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生往黄坡村望去,村中一片惨烈的情景扣住他的心田z人嘶马吼,火光四起,枪声飞啸,烈焰冲天,荷枪实弹的匪兵东颠西撞。马面军官的副官张德彪走到马面军官的尸体旁蹲下,抹抹眼装作沉痛地落泪道:“兄弟啊!你死得无辜,我没有保卫好你,我有罪,你剿共有功,我要将你未完成的剿共事业继承下来。”张德彪早已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他说罢拾起地上曾生的照片一看,喜从天降,挥动着手枪高叫:“弟兄们,我们的长官牺牲了,曾生这个匪首还在村上,我们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抓出来,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谁能抓到曾生这个匪首便立一等功。把全村的人再押到村坪上去,一个一个的搜,不抓出曾生我们决不罢休。”
爱林党匪兵昕罢窝蜂似的冲入各家各户,男女老少,拖儿带女的又被匪兵们押到村坪上。张德彪副官取代于马面军官的位置,他挥动着驳壳枪在群众中凶残地把狗仔揪了出来,右手握着驳壳手枪,左手揪着狗仔的后衣领吊在半空走向熊熊烈火。一阵火焰冲着张德彪而来,张德彪站住说:“好一个曾生的儿子,你的爸爸在哪里?”狗仔被张德彪吊在半空嘶叫,双脚乱蹬,老是踢不到张德彪半步,他一声尖叫,双手抱住张德彪的手腕一咬。张德彪“唉呀”一声惨嚎,凶狠地把狗仔往熊熊烈火掷去。
“他是一个弱小子,你这个强盗不能这样残杀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巧欢
风似的直扑而来把狗仔接在怀里怒斥道。
张德彪给这突然而来的一声断喝呆住了,他直视着男人婆似的刘巧欢。
人群一片沉寂,人人看着高而健实的刘巧欢,个个村民为狗仔捏着一把汗。“咔嚓”一声,张德彪把枪上了膛对准刘巧欢的脑门一蹦三尺高地吼道:“你是哪里来的共匪婆娘?老子毙了你。”
刘巧欢紧紧地抱住儿子,她怒目圆瞪的看着张德彪,一步上前夺过张德彪手上
的枪怒道:“你这个狗杂种,敢在老娘面前撤野,老娘打枪的时候你还在娘胚里,”张德彪给吓得往后一跃说:“你们还不把这个土匪婆娘抓起来!”
匪兵们一昕,一跃而上把刘巧欢按到在地。张德彪一脚踏在刘巧欢的背脊一脚
踩着刘巧欢手上的枪怒道:“好个威武的土匪婆娘,你把匪首曾生藏到哪里去了?”“砰”的一声枪响,刘巧欢扣动扳机,张德彪的脚底穿了个洞,“哇”的一声倒
了下去。按住刘巧欢的三个匪兵吓得四散。匪兵们看着刘巧欢翻个身举枪对准他们,“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在一个匪兵的后脑开了花。再待刘巧欢举枪时,一个匪兵把刘巧欢手上的枪踢出丈余外。狗仔站在旁边“妈妈妈妈”叫个不停,慈母心切,刘巧欢弯下腰去把儿子又抱在怀里。
张德彪倒在地下双手抱住血流不止的伤脚,他看着刘巧欢,呼叫匪兵来救他。匪兵们看着气涌心间的刘巧欢,无一个敢近她的身边。
“你们统统都是饭桶,还不把她这个匪婆娘抓起来!”张德彪声嘶力竭地吼着。
枪又迫,剑又压,匪兵们举着如林的刀枪把刘巧欢制服在地上捆住。不知哪个匪兵在村上找来一个猪笼,把刘巧欢母子俩装进猪笼里去。村民们看着刚失去丈夫的刘巧欢,苏维埃的地下交通员与她那八岁的儿子曲蜷在猪笼里,他们无不落泪。
匪兵卫生员把张德彪的伤包扎好,张德彪站起挥动马刀吼着:“弟兄们,这是一条窝匪村庄。为让曾生的队伍没有容身之地,把这个村子化为灰烬吧,给我烧!”匪兵们一昕举着火把扑向各家各户。风卷残云,鸡飞狗跳,全村掀起了一片熊熊烈火,烈焰冲天,照亮了半壁河山。村民们看着家无片瓦了,他们欲冲入火海去
抢出残衣破罐。然而,匪兵们举着寒光闪闪的刀枪迫住眉睫,一个个动弹不得,只好眼看着残垣明塌,一声声明塌声撕心裂肺。国难当头,人民遭殃,日本鬼子烧光杀光抢光,国土灰灰;爱林党匪兵残杀百姓与日本侵略者毫不逊色!
