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郎进屋时手里拿了几张硝好的狼皮,放到地上拿剪子剪平整了,多余的都扔到一边,又拿了一根专门缝制皮毛的针出来,将狼皮一张块块地拼成一整张,一边缝一边道:“娘,冬天咱们家一人做一床狼皮褥子,睡在上面就不怕冷了。”
戚南琴点头,“这个好,你们的外公就有一床狼皮褥子,还是当初他的学生给做的,盖了好些年了,当初我出嫁时上面就已经有虫眼儿了,他还当成宝一样。”
陆安郎抬头,“这次二舅舅回去时带了几张狼皮,想必外公能铺上新的狼皮褥子了。”
戚南琴笑着点头,可兴致一直不怎么高,陆安郎和江采月都知道她这是想起娘家了,毕竟也有些年没回去过了,想念亲人也是应该的。
下午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陆安郎趴在墙头上往外看,就见离着他家不远,靠近积水池的方向,沈文东正在和从山上往下拉木头的人发生争执,大概意思就是沈文东不让砍阳坡上的树木,而那些人认为阳坡上的树多半是已经旱死了,不砍也没用,真把这面山上的树木都砍光了,没准村里人还能往山里更进一进,到时还能多打些猎物。
头一回,沈文东的话语在这些人中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沈文东劝也劝不住,最后只能站在一旁叹气。
陆安郎从梯子上下来,也是一脸无奈地对江采月道:“世道变了,人心也变了。”
“回头看看雇几个人在咱们院墙外种些大树吧,若真有山水下来,能挡一下是一下。”
虽然觉得这么做没什么用,陆安郎还是点了点头。
全村男人女人都上山砍树去了,村子也没人巡了,沈文东嚷了半天也没人听他的话,最后只能背着手离开。
这一砍树就砍了好些日子,阳坡上的树越砍越少,积水池里的水也越来越少。
不单大溪村如此,其他村子也是一样,县令带人来看过之后,最终把所有村子的供水都从五十车降到了二十车,大溪村原本就是二十车水实在是没得降了。
沈文东把全村人召集在一起,除了积水池的水每人每天可以打一桶,井里还出水的人家也要每天交出十桶井水出来。
虽然有人反对,但沈文东这次异常坚决,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同意了,反对的人到底还是少数,最终还是得遵守沈文东的命令。
只是砍树涉及到全村人的利益,沈文东看着一天天见少的树只能不住地叹气,见到陆安郎就提醒他当心雨水,陆安郎感动之余也替沈文东心累。
这个村长做的,好处没捞到什么,操心的事儿却没完没了。
村子里的供水都少了,城里缺水也更严重,县令下令每人每天交一斤粮,十户组成一组集中在一起做饭,这样能省下不少做饭做菜的用水和柴禾,喝的水也减少到每天一人一碗。至于其他的生活需要完全想都不要想了,好在最近天气不那么热了,每天一碗水也勉强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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