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沉沦,江河顿歇。人性、兽性、伦常理念。泱泱大国给一个日本鬼子蹂躏的支离破碎,蒋介石又屈膝求和,恨不得把红军的抗日烽火掐灭,元数抗日志士死在匪军的屠刀之下。战争把人变成鬼;有的人饮血为荣,有的人横眉冷对。人有高有低,有丑有阻,张德彪长得高挑而俊秀,却成了嗜血成性的刽子手,他把刘巧欢母子如此作了马面军官殉葬品,以之报答上司对他的栽培,扼杀抗日的烽火。战争把人化成妖魔,有的人成了民族的败类,永远被人民唾弃;有的人却成为国魂,永远铭记在人民的心中。刘巧欢成了大地的母亲,她与八岁的儿子被活生生的葬入阴森的墓穴里,一个左一个右,头顶着厚实的砖头,隔着一具硕大的红漆棺材;子在那边呼,母在这边叫,刘巧欢把棺材捶得价天响,装着死鬼的木头元动于衷。:x!J巧欢双手掰得鲜血淋淋,声音嘶哑,老是攀越不到儿子的身边。狗仔身小,他扒在棺材半壁上,指头抓得血肉模糊,肚饥舌燥,再也叫不出妈妈的声音了,慢慢地倒在棺材底下。:x!J巧欢听不到儿子的呼声,她不要命的把头往儿子那边钻去,头颅伸进去出不来,颈项垫在棺材上,双脚垂垂,“死了死了,”飘飘然的念着“死了死了”的,慢慢的垂危下去。墓穴一片漆黑,空气把一切压得喘不过气来。
正当刘巧欢母子俩在死亡线上挣扎之际,张德彪指挥着匪兵撤离驻地。
“官长,请接收下我吧,我愿为你卖命啊!”黄传信抱住张德彪的双腿跪地求饶。
“给我滚!”张德彪一脚把黄传信踢开丈余外吼道。
黄传信站起又去纠缠张德彪:“长官啊!救救我啊!我离了你就活不成哪!”
“给我把这条狗毙掉”张德彪跃身上马说。
黄传信一听吓得双脚哆嗦,屎滚尿流,两眼昏花的倒在地上,他只听着“咕咕”的马蹄声从身旁跑过去。当黄传信清醒时,人影全元,不见天不见地,他爬起惊魂失魄的往家跑。黄传信的家也给爱林党匪兵毁了,今夜往何处去?他茫茫然的。
再说曾生的队伍。五百壮士跟着曾生出战,而今只跟上的十八名战士了,战士
们衣衫槛楼,脸黄饥瘦。压跟着曾生挺进。“此是何方?人生地不熟,今夜往何处去?”曾生望着崇山峻岭慨叹。他想起在
香港时向廖承志表决心的情景,看着眼前的十八个跟着他的战士,下定决心有一个
兵也要战斗下去。“大队长,山腰下有火光,我去看看吧。看能否找点吃的。”钟爱林说。“要去我们一起去。”曾生说。
曾生带着战士们走下山岗。大家往火光走去,这火光蓝荧荧的却离人而去,飘飘忽忽的一下子连个影儿也没有了。曾生机警地拔出手枪站住。
“我往前去看看。”钟爱林说。
“站住。爱林,还是小心点儿。”曾生按住钟爱林说。
许久不见了动静。曾生才带着队伍上前走去一看,原来此地是一片葬坟岗。“啊!刚才我们所看见的原来是鬼火。”刘立志惊呼道。“哪有鬼的事,它就是磷火嘛。”曾生说。“这盏火为什么会走动?我们走它也走,我们后退它就跟仁来,我在家乡就见
过这样的鬼火,在埋人的山坡常会出现的,家乡人叫它鬼火。”刘立志说。“立志,鬼的故事都是古人编造出来的。鬼,有美丽的鬼,丑陋的鬼,也有凶
残的鬼,善良的鬼。灵活的人做了无人想得出的事,人们赞他为‘鬼点子’,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们的队伍要像你那么多‘鬼点子’,见困难就上,见荣誉就让,团结战斗,才会元往而不胜。”曾生说。
“曾大哥,我听过很多鬼的故事,有的舌头伸得八尺长,有的鼻子顶到天上,却没有昕过把人叫做鬼,日本人都成了鬼,到处烧、杀、抢掠,杀得中国人民血流成河,日本鬼子来哪!风声鹤映,草木皆兵,家禽六畜也如有人性,它们也跟着跑。这个鬼又是谁叫出来的呢?”
“我们是人,日本人也是人,人有善心,有野心,也有杀人不眨眼的狠心,日本侵略者就是后两种人,他们侵入我国来烧光杀光抢光,杀了祖国的同胞不计其数,杀得血流成河,中国人民恨这些日本侵略者,称他们鬼都不如,故此,叫他们日本鬼子。这是中国人民对日本侵略者又恨又怕的心理,今天我们离乡别井,要把
革命的种子撤遍东江河畔,要把日本鬼子消灭干净。”曾生说。“曾大哥讲的道理我明白,但鬼火偏偏出在埋人的地方,那不是鬼化成的火?