拂晓前夕,东方死灰一般,压得大地喘不过气来。张德彪望着一片废墟的黄坡村,看着倒在地下的马面军官,心有余悸的下令回营去。张德彪坐在担架上让匪兵抬着走在前头。刘巧欢母子俩装在猪笼里由四个匪兵抬着走在抬着马面军官死尸的匪兵后头。
“没有抓上曾生却抓了个土匪婆娘,回去进行刑审,看你曾生能活多久?那时
立了功,这里所有的统治地盘还不是我的。”张德彪躺在担架上望着灰蒙蒙的西天飘飘然地想着,然而又想着他那在家的老父苟诞残喘的可怜相怕见不到他的升官而可惜。
张德彪的父亲是个贪得无厌的乡绅,财富显赫,是村中一霸。然而,他有钱却处处拜在高官门下,有了钱还差点丧命在**之手。故此,他想把儿子成为一统天下的人物。在张德彪十二岁那年便送入讲武堂习武,准备着把儿子培养成一个武家人物,以保今日之财富。张德彪十八岁从军,混迹两年才当上今日之职,怀有浑身武气却差些儿死在一个农妇手里。他恨,恨不得把这个农妇捏成窟粉!不,我要在这个农妇嘴里撬出那匪首曾生来。亲手送到惠州司令部香翰屏司令手里,那时我还不升官?张德彪想呀想的,前面出现一片小盆地。
三联洞是个富饶的盆地,方圆散布着十二条村庄,北坡有个庵堂庙,可供住宿一个连的兵,这队匪兵扎营在这庙里一年了,四邻八村给匪兵糟蹋得惨不忍睹,人民暗无天日的过日子。踏进庙门,佛祖神像排列在神坛上,给人一种慈和的感觉,拐弯进入里面是块小天地,曲径通幽,各色房子已给匪兵占用。张德彪住在最深处,他与马面军官隔壁相连,匪兵把他抬了进来。当张德彪步下担架一看,仿如马面军官站在眼前,他俨然没有死的威迫而来。张德彪恍恍忽忽的跌坐在地下,卫兵把他扶进卧室去。张德彪卧了片刻,他神智清醒地站起,口里喃喃地说:“要立功,这个位子才能坐得住。”
“报告,长官,黄坡村来了个人,他说捉来的这个女人名叫刘巧欢是共匪的地下交通员,她知道曾生的下落。”卫兵进来说。
卫兵报告的,这个自己送上门的人是黄坡村人,名叫黄传信,他无父元妾元子,在村中偷鸡摸狗,撩弄妇女,无恶不作。文!J巧欢的丈夫一死,他就摸去奸污刘巧欢,被刘巧欢打得遍体鳞伤。那一夜他不服,又摸到刘巧欢的墙根下,刚好一个男人在她家里,他在门缝里昕呀昕的,昕那男的说自己是曾生,把他吓得往外就跑。现在他找上来要报刘巧欢一箭之仇。张德彪一昕喜从天降,马上接见那黄传信。张德彪见那黄传信生得猿唇鼠目,不偷鸡摸狗枉生了这门相,他鄙夷地看呀看的想:此人能知道共匪的下落?但他上门来报,必是我友也。
“你是黄坡村的?”“是。”
“我们在你的村上时为什么不说?”
