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墙头草
史鼎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的问:“王爷说什么?”
“王爷说,请叔叔看清时势,不要自误。”
史鼎愣了愣神,似乎还在试图从梦境仲回来,问:“王爷说的时势是什么?”
史仲摇头道:“我这才从牢里出来,叔叔位高权重,自然知道得比我清楚。”
“这情况都还没搞清楚,你就给人家鞍前马后了,难怪二哥老得这么快,可不得操心的事多了吗。”说着不住摇头。
史仲道:“叔叔既然知道时势,也教诲侄儿一番,不至于走错了路,我也有心跟着叔叔,学些办事做人的道理。”
史仲拍的马屁史鼎仿佛未闻,忽然挠了挠头,自话道:“今儿早上我拉屎没拉屎来着。”
史仲被这忽然的举动搞得很被动,但见史鼎果然叫来小幺来,煞有其事的问,这小幺也郑重的回答。
这让史仲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不是在转移话题,而是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吗?
过了一会子,史鼎回来,史仲问:“三叔拉屎了吗?”
“说什么屎尿屁的,没有礼貌。”
史鼎瞪了他一眼,但着实没什么威慑,史仲甚至有点想笑。
隔了老半天史仲才憋出一句话来,道:“可是咱们不就是姓史吗,难道连祖宗都不认了?”
史鼎闻言一怔,猛地扇了史仲一巴掌,半句话不想说,自往后院去了。
史仲讨了没趣,心里却欢喜的,心道:有了脸上这鲜明的巴掌印,可算是能够交差了。
果然,当史仲再次求见忠顺王,说明忠靖侯府的遭遇之后,并没有被为难,甚至很体贴地送了一瓶膏药给他。史仲当即擦在脸上,凉幽幽的,一张脸笑的像一朵菊花。
史仲离开后,忠顺王对甄栖道:“史鼎告了病,被皇帝留在京城,是防备着的,他手下的人都是久经战阵的,不可轻视,我意以为,此事不成,不如早日圣驾请罪为妥。”
甄栖道:“王爷还是信不过草民,草民人微言轻,这事强求不得,但既然列席于此,还是说一句,忠靖侯是识时务的,就算他不想体面,他手下的人会帮他体面的。”
忠顺王道:“甄家人在京城到处走访串联,虽有太上皇保你们一时,得罪了皇帝,又有什么用,你们所求的,是什么呢?”
甄栖道:“不过想要自保而已,难道我们不去走访串联,陛下不会打甄家的主意了吗,只是在努力生存,实在没太远的目标。”
忠顺王道:“还有个事,我比较担心,贾枚是个变数。”
甄栖道:“万事俱备,永远都是假象,危险永远都是在明处好过在暗处。”
忠顺王抚掌大笑,道:“年纪不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端茶喝了一口,甄栖也随即请辞。
出了王府,甄楠问:“王爷这边,可下了决心?”
甄栖道:“没有人对权力不动心,他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说明内心的执念越是强烈,唯有计大利者不为小利所动,但是目前的局势,他没有做好奋力一击的准备。”
甄楠道:“他还想我们多出力,未免太贪心了些。”
甄栖摇头道:“信任很难,恐怕北静王爷不会卷入这场风波的,不让二姐卷进来,也符合府上的利益,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甄楠道:“我有些不明白了,照着三弟的意思,京城中各大势力虽然有许多对皇帝不满,也有意推忠顺亲王出来,但都是墙头草,怎么能成事?”
甄栖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忠诚,这个时候,表忠心是没用的,波澜已起,整个湖面不会有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完全静止,咱们现在还太危险,谁也看不透太上皇究竟要做什么,要怎么做。”
……
黄昏时分,马定引着贾珣去查看蒸汽车展览的布置情况,同时筹办一场综合项目的运动会的准备。
看了七七八八,马定几分迟疑,还是问道:“伯爷,王先生的事,就这样听之任之吗?”
贾珣叹道:“不好使,躲在暗处,仿佛野草,铲不干净,下阵雨,又长起来了,再过些日子吧,我有意答应他们的交易,将先生请回来。”
牵涉到决策的事,马定没有再多讲。
这次贾珣带了护路军一起来,许是有了安全感,拉着从人喝了不少酒。
太阳将天空让给群星,得以在人前闪烁时,众人却都醉了。
夜幕中,许青衣带着几个江湖好手,偷偷潜入了营地,径直往蒸汽机车停放的位置,一间开阔的厂房里大小有十数台,许多文书资料被零散地摆在当中的一张圆台上。
许青衣大略翻看了一遍,皱眉道:“不是制造资料,只是一些应用的。”
一人回道:“将这些机器搬走得了,让那些个学生去搞,反正这几年学自然的人也够多了。”
嘎叽一声响动,管三刀推门进来,笑道:“不请自来,还想带东西走,不如将自己留下来吧。”
许青衣看见管三刀带着铁卫进来,没有丝毫慌乱,淡然道:“阁下权当没看见,我不会拿走太多,若是阁下非要较真,免不得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
管三刀哈哈大笑,对身边的秦三道:“你懂他在说什么吗?”
秦三摇了摇头。
许青衣道:“我们的帮手马上就来,现在让我们走,有什么都可以谈,没必要兵戎相见。”
管三刀笑道:“我们的帮手马上也来了,既然来了,不打一场怎么会服气呢?”
扭头一看,正是简昧,当即乐道:“你瞧,我们的帮手来了,你的呢?”
可这得意没能持续,简昧带来的基层军官,集体倒戈,和他的亲兵对峙起来。
管三刀的笑容忽然僵住。
许青衣几分悠闲道:“其实我们真的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简昧看着曾经的战友,并没有说一句话。
管三刀眼神示意秦三,秦三会意,往贾珣歇息的房间去,在场倒戈的士兵没有阻拦。
许青衣道:“说实在的,我极敬重通辽伯,也从没想过要伤他,你们大可护送其离开,约个时间,我们可以再谈。”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管三刀估摸着时候谨慎地退走。
许青衣任其离开,身边一人道:“这次出其不意,大可直接擒拿了通辽伯,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了。”
许青衣摇了摇头,带着战利品回去的路上,方才解释道:“策反护路军,虽然有段时间了,但山头不一,且大多是感激通辽伯的,虽说为更大的利益所诱,却也是不敢、也不肯弑旧主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