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度想如何?”宋衣抬起头一双美目怒瞪着他,可爱的两颊圆鼓着。
“跟本殿回祁国。”殷离隼深如幽潭的眸子里闪着不容置绝,女人长大了,他不允许她在外面乱来了。
放飞的鸟儿该回笼了。
“回了之后呢?”宋衣拧眉。
“成亲。”殷离隼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哦,以什么身份?”宋衣美目里闪过一丝冷意。
殷离隼眼眸一滞,须臾回道:“侧妃。”
宋衣呵呵地笑了出来:“殷离隼,我宋衣虽然穷,但是有志气,我父母辛苦把我带大,不是为了去给人做小的。”
“你硬咬着说我们有婚约,那我就跟你好好说说婚约,婚约上你可是娶我为妻,不是妾,难不成你祁国七皇子要强娶不成?”宋衣美目冷意更甚。
她真不知道殷离隼这般理直气壮的勇气是从何而来的。
还是说他从来就是如此不要脸?
“侧妃不是妾。”殷离隼抚着她的小脸:“正妃之位父皇一定不肯答应,侧妃是本殿能争取的最好位置。”
他要的是祁国天下,正妃自然只能是门当户外的千金闺秀,宋衣的身份实在没法让她做为正室。
“凭我们从小的情份,本殿会待你好,绝不亏待你。”殷离隼说得真诚,却无半点愧疚。
宋衣冷笑一声:“那你就不能看在我们从小的情份上放过我?为什么非得如此对我,你堂堂祁国七皇子,有的是女子稀罕你的侧妃之位。”
“宋衣,本殿念我们的情份不想你吃苦,跟着本殿是你最好的归宿。”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宋衣怒极反笑,这个男人心里想的是他的天下,她甚至想不明白,既然他早打算有一天拿回祁国的天下,为何还要向自己求婚。
明知她的身份根本与他不配。
仅仅应该当年自己救了他一命?
“你当年救了本殿,这是本殿应该做的。”
殷离隼的话让宋衣彻底冷了心,她清浅地笑了笑:“殷离隼,以身相许的报恩方法太老土了,况且你这根本不干净的身子我还真嫌弃,你若真念情,就别再缠着我,我害你割了两座城,我想办法还你。”
“你情愿这么在外面飘零,也不跟本殿回去?”殷离隼黑瞳里写着失望,他认为他对宋衣已经够好,谁曾想宋衣竟然这般不领情。
“我觉得在外面做个乞丐,也比去面对一府的女人强,你放过我,我会感激你,每天将你牌位立着嗑头叩拜,保佑你早日君临天下,坐拥三千美人。”
宋衣很真诚地看着殷离隼,那双美目睁着,眨也未眨一下。
“宋衣,不要挑战本殿的忍耐力。”殷离隼两手扣紧她的肩膀突然俯身下来附在她耳边:“既然你不心甘情愿跟本殿回去,那就别怪本殿用别的方法。”
“殷离隼,你这禽兽,你敢侵犯我,我一定杀了你。”
“宋衣,就你做的事,泉福村你的族人的命都不够偿,你杀我?”殷离隼伸出修长的手指捻住她的下颚:“这么不识好歹,是不是想着崔城决能救你?”
宋衣倏地怔住:“你怎么知道?”
“你的所有事,本殿都一清二楚,这几年你能在外面飘荡而平安无事,你以为是谁的功劳,没有本殿的保护,就你宋神医这名头,你都不知道被人抢去多少次了。”
殷离隼越说越阴冷,想着这女人的不知好歹,还想投靠别的男人,他心里就燃起一把无名火。
宋衣呆愣在那里,她虽然知道殷离隼一直跟着她并没有真的抓她回去,但不知道他还派人给她清扫了障碍。
说不震惊是假的,但是若因为这个就让她去做小的,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村里的姑娘日子再贫苦也不会愿意嫁去给什么员外做姨太太,这样的只会被村里人瞧不起。
宋衣柔顺下来:“我还真不知道七皇子给为做了这么多,我也没什么能回报你的,既然这身子你想要就拿去。”
宋衣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这以后,她与殷离隼就彻底两清,所有情份都消耗怠尽,不复往昔。
就在宋衣打算豁出去,又有些悲凉的祭奠自己十年的青梅竹马感情时,殷离隼放开了她。
“情愿没了清白也不愿跟我回去?”殷离隼淡淡地问,话语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宋衣疑惑地看着他,他不是想要吗,她都打算给他了,干嘛停下来,如他所愿,他倒是不乐意了,还是打断主意不打算放过自己?
