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么主意?”乐南初感觉流苏的声音都像隔着一层雾,听不真切,流苏的人影也有些许的摇晃,“诶,你别晃动啊!”
流苏看着乐南初的醉态,眉头皱得更紧了。
“算了,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到南初的。”流苏自己想想也觉得可笑,他现在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谈的呢。
没有管乐南初进不进去,流苏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乐南初就呆愣愣地看着流苏离开,大脑就像卡壳了一般,竟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走了?走了就算了。”
手一挥,人就瘫坐在了地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啊啾——”夜晚有些凉,冷风吹在乐南初的身上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双眼仍然紧闭,她揉了揉鼻尖,嘴唇蠕动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大鸡腿,真好吃……”
流苏最终还是返回了,方才回木屋,细想之下,自己的做法还是有失偏颇。再加上夜晚,外面也冷,既然乐南初是客,他也没有让客人吹冷风的道理。
安置好屋内喝醉了酒,咋咋呼呼的南初,流苏又无奈地走出来接同样醉了酒的乐南初。
没想到,她居然还在这里想着大鸡腿的事情?
嘴角露出了一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流苏将乐南初轻轻地扶起,朝木屋的方向走去。
乐南初不知道是感觉到了流苏熟悉的气息还是因为这夜晚太冷而流苏的怀中温暖。走着走着,她就将身体靠近了流苏,脑袋搁在他的胸膛。
流苏本想推开,却被乐南初更紧地搂住了几分。
见推不开,流苏也便不再挣扎,而是任由少女的动作。
将她也放进了南初的屋子里,流苏就转身离开。
两个人酒量都不行,怎么就喜欢喝这些有的没的呢?
……
一大早,乐南初从桌子上撑了起来,宿醉后头很疼,揉了揉额角,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一床被子就滑落在地。
她只记得饭后流苏将她拉了出去,如今估计是流苏给他盖的被子。
那小子还算有良心嘛。
结果一看南初还躺在床上,她立马就收回了方才的夸赞。
他的心上人就睡床,她这个卑微小锦鲤就苦兮兮的趴桌子上睡,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但是她不说,哼。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本来就是南初的房间,此番安排也没有什么错就是。
乐南初放慢脚步,走向南初。
她许是醉的厉害,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少女的姿态娇憨,乐南初一时也不知道自己醉酒时是不是就是这副模样。
明日就要取心头血了。
指尖虚虚地拂过少女的脸颊,替她将落在额前的发夹到耳后。
不止是因为她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因为她的热情大方,让乐南初有些下不了手。
……
“流苏,这是这个月的工钱。”收工时,宝全将一袋铜钱递给流苏,“这个月,我见你生病了,本是得扣工薪的,但你平日里也勤快,我多给你五文钱,你买些好的,补补身体。”
流苏一愣,接过钱袋,明明没有多少重量的钱袋,此时却重得差点让流苏拿不动,“全哥,谢了。”
“下个月可得好好干啊,不然我可不向掌柜的保你。”
“好咧,全哥,我肯定更努力地干活。”
宝全笑着点了点头,就给其他人去发工薪了。
搬运工大哥也领完了工薪,将钱袋小心翼翼地放进腰间。才走向流苏,“流苏,走,咱哥俩去搓一顿。”
“哥,还是留着钱给嫂子买些好看的胭脂吧。”流苏挑眉一笑,街头的那家糕点,闻着就香,今日发了工薪,他想给南初买一些尝尝。
“那也是,天大地大还是媳妇最大。”搬运工大哥乐呵呵地摸了摸后脑勺,本还看着流苏的眼神,忽然就朝另一个方向看了过去,眼底一亮,“流苏啊,我媳妇来了,咱们不多聊了,明日见啊。”
流苏见他快步奔向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女子,还将她抱了起来,大声吆喝,“给我媳妇儿买胭脂去咯!”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女子羞红了脸,锤了锤男子的肩头,娇嗔道,“快把我放下来,羞不羞?”
“我抱我媳妇儿有啥可羞的?”搬运工大哥仍然抱着女子,向卖胭脂的摊铺走去。
女子虽然红了脸颊,可也只是将男子搂紧了几分,靠稳身子,嘴角含笑地看着男子。
流苏就站在后门处看着这一幕,他打心底为他们之间的幸福而开心。
也许有朝一日,那男子会是他,而那女子会是南初。
天边的夕阳彩霞,给来往的行人镀上一层光彩,似真似幻。
生活虽然辛苦,可是有彼此的相伴,便是甜的。
……
“初初,今日发工薪,给你买了流心酥。”流苏提着用油皮纸包裹住的点心,推开了小木屋的大门。
乐南初下意识地想回头,脚步刚调转方向,就看见南初向流苏奔去,接过点心,“谢谢苏苏啦。”
趁没人注意,将步子挪了回来,她也该意识到的,那不是叫自己。
幻境里,她是小乐,不是乐南初。
南初将油皮纸打开,捻起一块流心酥,递给了乐南初,“小乐,快尝尝,流心酥,可香了。”
而后又捻起一块喂到流苏的唇边,最后才自己吃了一块。
干净的杏眸微微眯起,像一只慵懒可爱的小猫咪。
乐南初看着手中的流心酥,是熟悉的香味。
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
木偶人说过,织梦迷境是根据在此人身上发生的相关之事改编,既然如此,流苏在意南初,是不是意味着现实世界之中,流苏很在意自己?
是欢喜?亦或者是爱?
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心尖痒痒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发芽了一般。
掩饰性地吃了口流心酥,真甜,她就原谅流苏这段时间的冷漠了。
真是的,等回到现实世界了,她得好好问问他。
不过,原身的记忆之中,她从没有和流苏在宗门之外的地方有过这般独处,所以现在的陌生场景又是什么事情变换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