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
以上十位,是为十殿阎罗也,位居东岳大帝之下,主阴司惩恶扬善,定来生贫富荣辱,端的的铁面无私绝无徇情。”
疯骨在大刀金马的坐在方弃和半夏房间内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个电视遥控器充当响木,拍一下换一个台,全不管对面的两人面色难看到青紫,正自顾自说得眉飞色舞。
“等今日晚间过了三峡大坝,明天过了巫峡和瞿塘峡,后天就要到酆都鬼城。
世间各色人等,管他是善是恶、是贵是贱。总要到了此处,才会知晓万两黄金带不去,一世只有孽随身。
来来来,正好本大将军闲来无事,就给你们两个晚辈说说这酆都鬼城的来历。”
“哪个要你说!”半夏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半是生气半是无奈——
“好歹我们也是阴司在编的公务人员,怎么会连鬼城的来历都不知道。
再者说这座鬼城虽然渊源久远,但是自从宋以后就荒废了嘛。最近还被淹在了江底下,现在的这座不过是后来复建的山寨货而已。
至于十殿阎罗,也早已经是撤消了很久的编制。十位阎罗王尊要么上调天庭,要么到东岳襄助大帝处理政务,要么干脆无声无息的隐匿于阴间。
眼下的酆都人多得是,鬼倒是不那么容易撞见……我说疯骨啊,本姑娘要洗澡啦,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好!”疯骨起身牵狗往外就走,临出门前不忘回头问一句——
“我几点回来合适?”
方弃暗骂你烂在外头不回来才最合适,做出一脸为难相来道——
“疯骨大人,您看这屋子挺小的哈,待会儿等她洗完了澡,我们两个想……聊些……那个私人一点的话题,您看……”
半夏会意,在一旁乱点头胡抛媚眼儿,表示自己跟方弃正在奸情热恋蜜里调油的状态。
奈何这丫头肉身凝聚的并不牢靠,抛媚眼这种技术活对她而言实在是有些勉强。
媚眼儿抛得奔放有余妩媚不足,眼白过多而眼仁儿过少。方弃被她看了几眼,心中居然大有出尘之意。
疯骨咂咂嘴——“那你们俩打算聊多久啊?”
方弃清了清嗓子,神色愈发的扭捏了——
“她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的,这种事儿……怎么也得聊上个把钟头吧?
没准儿聊上一场还不能尽兴,还要换个姿势再聊一场。”
疯骨点点头——
“那就不是小片是大片了,等等我哈,我带包爆米花回来你们再开始。”说罢推门扬长而去。
半夏抓起枕头狠狠的丢在了门上,气咻咻的骂道——
“这还让不让人休假,江水是浑的,船是艘要沉的,一江的牛鬼蛇神都不怀好意。
好不容易能安静会儿屋里还混进来个疯子,怎么赶都赶不走,这假休的怎么比上班还累?”
她越说越气,不管不顾的跳了起来,现出了刚死之时的惨状。身像是个扎破了口的气球一样,在屋中上下左右的乱撞。
方弃见她发起了小脾气,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好追在身后温言劝解。
谁料半夏这一次被疯骨气的急了,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只管披头散发的大叫,带着惨绿色的流光把屋里撞得一塌狼藉。
到最后连方弃预先布好的禁制都拦不住她,啵的一声穿过了天花板,直冲到了上一层去。
眼前一黑一亮,半夏已经飞到了曾钦杰和美婷的房内。
只见沙发之上,美婷罗裙全解,小翘臀滑腻如羊脂、曲线似玉钩。臀缝中伸出一条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在双腿间轻轻摇动。
尾端却握在曾钦杰的手中,而曾市长此时,脸色白的豆花也似,浑身都在战栗。
“看把这男人给虚的,你们狐狸精可真会玩!”
