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老狗的解释,缘桦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此臭秽非彼臭秽,说白了可以将其解释为心灵倒影,只有叩门问心之人方能受其影响,而他们这些旁观者自然无法看到当事者的内心挣扎。
得见本心,只有寻得真意方能脱离“苦海”,而媪数次在本心之中沉沦,是多亏了老狗帮其寻得正道,才能到达彼岸。
媪的口气不小,呛得自己直摇头,听说是这么回事也是似懂非懂的微微颔首。
解释过后,老狗知道这样下去定会引起独臂怪物怀疑,便摆手打断了当前话题:“所以,二位还是先来完成正事吧!不过…老狗实在好奇,二位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管是一开始的憨骑,还是刚刚的老者,这二位都是被动让人取走了赌注,所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实在是无人知晓。
“这个…”缘桦和媪忽然有些犹豫。
虽说他们明白就算对方不问,这件事也早晚会被人知道,但对方还是越晚知情越好,这样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看出了二人的顾虑,老狗摇头笑笑:“二位尽管放心,老狗可以发誓,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会是敌人…”
说着,他又压低了声音:“不要睁眼。”
最后这四个字实在是略显突兀,但缘桦却是眼睛一亮:“是你?”
血河那件事虽然已经结束,但缘桦却一直没有释怀,总觉得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毕竟之前他们走在路上时也有人出声告诉他们“停下”,只是那两道声音和老狗的实在不同。
“不是。”可老狗却是摇头,“暗中帮助的另有其人,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让二位对我放松警惕罢了。”
盯了老狗好一会儿,缘桦心中虽然还有怀疑,却还是下定了决心。
他忽然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不巧提前暴露,也未免完全是一件坏事,因为…总会有人在暗中兜底!
“我们打算集齐六根。”与媪对视了一眼,虽然后者还有抵触,但缘桦还是决定冒险将这件事情讲了出来。
老狗闻言却是眉头紧皱:“原来你们想通过清净六根的方式断绝此种循环,但是…你们有几分把握?”
“有什么问题吗?”看出了老狗神色有异,缘桦问道。
“老狗,愿赌服输,你这家伙若是不愿交出赌注,那就让我来动手!”老狗正要开口,却听远处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
“这招风耳真是多管闲事…”媪瞥了一眼说话那人,嘟囔道。
“你这头猪还真是不识好歹,我可是在帮你说话!”那人又是爆喝出声。
“这家伙…能听见我们交流?”媪面色一白,急忙压低了声音。
“啊?”缘桦也是一阵紧张,毕竟他的声音比媪小不了多少。
“二位不必紧张。”老狗笑笑,“那家伙不是外人。”
说着,老狗直接探出了手,将无形的鼻根递了出来:“为了避免惹人怀疑,这次的交流只能到此为止了。”
“还有。”老狗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若是真有把握,一定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因为…那家伙在利用你们收集六根。”
交出了赌注,老狗便装出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远去了。
“……”听过老狗这最后一句话,缘桦和媪更是面色大变,看向了远方的独臂怪物。
也许是一种错觉,自从被老狗提醒过后,他们越看越觉得那独臂怪物的表现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现在六根他们已经得到半数,再加上老狗说的那招风耳的耳根已成定局,接下来只有眼根和意根最是麻烦。
看着那独臂怪物的两颊绿豆眼,看来眼根应该是在他身上无疑…
“去吧,不要让我失望。”来到了目的地,独臂怪物对着那招风耳挥了挥手。
“放心,我可不像那不争气的老狗。”招风耳冷笑几声,对着缘桦招了招手,“小子,我们速战速决,不要浪费时间!”
说着,那招风耳脚下一踮,直接跳进了面前的镜子里。
虽然老狗不似说谎,但缘桦也不敢怠慢,攥紧慑心直接追了上去,消失在了镜面之中。
就在二人进入镜中的刹那,本来浑浊的镜面上忽然有了光彩,云雾散去出现了一片深渊。定睛看去,只见那深渊底部出现了无数面镜子,它们排列凌乱,散发着炫目光芒。
从镜子外面向着里面看,倒是可以不受反光影响,毕竟他们不在一个平面上。但里面的缘桦则是不同,他才刚刚踏在地上,还没等仔细观察,却差点被这片刺眼光芒晃瞎了双目,更别提天眼了。
在此种情况下,他完全不能靠目力看到前方。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缘桦掩住光芒,本打算回头看看,却发现此处光线是从四面包夹,几乎没有任何死角。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慑心一分为二,用追魂铲当成了拐杖,将夺魄钟扣在了头顶,就这样在镜面迷宫里面跌跌撞撞,好似只无头苍蝇。
相比缘桦,那招风耳的情况就好上了许多。来到地面,他第一时间没有睁眼,而是从怀里取出一道布条将眼睛遮住,然后抬起手指在旁边敲了几下找准了方向,便在道道镜面之中畅通无阻。
此处迷宫方方正正,二人初来乍到时各自占了个对角,随着时间流逝,缘桦还在原地兜圈子,而招风耳已经大摇大摆地向着缘桦的方向摸了过去。
若是二人这样遭遇,那后果如何已经不言而喻。
“作弊!你们作弊!”毫无征兆地,媪又扯着嗓子大吼起来,将围观这群奇形怪状的家伙吓了一跳。
“瞎嚷嚷什么,我之前问过你们的意见,你们明明已经答应下来!”独臂怪物没好气道。
“媪爷是答应了不假,却没想到你们居然敢耍阴招!”媪继续骂骂咧咧,一声比一声高,“这次不算,重来,重来!”
“之前你们投机取巧,我可是没和你们计较,希望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了!”独臂怪物面色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