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凑了上来,正欲抬手拉着乐南初离开,却不小心被燃油灯的灯芯给烧了一下手。
瞬间流苏就退出了十几米远,手也不断地朝身上拍打,有些许失去了理智的模样。
流苏什么时候这么怕火了?看着流苏的动作,又看了一眼那仍然被风吹得摇曳不止的燃油灯,悄悄地伸手去触碰了它,有些烫,却不至于反应能这么大吧?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的有些许过分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乐南初又朝摆放刺绣女红的地方走近了几分,掀开放置在最上面的手绢,找到了自己尝试刺绣的那一块。
图案与自己绣的不同,虽然很相近,但是她一眼便看出了这并不是自己绣的。
所以现在的她,在哪?
做完这些,流苏仍然在用手往身上用力地拍,就仿佛着魔了一般。
纵使心中有千分万分的怀疑,但是乐南初还是扯住了他的手,“别拍了,已经不烫了昂。”
被安慰到了,流苏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我们去追杨婶子和那小女孩吧。”乐南初说道,她还是得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有可能一切都是假的,甚至于眼前的流苏,都可能是假的。
但到底是什么目的,或者说有什么目的呢?
“师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流苏的声音阴测测地传来。
为了以防万一,乐南初刻意与流苏拉出了不远不近的距离,倒是没有想到,还是被流苏给看出来了。
“我这,不是急切地想找到杨婶子嘛。”乐南初继续向前走快了几步,与流苏的距离又拉大了几分。
两人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座山头发现了正在治伤的杨婶子和小女孩。
流苏率先出击,向杨婶子和小女孩攻击而去。
杨婶子和小女孩即使受着伤,也不甘示弱,发起抵抗。
三个人打的不分彼此,你来我往。
乐南初迟迟没有出手相助的动静,站在一旁沉默。
哪里都不像是真的……
“师姐,救我!师姐,救我!”出神之际,流苏已经在三人的打斗之中,处于了下风。
他拿着剑奋力抵抗着杨婶子和小女孩的攻击,还不忘楚楚可怜地望着乐南初,继续向她求救,“师姐,快救救我呀,师姐!”
自从见到杨婶子和小女孩,两个人就一直没有说话,像两个假人。
从头到尾,都是流苏在说。
不是真实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她的挣脱逃离这个地方。
五指成拳,紧紧握住,下定了决心。
乐南初一步一步朝流苏走去,看见乐南初的动作,流苏的眼底露出几分欣喜。
“师姐,快,救我!”
手中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眼前的人长着一张流苏的脸,倒是真的让她难以下这个手,不过她得离开这里,现在的一切都让她有些许不知所措,她要找到真正的流苏。
流苏本来越笑越开的嘴角,就那么僵住了,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插着乐南初的星云剑。
眼底满是疑惑与不解,“师姐?师姐,杀的应该是她们,而不是我呀,师姐?”
亲手将剑刺入流苏的体内,乐南初不是不难过,可这都是假的。
她看向杨婶子和小女孩,自从她将剑刺入流苏体内,她们便面无表情,不再动作。
果然这一切是假的。
“别再装了,你根本不是流苏!”
那假的流苏呆愣了几秒,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我学的哪里不像他了?”
“你哪里都不像,假的终究就是假的,成不了真,做不得数。”乐南初的话语冷漠又有这几分伤人。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假的流苏扭动了几下脖子,捂着胸口的星云剑,笑的疯魔,“本来还想将你困在这里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不过你幸运是不错,但另一位的运气,可就不好……咳咳,不好说了。”
另一位只能是流苏,那这么说,流苏现在有危险,凶多吉少?
“真正的流苏究竟在哪里?”乐南初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假的流苏的衣领,眼底露出一抹狠意。
“呵呵,我……我是不会……不会告诉你的……”假的流苏气息越来越弱,话语也断断续续。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消失幻灭。
杨婶子和小女孩不见了。
眼前的假的流苏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最终也化作灰烬,消失的无隐无踪。
“流苏!”惊叫着,乐南初坐起了身。
看了看四周,她仍然在杨婶子家的那间小屋之中。
周遭漆黑,没有一丝声响。
难道她还没有走出来?
手中多了一个东西,是白天买的那个与流苏长得极其相像的木偶人。
不过木偶人的胸口处却破了个大洞。
将木偶人拿起来,轻轻地摩挲。
木偶人失去了白天摸起来的软乎真实感。
所以刚才的幻象是这个木偶人搞的鬼?
将木偶人塞到了腰间,乐南初起身朝门边走去,伸手推开了门。
习习的南风卷走了落叶,院子之中也只有叶片沙沙作响的声音。
脚步一寸一寸挪向隔壁流苏的房间,用力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小苏?”乐南初担心是夜色太黑自己没有看清楚,彻底走进了房间。床铺上确实没有流苏的身影,被子也没有盖动的痕迹。
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般,呼吸艰难。
“啪嗒——”
是方才挣脱幻象的时候出的汗,顺着乐南初的脸颊滑落,滴落在了地面,清晰入耳。
第一次,乐南初这么害怕安静。
抬起手,抹了把额头,将汗水擦去,乐南初又朝杨婶子和小女孩的房间跑去。
“砰——”
门被大力打开,杨婶子和小女孩的房间也没有人影。
捂着头,乐南初再也没有力气,瞬间瘫坐在地面。
夜晚的地面冰凉刺骨,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是她害了流苏,她不该鬼迷心窍地买那个木偶人,她不该答应小女孩,跟着她回家。
是她高估了自己,是她没有本事保护好身边的人。
“流苏,你到底在哪啊?”受了重重的打击,她将脸埋入手心,也止不住泪从指缝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