我老是想不通。”刘立志说。“这一道理很简单,人体是含有磷质的,特别是骨锵,火柴就是磷造出来的,
一划就着。人死了埋在荒山上,人体腐化,身体不存在了,磷失去了附体,它化成气体浮游在空间里,磷在三十度左右就会燃烧,飘游在空间的磷聚在一起,通过空气的磨擦发热便会燃烧,人是拿不住它的,你前进时推动空气,把磷火推动往前飘去,你后退磷火又跟着空气流动飘过来。古人给磷火吓得魂飞魄散的呼叫‘鬼火啊’!故此,一传十,十传百。‘鬼火’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了。”曾生说。
战士们听得人神时,那边坟堆“h盟”的一声,一个黑影往山坡下奔跑。“鬼呀!”薛春娇狂呼一声,把林福抱得紧紧的,浑身哆嗦着说,“我惊啊!”刘立志一昕便往黑影拔腿就追,曾生一手把他按住。“哪有鬼的事,曾大哥,他一定是人,我要把他抓来看看。”刘立志说。“钟爱林”。曾生叫着。
“到!”钟爱林应声道。
“你带五人从西边包围过去,看这个东西是个什么鬼。”曾生说。
钟爱林一昕便带领五个战士包抄而去。曾生带着余下的人往发现黑影的地方出索前进。当曾生带着战士们上来一看,原来是座新建的坟基。炮竹纸屑满地,墓前还留下拜祭的食物,看此墓的死者是个富翁,建得那么堂皇,这样好的祭品都不拿走。
“报告,大队长,我们把鬼抓到了。”钟爱林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鬼”来到曾
生跟前说。
这个鬼不是别人,他就是黄传信。话又说回来,黄传信好食懒做,偷鸡摸狗,饿了去找有钱人拜祭丢下的食品充饥,方圆十里那里有新坟他都知道。黄传信看着爱林党兵到处抢掠,有的发了财,有的升了宫,有的还拖着几个姨太太。他梦想当上一个这样的兵,再当上这样的宫,女人玩不完钱财用不尽,他投靠匪军的梦幻破灭了,给张德彪踢个半死,肚中空无一物,昏沉沉的想着“死了死了”,突然想起早上有人在这个葬坟岗上拜祭。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前来觅食。正在把食物抓到手时看见曾生带着队伍走来,把他吓得撒腿便跑。
“原来鬼就是你,你是哪里人?更深夜静的到这里做什么?”曾生看着黄传信的
怪模样厉声道。
“同志,我的家给鬼子烧了,家元片瓦,四处乞叶。今日看见有钱佬在此拜墓,特来掘食。”黄传信可怜兮兮的说。
“你是何方人士?把名姓报来。”钟爱林抓住黄传信的后衣领喝斥道。黄传信倒在地上装死不活了。“曾大队长,此人没什么可盘查的,莫拖延时间,把他放掉吧,我们去救那刘
巧欢母子俩要紧呀!”林福急切地说。
黄传信一听眼前的人就是曾生,他如此高猛英俊,腰跨别着匣子枪,好不威武。黄传信看罢不寒而栗,瞥眼看着左方不远的那座新坟,它是刚埋葬匪兵首领与刘巧欢母子俩的新坟。如果曾生这个队伍把刘巧欢母子挖出来还活着,我还活得了?黄传信想着浑身震颤着欲往后跑。
‘报告,大队长,我们获悉敌人把刘巧欢母子俩被押到这里来为他们的首领陪
葬,敌人多么残酷啊!”曾生派出的侦察兵回来报告。黄传信一听撒腿便往山外跑,钟爱林三步两脚追了上去,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
黄传信抓了回来,·‘啪”的一声丢在地上。
“你是那方人士?为什么半夜三更跑到这个葬坟岗上来?给我打!”曾生愤
慨道。
战士们一听把黄传信按住。你一拳我一脚,打得黄传信跪地的求饶。双手抱住
脑袋h于叫着救命。
找说我说,我是黄坡村人。”黄传信说。
“你是黄破村人,你来这里捡食。你看见刘巧欢给敌人抓到哪里去了?”曾
生兑。
“不不不知道。”黄传信眼眨鼻抽地打着哆l赂。
“我看他不做贼枉生这门相,留下他定是个害人虫,把他就地毙掉算了。”彭国
民拔出手枪威吓着黄传信说。“同志哥,我真的是黄坡村人,看见爱林党军队把刘巧欢埋在那个坟墓里。”黄
传信鬼眼一转,想、乘机逃脱,他站起指着那边说。
东方初显曙光。大家往黄传信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座新基高高地屹立在那边的山岗上,战士们一阵默哀,阵阵阴风刮来,天空胞的放亮,曾生无暇思索,他领着战士们便往那边的一座新坟奔去。
钟爱林回头一看,黄传信直往山下跑去,战争时刻,时间不容多想,钟爱林当
机立断,他举枪“砰”的一枪打去,黄传信像只死猴似的瘫倒在山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