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也是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叶清歌还有个郡主的封号,只不过,她的郡主府并不在离都,所以,若不是因为有事,她是不会回去的。而上一次回去,正是她及笄之后,慕长情提出给她挑选良婿,她愣是回去住了大半年才来。
如今再遇这件事,她自然是如惊弓之鸟,急急忙忙赶回去了。
年关一过,回月樱王朝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慕长情信守承诺,将她送至边界便返了回来,让贺心陪她回去。
公主回国省亲,慕长情给她安排的队伍不仅声势浩大,礼物也是顶尖的,对于这样一个小国来说,自然是不同凡响。
殷洛不会说话,这极好了隐藏了身体易主的事,饶是她的行为性情有些变化,聂氏夫妇也只道是因为这一路变故所造成,昔日只以为那里是个火坑,孰料如今自己的女儿竟过得这般好,叫他们不由得安下心来。
一月之期过得十分快,规程之日,殷洛带了一名女子,那女子是宫中侍卫首领,武功高强,本是掌管宫廷中事,但殷洛说起自己在晋王府,异国他乡没有服侍自己的人,聂远宗自然应允,本来还想多给一些可靠之人给她,但殷洛却只要求那一个。
再次回程之时,只是多了一人,贺心自不会说什么,归来那日,已是入春,草木复苏,慕长情亲自摔了人来城外十里迎接她。杨柳的枝桠已经吐出新绿,一望无垠的视野中也泛出绿油油的*,慕长情一袭黑色大氅加身,里头是一件藏青色的锦袍,面具则换了一块黑色半面,遮住了脸部,露出修长的俊眉和薄凉的薄唇,眸依旧一片深幽,却分明迸射出亮光,目不转睛看着前头缓缓驶入的车队。
直至,车队里的马车,在他面前停下。
车帘被挑开,一女子一身粉色桃妆,外面罩了一件白色大氅,她的整张脸缩在氅帽之中,白绒绒的狐毛衬得她肤白如瓷,看得一种侍卫目不转睛。
慕长情翻身下马迎上前去,亲自走到马车前,朝那低头出马车的女子伸出手去。
那女子这才抬起头来,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就这么裸露在光线之下,雪白如瓷的肤色,精巧秀挺的鼻梁,眸色如水,眉长如黛,一双唇瓣犹如三月桃花,染了无限风情,她看着眼前的半面男子,勾起唇角,伸出手来,柔声轻唤道:“王爷。”
慕长情神色一震,原本是该扶她下马车,那一瞬间,眸中却分明亮如星辰,直接伸出手去,将她抱了下来。
美人如玉,尤其是巧笑倩兮的美人。
殷洛没有拒绝,玉璧极其自然的环上他的颈脖,靠着他。
她吐气如兰,他却第一次心跳如雷。
慕长情眸光一亮,二话不说,便直接抱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而自己一跃身,也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贺仁,带他们回京。”
命令一下,他直接便骑着马儿在道上飞奔起来,殷洛尖叫一声,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天色尚早,官道上没有行人,慕长情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明朗:“什么时候能够说话的?”
殷洛眯起眸子,目视远方,脸上是一片畅意之色:“启程回来前三天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慕长情扬起唇角:“这一个月,可还称心?”
殷洛点了点头,“回去看了家人,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不过我带了一个儿时的玩伴回来,你会介意吗?”
慕长情低头看向她唇边的笑,抬头目视远方,道:“只要你高兴,本王怎么会介意。”
殷洛笑了起来,看了看他骑马的方向并不是朝王府,不由得问道:“这是去哪里?”
“一个好地方,为你接风洗尘。”
马儿一路疾飞,他们到的是一处郊外山庄,山中景色葱郁,流水叮咚,溪流清澈,是一处绝佳养生的地方。
慕长情直接带她进了山庄大门,那山庄后头就是一块幕布,水流直奔而下,山庄内便有哗啦的响声,十分微妙。
院子里栽了成片的桃树,这才二月初,天气并没有暖和起来,可是这山林之中,桃花却全都盛开,风拂过,带出一地落花,美极了。
院中有人出来请安,慕长情直接让他们下去,自己带了殷洛一路往里走去。
“上一次山崖上,给你留了不好的印象,这一次,没有人会打扰到我们,你可以尽情享受美景。”
他带殷洛来到后院,后院处有一条路,竟是可以直通山顶的,两人毫不费力便登上了顶峰,这座山峰说来也巧妙,倒似悬在云端一般,眼下是烟雾缭绕的云层,山顶是灿漫的花丛和青草,美得不似人间。
殷洛笑了起来道:“难得有这样仙境一般的地方,王爷是如何找到的?”
