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人问:“安郎,听说你们家又猎了不少野猪,都换了粮和牛了,咋就看到这一头牛?别的呢?”
陆安郎笑道:“牛都卖了,这牛头草不够吃,养多了也养不起。”
江采月心里有些埋怨李建成和冯四开多嘴,没人的时候就和陆安郎报怨,“那两个人也真是的,我们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倒像是恩将仇报,咋啥都说呢?往后这老好人咱们可不做了。”
陆安郎点头,“成,往后再有啥事儿咱们都躲着走。”
一直沉默不语的皓儿突然问道:“爹,娘,你们说他们这些柴都是在哪儿砍的?”
陆安郎笑:“自然是在山上砍了,不然还能在哪儿?”
江采月大惊,“他们不会是在阳坡砍的吧?”
陆安郎也恍然明白为何皓儿和江采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阳坡就是积水池上面的那片山坡,若是树木都被砍光了,将来真遇上大暴雨,山洪暴发,守当其冲的就是他们的新家了。
陆安郎不由得加快赶车的速度,当离家越近看得越清楚,在山坡上到处都是砍树的人,离着山脚下近的树木已经被砍得七七八八,还有不少人正拖着被砍下来的树木从山上下来。
沈石山急得到处拦着不让人砍树,可被拦着的人却只是笑,拦得急了就会怒道:“沈石山,你别仗着你爹是村长啥都管,我们不砍树,冬天烧什么?这树反正旱也是要被旱死,砍回去烧火怎么了?”
沈石山气道:“你们把树都砍光了,万一下大暴雨山洪暴发怎么办?”
被质问的人就笑道:“如今大半年了一滴雨都没下,哪来的山洪,你别在这儿危言耸听。行了,你也别拦着我,山上那么多砍树的,你拦着我一个算咋回事儿?”
沈石山被人推开,后面拖着树的人见了也都没把沈石山放在眼里,沈石山急的直跺脚,可他人单力孤,年纪又小,有沈文东在时别人还能顾忌一些,偏偏沈文东今天跟着运水的车队进城去了,到这时候也没回来,他说的话那些人也不听,可再被他们砍下去,等沈文东回来,阳坡上的树就要被砍倒一大片。
往年村子里的人也不是不砍柴,只是大多都是在山上割些树枝藤蔓,再有地里割下来的玉米杆、高粱杆和一些秧藤,哪像今年这样不知被谁带了头就到山上疯砍一番,好像不多砍几棵树家里就亏了似的。
陆安郎一家看到眼时的场面也心里一惊,树都砍光了,他们一家就住在山脚下,山洪暴发恐怕就要最危险了。
当然,选房址时陆安郎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宅地选的位置虽是山脚下,前面却有一个坡,只要不是太大型的山洪,对他们家的影响不会太大。但山上的树都被砍光了,后果可就要严重许多。
皓儿急的就冲上去与人理论,被江采月一把拉住,“你做什么?”
皓儿道:“他们把树都砍了,山水一下来,我们就没家了。”
江采月冷笑:“没就没了呗,大不了我们就搬家,倒是他们……这个村子住的又不是我们一家,有人找死拦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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