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生搁下了手中的茶盏,眼看着眼前的这位,下了朝之后就跟着自己到了府上的刘文春。
这个人和秦琅生平日里也没有多少的交情,自己有几条政令推行下去的时候,刘文春在朝堂上并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
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元纵的人。
“刘大人,秦某人不在不担着科举的差事,人说不在其位,不尽其职,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说话的语气,比之前已经温和了很多,秦琅生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继续说着。
“既然刘大人已经说到了秦某人的跟前,秦某人也会上折子,跟皇上禀明这件事的,皇上最重视这次的恩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刘文春听了这话之后,脸上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几乎要对秦朗生跪倒在地。
“秦大人,若不是下官,人微言轻,像这等小事也不会劳烦秦大人了,实在是让您受累,天下的举子,一定会感念您的恩德。”
秦琅生呵呵一笑。
“凡是朝廷为官的,谁不是寒窗苦读十几载,好不容易熬出头来,又怎么能容忍,别人轻轻松松的买到了试题,不学无术的人和才华横溢的人一起同朝为官,又怎么能够好好做事呢?”
“正是大人说的这个道理,朝廷科举取士,又怎么能够混乱朝纲呢?”
看到秦朗生的支持,刘文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秦府。
秦府的管家亲自把刘文春送出府了之后,回到了正厅里。
“回大人的话,刘大人已经出府了,咱们的人也悄悄的在后面盯着,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刻回来回报给大人。”
秦朗生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多一个文官支持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但就怕是刘文春心怀不轨,反倒坏了好事。
鸿升楼里,因为之前在京城里打出来了名声,进京来应考的人,家中有些银子的,都会来鸿升楼,三三两两的喝酒谈天。
特别是这里的老板,又拉住了几个才学宏图的举子,在酒楼里面,每日的连诗论文,引得更多的人前来围观或者是挑战。
此事且不一一细数。
且说临近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木嫣蝶这一日和元歇一起,也到了鸿升楼里。
显然,他们两人是来围观。
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招呼小的,您是坐楼上雅间儿,还是坐底下大堂?楼上雅间儿的话,清静雅致,大堂的话热闹非凡,先看两位客官想要什么样的?
前来迎客的小厮看着十分的殷勤,木嫣蝶和元歇来本来就是想要看看这里的情况怎么样的?自然暗指了指楼下大厅的一间靠着窗户的桌子。
买几瓶好酒,上几碟子,你们这儿特色的下酒菜,我们也是要赶考的人,想在这里听听几位先生们的高谈。
那小厮勤快的甩着手里面的抹布,把木嫣蝶所指的桌椅板凳又重新仔细的擦了一遍,让两位坐下。
好了,两位客官,您就请好吧。
过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小厮就用一大张红漆托盘端过来了,四碟小菜和两壶酒。
说了一些吉祥话儿,木嫣蝶在衣袖里面摸出来了几个铜板赏给了小厮。
上次来打赏小厮的银子,还是一粒碎银子,怎么这一次就只给了几个铜板?
元歇看到了之后,端起了手里面的酒杯,喝了一口,疑惑的问着。
木嫣蝶并不是出手小气的人,她瞥了元歇一眼。
真的是龙子凤孙什么都不懂呀,要知道那次赏银多的时候,咱们是坐在楼上的雅间儿,是楼里面的贵人,现在咱们来可是穿的粗布蓝衫,怎么能够出手那么大方,岂不是要让人生疑?
元歇低头思索了一阵,觉得木嫣蝶说的很有道理,自嘲的一笑,把木嫣蝶面前的酒杯斟满。
的确是本王,孤陋寡闻了,这一杯来敬你。
木嫣蝶豪爽的把酒杯和圆心手里面的酒杯轻轻一碰,然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这个时空的酒,和自己那里的酒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是调味儿的米酒,一个是酒精,所以木嫣蝶到了这里的时候,也练就了一身千杯不醉的本领
就在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忽然从大厅里,过来了一个手持着旗子的人过来,旗子上面写着。
测字儿,算卦,写家书。
木嫣蝶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在这个酒楼里面喝酒的人大多数都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谁还不认识几个大字不成?
两位客官可是进京来赶考的举子,我这可以问吉凶,问前程,两位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那个男子站在木嫣蝶和元歇的桌子旁边,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问着。
木嫣蝶就把目光放到了元歇的脸上,发现他也没有任何的神色表现出来,心里揣测着,可能就是自己忍,因为元歇和自己虽然是做幕后的主使,但是也没有在人前现过面,今天更是穿着一副穷酸书生的样子坐在这里,所以才会引得他过来相问。
我们两个确实是来进京赶考的举子,我也想问问吉凶,但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呢?
木嫣蝶一副想要为难拿着旗子的男人的语气。
那个男人却并没有恼怒,而是很无所谓的摇头笑了笑。
你们不相信我也是应该的,但是你们要知道,这座酒楼的后面的人可是个了不着的人物,我也是为主子办事,你们只要记着,坐在大树下面,好乘凉就是了。
男人的嘴上长着两撇八字胡,修剪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
木嫣蝶一副受教的样子,连忙应着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刚才实在是失敬失敬,我们两个是从外乡过来的,所以不太明白贵宝地的规矩,只是这前程吉凶,不都是按照自己的读书努力来决定的吗?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
元歇坐在那里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只看着木嫣蝶在那里和算命的男子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