慕长情回过头来,道:“这里,曾是父皇亲手为我母后修筑的一座别宫,从前,他们经常会来这里独住,远离纷扰,过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的生活。”
殷洛笑容一凝,看向慕长情:“王爷……”
慕长情看着她,缓缓上前两步来到她面前,道:“你是我王妃,亦是月樱王朝的公主,不管是月樱公主还是晋王妃的身份,都不允许你我的这桩亲事出现差池,倾城,或者,你更愿意我唤你洛洛,这一辈子,我不可能放你离开。”
殷洛神情凝滞住,没有说话。
慕长情看了一眼,继续道,“本王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本王,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的!”
他透出的自信,毫不掩饰,殷洛眸光在他脸上扫了一个来回,忽而就垂下眸去道:“我可以留在晋王府,只是,我需要绝对的私人空间,王爷知道我的脾性,或者说,我与王爷是一种人,遇强则强,我希望王爷不要用身份相压……”
“如你所愿,在这一点上,我给你你要的平等。”
殷洛抬起头来,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轻道:“多谢。”
在山庄逗留了大半日,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傍晚,慕长情一直等到她开始休息,这才离开,而迎夏看着慕长情一走,立刻兴奋不已上前来道:“王妃,您瞧王爷的样子,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平日里那么阴森寒冷的一个人,却独对王妃千依百顺,嘘寒问暖,看了,可真让人羡慕!”
殷洛看了看她,平视着头顶的*幔,勾起一侧唇角,笑容却有些凉道:“对的时间,对的人,才能成就一段佳缘,只可惜,不仅时间错了,人也错了。”
迎夏一怔,听不明白她的话,鼓起腮帮子想了半天道:“王妃在说什么呢?你与王爷,郎才女貌,你们又是夫妻,该是最般配的一对,又怎么会错了时间也错人呢?”
殷洛一笑,没有作答,只是拉起被角,看向迎夏道:“赶了十来天的路,你不累吗?”
迎夏一怔,旋即几乎跳了起来,“自然是累,那王妃好好休息,迎夏就先下去了。”
殷洛点了点头,迎夏这才起身,一一将烛火全都熄灭,看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她这才小心翼翼离开房间,带上了房门。
房间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殷洛看着这一片漆黑,眸光明灭,脸上神情凝重,也不知究竟是在想什么。
殷洛归来,宫里慕风焰亲自给她安排了一场接风洗尘宴,她是慕长情的王妃,皇帝这样的排场虽然大了些,但因为慕长情的地位,众人又觉得无可非议。
慕长情没有拒绝,这样难得显露夫妻情深的机会,他自然欣然前往。
和殷洛一起到达皇宫外面时,早有宫人迎接。
对于这一对,离国最权势的男子和离国最美的女子,自然是无处不焦点,即便是美女如云的后宫,众人对殷洛的目光也一刻不曾转移。
皇家亦是给足了慕长情的面子,不仅皇帝出席,连太后也在席间,一片觥筹交错中,歌舞升平,热闹堪比新年。
殷洛中途离席,出来透气,慕长情陪了她一起出来,靠在旖旎春水的湖边,殷洛回过头来询问起慕长情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王爷,不知当问不当问?”
慕长情看了她一眼道:“想问便问吧,与其从别处得知,倒不如本王亲自告诉你。”
他倒是了解殷洛,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必定打听清楚。
殷洛唇角一晒道:“王爷如今的地位如日中天,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所有的离国百姓都知道,不论王爷如何权势滔天,如何勤政爱民,这个国家也是归属于皇上的。”
慕长情原本平静的双眸顷刻间沉了下去,投向粼粼湖面:“你是想问本王,有没有狼子野心?”
殷洛一顿,眸光如水,直视他道:“是。”
这样坦然,这样毫不拐弯抹角,倒似又是从前的那个殷洛。
慕长情的眸光轻轻眯起,须臾,唇角勾出一个嘲弄的笑意道:“何为狼子野心?能者为王,就是狼子野心?”
