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钉子难得的起了一个大早。他昨夜溜得极快,事后更是没胆去探听爷“救人”的结果。可其实他心里好奇得要命,这股好奇劲足足憋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盼到天亮,他便特意借着一起吃早点的名头跑去察言观色,想探知一些昨晚的内幕。
可谁知……爷和夏姑娘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二人分坐东西两侧,各自默然无语地吃着早点,根本发生他想象中的面红耳赤。只不过一个脸色冷然,自顾自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光影斑驳的树丛,一面把玩着手中的川扇儿,一面慢慢地抿着热茶。一个面色苍白,整个人似没睡醒般无精打采,眼皮都快耷拉了下来,很是勉为其难地扒拉了几下碗里的馒头。
钉子看着这二人的情形,心里直犯嘀咕:这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没有“发生”什么?
要说“发生”了什么,就算爷表面上装着没事,那夏姑娘总该有些娇羞的模样吧。可如今她这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哪里看得出半点羞涩?
可要说什么都没“发生”,这二人待一起大半天了却丝毫没有交流,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感觉较之前变得更生疏了呢?
钉子很是疑惑不解,连早餐也吃得三心二意起来,结果倒把最后进来收拾碗筷的刘大伯吓了一跳:“钉子!你这都吃了大半天了,怎么连一小块糕都没咽下去,你没生病吧?”
钉子顿时有些窘,同时感到两道锐利的眼光都盯到了自己身上,盯得他心中一阵发毛。
“呵。”杨天宁忽然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道,“刘伯,别理他!这小猴子哪里有病?根本就是皮痒了!待刘大娘回来,让她好好收拾一番就行了。”
钉子一听这话,立马知道爷这是恼了,连忙苦着脸,哀声求饶道:“爷,您就饶了我吧,在您跟前,我哪里敢皮痒啊。”
“不敢?你心里难道没暗暗编排我?想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那就让你看个够。”杨天宁嘴角一扬,状若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
刘大伯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疑惑。少主虽然面上很是平静,但说话的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少主心情不悦,也不知道钉子到底干了什么蠢事,惹得他如此不快了。
这厢,钉子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就差没跪下来给杨天宁磕头了:“爷!我没有啊!我哪里敢编排您!?”他倒没敢说自己不是来看热闹的,只是哭丧着脸继续哀嚎道,“爷!我对您不敢有半分不敬,绝对百分百的忠心。不信,您问夏姑娘。您千万别让刘大娘收拾我啊!爷!我皮薄经不起折腾!”他一面说话,还一面不忘拼命给明月递哀求的眼神。
一旁的明月果然坐不住了。她心知杨天宁不快乃是因为自己,可她又能怎么办?既然有些事情说出口来,与己与人都没有任何好处,那还不如直接烂在肚子里,她自己一个人承受便是。
明月心底轻叹了一声,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她恭敬地向着杨天宁拱手一礼,出言劝道:“金爷,钉子虽然好奇心盛,但对您始终尊崇有加,并不曾对您有过半分不敬。”
“好奇心盛?”杨天宁嘴角微微一扬,玩味似地念道。
明月默然,这回她说的可全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