“为什么要停?”宋衣问。
“来人了。”殷离隼从榻上下来,汲着鞋优雅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着倚在窗边窗拢之上,淡漠随意地看着窗外的雪景。
“宋神医在吗。”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真来了人了,殷离隼并未说谎。
“宋神医,我们王妃请你去临天苑一趟,有要事商量。”
宋衣认出是红梅的声音,赶紧跳下了榻,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裳。
“我知晓,你先归去,我一会过来。”宋衣走到床边木架上取下自己的小跨包,从中掏出一门小铜镜,照了照自己。
压住心里涌起的怒意,掏出梳子梳理了一下发丝,穿上狐裘,白色的毛领刚好将脖子上的红紫给遮掉,确定自己的装扮看不出问题之后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殷离隼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出了门,门外灌进来了冷冽的寒风,他躁动的心湖也瞬间冷冻结冰。
房门再次掩上时,他手中的茶杯已经碎裂成末,滚烫的茶水湿了满手。
……
花道雪坐在榻上翻看着记载着巫术的书册。
里面记载着上百种巫术之法,全部看完估计得好几天,但是为了自己安全,她还是得细细研究。
看了几页之后,宋衣推门走了进来。
花道雪抬眼扫了她一眼:“脸色怎么这么差?殷离隼欺负你了?”
她放下书册将她拉到桌边坐下,仔细地打量着她,那藏在狐毛领下的细白颈脖上的还是被她瞧出来了。
“妈蛋的!”花道雪一拍桌子:“他真的毁了你清白?”
宋衣摇了摇头,有些恼怒地扶了扶额:“他虽然禽兽,但还不至于真将我怎么样,我倒希望他来个俐落,就是把这身子给他偿还了又何不可。”
花道雪倏地一惊:“你可不能有这想法,若然给了他,你更脱不了身。”
宋衣苦笑了一声:“不说这事了,你找我何事?”
她知道,若不是急事,花道雪断然不会遣了红梅去寻她。
“自从君临天走后,我这几天晚上都在做噩梦。”花道雪给宋衣倒了杯茶:“喝杯暖暖身子。”
宋衣展颜一笑:“相思入梦?”
花道雪红了红脸颊,但又摇头道:“前两次我以为思君之心,可连着好几天都是如此,便觉有些诡异了,况且这梦更为奇怪,总就感觉有人压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任我如何挣脱也使不上力,又见不着那压着我的人是何容貌。”
宋衣收了笑脸,蹙眉问:“连着四晚都是如此?”
花道雪点了点头:“我刚在查巫术,我怀疑是谁对我使了邪门的。”
“做噩梦之前你接触过些什么人?”
“没有,从宫里回来我就一直在府里,这几天也未出过临天苑。对了,我让你注意那个叫杏寒的,有没有什么异常?”
整个府里,就只有杏寒一个是外来人,花道雪能怀疑的第一个就只有她。
宋衣却是摇头:“没有异常,她每天就和另个丫鬟打扫整个后院,再就是给我们送膳食,晚上的时候也很安份的睡觉,有两晚半夜我悄悄守在屋顶也未见她有何动作。”
“那就奇怪了,我总觉得她应该不至于这么安分。”
“你既然怀疑她,为何不把她赶出府,反正现在煜王也没在府里,等他回来随便找个事敷衍下就好了,煜王也舍不得怪你。”
“那可不行,我答应了天天就得做到,阳奉阴违我做不到,你放心,我给她吃了毒药,她若不安份我不会给她解药。”
“你今晚再看看,如果今晚还是做同样的噩梦,那就得赶紧想法子,这种巫术有可能会影响你肚里的胎儿,若被人抓了肚里胎儿的魂,那可能会变个死胎,最怕的还是被巫人利用死胎做成小鬼,伸过手来,我给探探。”
宋衣忧心地抓住花道雪伸过来半截皓腕,仔细地探寻了半晌:“我倒是没从你脉象发现异常,煜王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尽量不要出临天苑。”
话虽这么说,宋衣却觉得这临天苑似乎也不太安全了,如若涉及巫术,她挺多也就能替她保命,别的她还真没有法子。
花道雪惊悚地瞪大了眼,有些害怕地捂着肚子:“你说的巫术真有那么邪门?能神不知鬼不觉让我肚里孩子薨世,还将它的魂抓走养成小鬼?”
想到如若那人拿养的成小鬼来对付自己和君临天,花道雪就觉得毛骨悚然。
别的小鬼她倒是不怕,可是自己怀的孩子,这断然是不能接受的。
“你先别害怕,我也只是猜测,你在书上再找找法子,令煜王的人赶紧找找樊西的巫师,我去找找天师,看看他有没有出关。”
宋衣不敢怠慢,郑重的交待了一番,随后出了门。
花道雪惆怅地抚摸着自己已然隆起的小腹:“宝贝啊,咱们娘俩可真是遭罪,这些个牛鬼蛇蝇的就见不得我们娘俩好,我们偏不信邪,便要活得比花儿还好看。”
“啊……”像是给她回应般,肚里的孩子猛然踢了她一下,花道雪眼眸似金般坚铿,这孩子她一定要安然生下来,养得比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