殷洛眸光一顿,忽而便道:“我从一开始便想逃离王府,为的不过是自由罢了,与我而言,黎民百姓从来与我无关,私心里,我更希望我的夫君只是一个平凡人,男耕女织,良田为业,瓦片为家。”
慕长情回过头来,看向她,缓缓朝她走近一步,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道:“本王应你,即便身处一片乱世,你的世界永远和乐太平。”
殷洛眸光垂下,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指,没有说话。
一阵风过,怡人的花香传来,慕长情眸光一瞥,看到一道身影从暗处拂过,他微微一顿,随即看着殷洛道:“本王有些事要离开片刻,你吹完了风就回去,不要在外面太久。”
他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到殷洛身上,替她系好,这才缓步离开。
殷洛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身影,眸光一垂,落到粼粼波光的水面上,轻轻闪烁。
冷风吹得有些久了,即便身处温暖的大氅之内,脸却变得冰冷起来。
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来,慕风焰一身龙袍,面带笑容,直接朝她迈了过来。
他看了看殷洛,轻笑起来道:“洛洛,你不够意思,回月樱王朝也不跟我说声,你不知道我听到你离开的消息,心里多难过!”
殷洛看他分明露出几分委屈的样子,面色一正道:“你成日呆在皇宫里,我又没办法脱身,我要怎么给你通风报信啊?”
慕风焰听了,叹口气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啊,就等着你回来,等啊等的,头发都快白了!”
“胡说八道什么?”殷洛到底是被他逗笑,看着他道,“怎么样,最近过得如何?我可是听说你一连纳了三个美人,只怕是想不起我了。”
慕风焰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愁苦的神情,哀怨道:“还不是他们硬塞给我的,身为皇帝,我能有什么办法。”
殷洛挑起眉梢,看他一眼道:“那倒也是。”
慕风焰眸光在殷洛脸上扫了扫,视线落到*旖旎的湖面上,又看了看她,上前一步,站到她身侧道:“你怎么了?我看你兴致好像不大高?”
殷洛摇了摇头,看着湖面,道:“只是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对是错,有些迷茫。”
“决定?什么决定?要不要我给你参谋参谋?”
殷洛看他一眼:“你?还是算了吧,你只要当好你的皇帝,就不错了。”
闷声看向湖面:“当不当好,有什么区别?反正也没人在乎我的好坏,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殷洛拧起眉头看他:“身在其位,谋其职,你忘了?”
慕风焰一顿,道:“你说的,我没忘,也不敢忘。”
他看了看殷洛,半响,又道,“洛洛,我看三哥对你,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你们……”
“我们是夫妻,总不至于一直做仇人。”
殷洛打断他的话,慕风焰一怔,随即垂下头去“哦”了一声,沉默了半响,看着殷洛道,“洛洛,如果我能早一点遇见你,在皇兄遇见你之前,遇见你,那该有多好?”
好似是一个不平静之夜,夜风吹得他的声音仿佛也带了冷气,殷洛直视着他,慕风焰抬头看了她一眼,触到她的目光之后,忽而又别过头去道,“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洛洛,如果,你是真心喜欢皇兄,跟皇兄在一起,那我祝福你。”
他眸光诚恳,粼粼波光倒映在他眸底,好似双眸也在闪烁不定一般。
殷洛眸光轻轻颤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慕风焰忽然就笑了起来道:“哎呀,我突然又想起来,这个点儿,估计那讨人厌的小李子又要找我翻牌子了,我还是得去躲一躲,被他找到,又吵得烦死人!”
他转身快步离开,脚步轻快得很,却也走得飞快,好似逃走一般,殷洛眸光眯起,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一时间心里竟五味杂全: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帝哦,因为她,如今也伤感了起来。
被风吹得头昏脑涨,殷洛站了一会儿之后,最终打算回去。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氅,转身往回走,却在刚挪开脚步之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人。
她离得并不太远,殷洛却不知,她到底站了多久。
见殷洛发现了她,那人便缓步上前,面目也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了月光之下。
是太后玉如意,她穿了一件深红色的宫装,外头是一件同色大氅,发髻梳得很高,头上的金凤展翅欲飞,一如她后宫之首的身份,尊贵荣耀。
她脸上没有笑意,只是静静走向殷洛,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殷洛虽然不知她来的目的,却还是依礼行礼。
“晋王妃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殷洛见她并不让自己起身,闻言,直接便自己起来,视线直视她的眸光,一笑道:“太后娘娘,也许许久未见,不知近来过得可好?”
