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歇的目光亮晶晶的,吩咐着坐在一边的老杜。
木嫣蝶的目光和元歇的目光也互相对视了一下。
显然,元歇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鸿升楼没有做不出来的菜,这个消息很快的,就在京城里传开了。
名声也渐渐地比过了以口味和心思制胜的俏江南。
“主子,俏江南可是您当初的心血,您就眼看着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木嫣蝶下朝了之后,路过俏江南的时候,月秀看到门口的生意已经远不如从前,反而是旁边的鸿升楼门庭若市,等到马车拐了个弯儿,月秀有些感慨的问着。
靠着马车的车壁,木嫣蝶浑浑噩噩的听到了月秀的话。
“这又有什么?当时开俏江南,就是为了要赚银子,咱们银子也赚了,名声也收了,爱怎样就怎样吧。”
说着就又闭上了眼睛。
月秀看着木嫣蝶的脸色。
依旧白皙的面庞,眉目如画一般秀致,闭着眼睛的时候,又浓又长的睫毛就这样搭在眼皮上,樱唇红润,发色乌青。
也不像是中毒了的样子啊。
可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木嫣蝶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主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月秀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如果前段时间,木嫣蝶是因为秋天来了之后容易困乏,那么现在的症状完全就不太对劲了。
木嫣蝶已经又睡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听到月秀的问话。
等到她一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
木嫣蝶揉着眼睛,自己睡觉的时候,外面肯定会有人守着的,她轻声的问了一句。
听到了床榻里面的动静,月香端了一碗黑褐色的药汁,走了进来。
“刚过未时。”
月秀一面答话,一面坐到了床边上,那碗药汁端到了木叶蝶的嘴边。
“给我喝这个干什么?苦哈哈的,我又没病。”
屋子里面早已经弥漫了一股苦涩的药香,木嫣蝶虽然不拒绝中药,但是平白无故的喝这么一碗,心里也不太舒服。
月秀十分坚持的塞到了木嫣蝶的手里,“只是一剂补身子的药,主子尽管喝了就是,喝了之后瞌睡就会少了。”
木嫣蝶犹疑看了那一碗药汁,端着仰着脖子一口喝尽。
嘴里面被塞了一颗蜜渍梅子,冲淡了一些药的苦味,木嫣蝶皱着鼻子。
“我是不是又被人给下毒了?”
身上中了毒,还能够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的,估计也只有自己了。
木嫣蝶不由得在心里自嘲的想着。
月秀把药碗端到了桌子上的托盘里,准备收拾出去。
“也不算是中毒。”
看着月秀离去的背影和晃动的帘子,木嫣蝶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什么叫做不算是中毒?
自己的身体又出问题的事情,元纵知不知道?
这点小状况又要不要紧?
木嫣蝶在心里面不停的思索着。
翻身下了床,回想着前段时间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容易困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大毛病,估计也不会要紧吧。
“月秀,你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走到了小厨房里面的木嫣蝶看着月秀,弯着腰,拿着一把蒲扇,不停的扇着药炉。
“只是有人在咱们吃的水里面放了一些东西,不过这都不要紧,雕虫小技而已。”
月秀沉着脸,语气轻松的说着。
“嗯,既然你说是咱们吃的水里有了问题,那为什么你们都没事?”
木嫣蝶立刻抓住了月秀话里面的漏洞。
月秀扇着扇子的手,忽然一顿,把扇子放到了一边,转过身来。
“主子,其实我们也很困,只是因为不能够随心所欲的睡觉而已,放心,把这个药熬了之后会分给府上的人都喝下去的,只要不再喝有问题的水,再加上用过了解药,两三天的功夫就好了。”
不愧是神医教出来的徒弟,月秀开出的方子,亲手熬的药,喝了之后,果然在第三天的时候,木嫣蝶没有觉得那么的瞌睡了。
在这期间,木嫣蝶想要好好的问问月秀,究竟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毒药,可是月秀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很快的,就到了十月中旬。
元纵新登基称帝,让朝廷开恩科,选拔可以为国效力的人才。
大晋朝的举子,因为去年的科举被战火波及,没能够参加,本来都已经要准备三年之后的科举了。
突然得到了这个消息,这些人的心里,无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
木嫣蝶下了朝之后,马车路过鸿升楼的时候,总会撩开车帘子,往鸿升楼和俏江南的方向多看上两眼。
“主子,咱们在外面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如果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的话,咱们不如进去瞧瞧呀。”
赤凰陪着木嫣蝶坐在马车里,看到木嫣底的举动,劝着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也不知道月秀在忙些什么,把自己关在单独辟出来的一间药房里,每日的就在那里摆弄着草药。
所以木嫣蝶的身边就只有赤凰一个人陪着了。
“现在咱们出现在鸿升楼还不太合适,等到再过两天,风声更紧一点的时候再去吧。”
马上很快的就路过了鸿升楼的门口,门口喧嚣的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远。
秦朗生的府上,内阁大学士刘文春作为给科举出题的官员之一,如今正心怀忐忑的坐在正厅里。
“刘大人高风亮节,自然看不惯那些在外面倒卖试题的人,所以才会找到了秦某人的府上,只是这些事情本应该就有京师衙门来管,秦某人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啊!”
坐在主位之上的秦朗生,手里面端着茶盏,听了刘文春对自己说,如今街市之上,酒楼之中,到处都有贩卖试题的人,低头微微一笑,朗声说着。
“秦大人,下官知道您平日里公务繁忙,只是这种事情就是衙门,根本就管不了,也根本不敢管,所以下官这才找到了大人的身前。”
刘文春看到秦琅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急切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他又做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