“曾生的枪法如神,一闻声音便能射中,我当时不敢声张。”黄传信说。
“饭桶,哪有这般神奇的土匪,我们马上审讯这个土匪婆娘,你来作一个对
证。”张德彪吼道。审讯室座落在西北角,此地原是和尚撒尿拉屎的地方,室内阴湿,刑具简陋,
刑床木棒,烙铁钉粗,血染残垣,腥风四溢。刘巧欢被推了进来,披头散发,脸乌目碧,仍显露出她那神戚。张德彪坐在高高的木架上,他如此看着这个村妇,再看那自报门面的黄传信,两相对比,一个女辈之冠,一个有辱男人之徒。张德彪往黄传信投去一瞥鄙夷之态,但又听他说刘巧欢还和曾生睡在一床之上,这一点引起他的兴趣,恨不得把东江这个枭雄匪首曾生抓之上子献给上司,以便坐稳这一官之位,才能一步登天。张德彪想罢步下高座走到被五捆八绑着的刘巧欢身旁,他转个圈,杀lj有其事的转了八十度盯视着黄传信。
“匪娘子。你知道他是谁吗?”张德彪指着黄传信对刘巧欢说。刘巧欢憋着一肚子气对着黄传信怒吕而视,看得黄传信浑身颤栗。“黄传信,你说吧,她何时与曾生睡在一起。”张德彪说。
“就是贵军住在我村之夜,她生着一颗豹子胆,把责军视着罔闻,和曾生鬼混在她家的床上。”黄传信吃吃地说。
“嘿嘿嘿,匪娘子长得确是漂亮,无怪曾生这个东江枭雄不远千里从深圳的大鹏湾到此找上你,你把曾生藏在哪里?”张德彪皮笑肉不笑的咬着牙根说。
刘巧欢紧崩着怒容,双目冒火,巍然挺立,任囱黄传信揭发,昂首冥想,\t一言不发。
“匪娘子的软的不吃吃硬的,把她抬上刑床上去!”张德彪暴跳如雷的吼道。四个匪兵一听把刘巧欢抬上刑床η此床是双层结构,初卧下给你软绵绵的感觉,用重刑时一按活塞便凸起齿状把你浑身咬得疼的死去活来。张德彪在刑床前转游一周,站住把卧在床上的刘巧欢审视一道,又看看身旁的黄传信。
“刘巧欢,你知道他是谁吗?”张德彪指着黄传信说。刘巧欢瞥一眼黄传信后便敝目而卧。“软的不吃吃硬的,给我动刑。”张德彪下令道。
只昕“咔嚓”一声,刑床晃动,床上凸起元数的钉尖把刘巧欢刺得惨嚎一声,她的脸从白变黑,又从黑发紫,浑身震颤。心灵的创伤,肉体的摧残,\t:刘巧欢只觉昏沉沉的死去一般了,背部溢满血迹,牙根咬得格格响。张德彪按按刘巧欢的鼻息,怕她死去,失去了找寻曾生这条大鱼的好机遇,他动手把刑床的按扭揪下,让文lj巧欢死里回生。此刻,张德彪接到一个密令,今夜要调防到别处。眼看好好一场升官的美差要丢了,他便急切地审讯刘巧欢,审来审去,:刘巧欢宁死不屈,嘴如铁匣,双目紧闭。张德彪愤怒了,马面军官多年来如此这般地厚爱他,把他从一个士卒提升到副官,恩师死得如此惨烈,为了抚慰他在天之灵,张德彪为他的上司在此要立一个剿共英雄之墓,刻个碑,好让上司看看,把刘巧欢母子作个陪葬,以便警告那些共匪的追随者。张德彪如此想罢,叫士兵在那北坡挖了个基穴,用青砖砌成
内宽五尺,长八尺的墓身,还为他的上司选一副上好棺木,夜幕降临了,来不及开个追悼会,叫士兵抬着装着死者的棺材,押着刘巧欢母子俩去陪葬。
由于时间紧迫,墓地修得不伦不类,砖牙的的达达,七弓八窍,基门也来不及修理便把棺材推进,再把捆绑着的刘巧欢母子俩的绳子解开活生生的推进墓穴里去,母嚎子吼,匪兵七手八脚把墓门堵住。子在左,母在右,如j巧欢母子俩陪在棺材的两旁就此为那马丽军官陪葬了,大地沉沦,天寒地冻,母子俩的悲嚎声被掩埋在阴森的墓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