃了起来。
江风撩动两人的衣衫,远看上去就像是穿在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曾钦杰带着哭腔道——“这样不科学,你后跳下来的,怎么可能在空中抓住我?”
美婷长叹一声道——“谁知道呢?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你救我干什么,我又胖又丑又老…..!”
“而且在床上表现很差。”美婷点点头。
“喂喂喂,你明明每次有喊得很大声的。”曾钦杰喊了起来。
“喊很容易的,高潮很难。”美婷耸耸肩——
“如何喊得煞有介事是小狐狸们的必修课!我三岁就能喊的别人面红耳赤,你别当真。”
“那你救我图个什么呀?”曾钦杰又羞又怒又惊,鼻涕和眼泪开始在脸上肆意奔走。
这时船上有人注意到两人居然还挂在绳子上,于是大喊大叫起来。
有人扯着嗓子给他俩打气,有人七手八脚的拉缆绳,两个人的身体开始缓缓的向上。
“挤干净你的元阳呗,虽然也没剩下多少了,但是不能浪费啊!”美婷笑道——
“你见过那种挤牙膏用的小玩意儿吗,把牙膏放在里头一拽,最后一滴都能给榨出来。”
事到如今曾钦杰反而豁出去了,大吼道——
“你可比那玩意儿厉害,挤牙膏的那种好歹还能剩个牙膏皮儿。你在上头一使劲儿,我的皮儿都要被你给撸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