半夏不无嫉妒的看着美婷的腰臀曲线,一时却忘了曾钦杰是个凡人,连身形都没有隐去。
曾钦杰木然的拽了拽手中的尾巴,再次确认了这东西的另一端不是肛塞儿,而是实实在在皮毛一体从美婷身上长出来的。
又看了看从地板上冒出来的半夏,觉得这个披头散发半实半虚的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女鬼。
于是感觉这一天来的信息量大到要过载,核心价值观瞬间崩了个稀里哗啦,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你把他怎么了?”半夏险些被他砸到脚,惊声问道。
美婷也颇无奈——
“我只是告诉他我不是纪委派来查他的,而是一个狐狸精。他不信,我就给他看我的尾巴,正看着呢你就来了。”
“你的意思是我吓到他喽?”半夏薄怒横生。
美婷莞尔一笑,眼角有意无意的扫了扫半夏青紫色带着血痕的面孔,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你来之前,他可还是好好的。”
美婷化身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平素惯以容貌自矜。
半夏年纪比她稍幼,除了身材略瘦消了些,单看脸原也是颜值方盛之时。
加上此前白云观一役中双方还曾敌对,因此两人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
眼下一言不合,屋中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别忘了你的案底儿可还没消,眼下你可是个逃犯。”半夏摆出了公家人的态度,语带威胁。
“那您倒是抓我归案呐,看我敢不敢再给自己加个袭警的罪名?”
美婷扑哧一声冷笑了起来,周身上下气息流动,眼中寒意渐生。尖利的犬牙从嘴边探了出来,纤细的手指也开始向利爪转化。
“姑娘我打小娇养,吃荤吃素就是不吃吓。”
半夏不甘示弱,手腕一翻掏出神木刺,再一翻又掏出了几张符篆,随手就向美婷丢去。
美婷呵呵一笑正要出手,却只见方弃的身影正好从地板上冒了出来,那几张符咒不偏不倚全贴在了他的脑袋上。
可怜的方主任顿时惨叫连连,时而身躯变得面团也似,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的揉的忽大忽小、忽长忽短,抻拉扭曲无所不至其极。胸部变得比金卡戴珊的腰还细,腰倒比卡大姐的屁股还粗。
时而又有黑黢黢的浓毛从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争先恐后的涌出,乍一看宛若牦牛精现世。
再过一会儿浑身上下恶臭升腾,蹿脑门钻喉咙翻肠倒胃的那叫一个臭啊,臭得人眼泪直流。
美婷倒还没什么,方弃和半夏先已经被熏的痛不欲生。
“这他么的都是些什么咒啊?”方弃破口大骂。
“是胸缩一尺腰涨两尺咒,热血男儿一身毛咒和一帘幽梦狐臭咒!”没等半夏答话,美婷先笑的前仰后合——
“半夏姑娘得是有多恨我,居然下这种狠手。真要是被她得了手,这让我一个女孩子家家如何见人。
呃,话说这种偏门符咒可是天价,好想知道你一个吃公家饭的人哪儿来那么多闲钱?”
“姑娘我万众创新大众创业挣来的你管的着吗,总归不是扮女学生援交得来的。”
半夏一边反唇相讥,一边手忙脚乱的替方弃解咒,气势却已经不复方才之盛。
等到方弃恢复正常,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眼看着半夏手忙脚乱的弄不拢,到后来美婷都开始出手帮忙。
别的符咒倒还罢了,那狐臭咒几乎是分分钟就被她解开。
后来半夏转念一想,自己居然在一个狐狸精面前使狐臭咒,这脑洞开的也是不小。
这么一来架是打不起来了,方弃被三道符咒折腾的欲仙欲死,瘫在地上扮死狗,跟曾钦杰并排躺在了一处。
女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个姑娘前嫌不计,反倒聊在了一处。
半夏叹道——“你看,男人躺着不动的时候倒是挺可爱的”
美婷也叹道——“让他们躺着倒也容易,让他们躺着的时候不动可就难了。”
“你家的这个怎么办?回头再施法抹掉他这段记忆?”
美婷摇摇头——
“一忘皆空这类法术不能总是用,你可以抹去一段经历,却不能抹去他经历这段记忆后产生的情绪。
即使做法让他忘记了我是狐狸精这件事,可是他见到我现出原形时的那种恐惧却会留在他的潜意识深处中,以至于表层记忆和深层记忆日渐冲突,长久以往,这个人会人格分裂的……”
说罢她展颜一笑——
“就像那谁谁家的小谁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