玉如意唇边浮起一个泛冷的笑意道:“早知你不是一般女子,却没有想到,你这么快便拿住了他的心。”
殷洛一顿,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他从未对谁动过心,二十多年了,我亲眼看着他长成今日这般模样,从前乖巧伶俐,到现在冷如冰霜,拒人千里。却没有想到,今天的你,又让我看到了他当年的样子。”
殷洛挑起眉梢看她,“太后娘娘说的是晋王么?”她失笑道,“臣妾与晋王关系如何,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好像与太后娘娘没什么关系。”
“是,的确没有关系。”太后回过头来,眸光灼灼,“你是晋王妃,晋王名正言顺的女人,哀家乃是太后,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与哀家有关?可他昔年分明答应过我,只要他顺应太子之位,他便会与我举案齐眉。”
殷洛眸光一转,落在她脸上。
她的神情悲凉,脸上有后悔又似有怨怼,殷洛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道:“可是你背叛了他,你让你自己的儿子成了皇帝。”
玉如意神色一震,回过头来,满目震惊:“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殷洛勾唇:“这不需要他告诉我,从你的脸上,我便已经读得出来。”
殷洛垂眸看向湖面道:“所以,你们曾经有恋人关系?”
玉如意到底是久居上位者,片刻的震惊之后便平复了情绪,目光平静的落在她脸上:“没有,我们什么都不是,如果非说要有,那也是未来得及实现。”
殷洛唇角一勾,“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皇上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交易。”
“不是你想的那样。”玉如意否认,旋即似忆起了过往,眸中浮现了一丝柔情道,“是我一厢情愿,他起初根本不知道我是他父皇的女人,直至后来,宫宴之上,皇上指定我献舞,他这才知道了我的身份。”
“如果不是因为相识太晚,我们早已在一起,只可惜,有缘无分。”玉如意轻叹一声,沉默良久,思绪飘出很远。
殷洛看着她追忆回忆,沉溺其中的模样,别开脸道:“那皇位呢,究竟是你做的手脚,还是先帝传位的的确是现在的皇上?”
“是焰儿,这是先帝自己的意思,试想,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婕妤,连皇后都不是,皇上又怎会听信我的话,便将帝位给最小的儿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慕长情误解了你?”
玉如意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殷洛脸上,轻叹:“是啊,所以我们才会有缘无分,所以,我才会羡慕你……嫉妒你。”
她目光灼灼,毫不掩饰这份妒意,殷洛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道:“刚刚王爷是去见你了吗?”
玉如意一怔,目露讶色:“好一个心思灵透的女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殷洛笑了笑道:“你身上的香气,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茉莉花香吧?这种花,离国少有,听闻当年凌妃最喜这种花香,专程命人从西北之地移至过来,置于宫中,后来,凌妃故去,这花也就无从得知,后来,我偶然间从太后身上闻到,便猜,这花定是太后移至了去。”
玉如意此刻眸底已经不是诧异,而是多了一些佩服之色:“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才来离国不到一年,连这样的事情都知道。不错,是茉莉花,从前凌妃喜欢,皇上*爱凌妃,尤喜这种花香,一时间宫中人人效仿,只可惜,宫里只有一株,凌妃正得*爱,自然无人敢抢夺。昔日,我初入皇宫,凌妃当时病重,我便常去看她,她见我乖巧不喜争斗,便渐渐与我熟悉起来,后来,还将那茉莉花送给了我。”
“凌妃去世之后,那花便一直留在我的寝宫内,而晋王第一次见过,对我关注,也是因为了这花香,因为他说,是我,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
殷洛心中默默,却原来,他们的过往竟是如此。
玉如意倒是一个别样的女子,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妒忌之意,却也并无对她存有恶意,算得上几分真性情,慕长情没有与她一起,倒真怪得上命运的有缘无分。
从宫中回来,殷洛便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慕长情看她一路无话,也没有打扰她,直至回了王府,送殷洛回房的路上,他忽然唤住她。
“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殷洛回过神来,看见他,沉默了半响,忽而就笑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他跟前道:“我没事,只是今天在宫里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便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她看了看慕长情,又道:“王爷曾说,我若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你便是,不知今日可奏效?”
慕长情一怔,微抬下巴:“你想问什么?”
殷洛看了看四周,轻笑道:“想问的有些多,王爷若是一一答我,只怕,一个晚上也说不完。”
慕长情挑起眉梢,他的眉毛修长挺直,犹如刀裁般斜飞入鬓,是很好看的长眉,挑眉的动作从前因有面具遮挡,未见,今日见了,倒是让人心头一悸。
“那我们换个地方。”
他走在前面,殷洛跟在身后,贺心见他们要出府,急忙吩咐人去准备了快马,俩人走到门口时,马儿已经准备好。
仿佛心照不宣,慕长情回过头来看了殷洛一眼,殷洛一笑,利落地翻身上马,慕长情见了亦是勾起一侧唇角,一个跃身英挺地落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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