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屁股瘫坐在地,欲哭无泪:我又招谁惹谁了我。
众官差于心不忍,于是很快搬来了钉椅、火链等等。
早死早超生吧。
牛哲拍了拍小二肩膀,小声叹气嘀咕:“兄弟,认了吧,总要有人当替罪羊。”
“嘀咕啥呢,一边去!”古螂拍了拍桌子,说道:“小二,虽然沈员外和许大裁缝都不是凶手,但本殿下认为,凶手最有可能还是那天夜里在留香居待过的人。那天晚上,除了他们,还有谁,你要如实一一细说。少说一个,那些刑具你就自个儿挑一种试试滋味!”
小二本来都绝望了,听了这话,顿时大喜。
看来就算这糊涂狗官要找替罪羊,最优先考虑的也不是他,而是那天的留香居客人。
管别人会不会冤死,自己没事最重要,小二立刻一一详述。
认识的,他会人名、家世背景、坐在哪个包间连同当天表现都说得清清楚楚。
不认识的,也会详细说明那人长相、衣着谈吐等等。
足足说了一顿饭功夫,小二才口干舌燥的拱手行礼:“大人,小的暂时记得的就只有这些。不过您放心,只要您给小的一点时间,小的保证给您查的清清楚楚,一个不漏!”
“不必了。”古螂已经听到了答案,打断吩咐道:“马三刀,你带一帮弟兄再去一下安平公主府,请曹驸马过来。”
“是。”马三刀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一声,点选官差,准备出门。
“等等。”走到门口时古螂突然叫住:“还是我亲自带队吧。”
与此同时,皇宫里。
“督主,他是属下见过最贪,还是贪得最肆无忌惮最无耻没下限的贪官!”
不知藏在何处发出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虽然明显气呼呼的。
曹德海毫不在意,只是喃喃道:“驸马曹涟吗?说不得,咱家得去凑个热闹了。”
……
五短身材,獐头鼠目,古螂看着眼前这个曹驸马,再回想那许汉生,身长八尺,仪表堂堂,心说难怪安平公主会红杏出墙。
古螂行了一礼:“曹驸马,关于留香居命案,本指挥使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希望你配合。命案发生那天,你去过留香居?”
“去过。”曹涟没有丝毫犹豫。
“几时离开的留香居?”古螂又问。
“大概是亥时末,尚未到子时。”曹涟回答依然干脆利落。
“离开留香居后你去了哪?”古螂再问。
“回家歇息。”曹涟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没注意到,古螂眼里的喜色一闪而过。
“一晚上都跟我姐姐睡在一起?”古螂问了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问题。
“那是当然,我与公主感情甚笃。”曹涟脱口而出,但顿了顿,补充道:“不过那晚公主早早就就寝了,而且睡得挺香,可能并不清楚我几时回来的”。
“呵呵,如果世间夫妻都如驸马与公主这般‘琴瑟和谐’就好了,那样我五城兵马司的差事也能轻松很多。”
古螂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曹涟没来由的心头一突,感觉不妙。
“曹驸马,本指挥使现在怀疑你就是两日前杀死皮货商范有闲的凶手。你是要乖乖跟我回五城兵马司,还是让我‘请你’?”
曹涟脸色大变,但还是强装镇定:“胡闹,你有何证据?”
“证据等审完你就有。”古螂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心里已经在暗自盘算是要先上钉椅还是“二龙吐须”?
审了这么多人,目前就只有沈富贵稍微受了点皮肉之苦,还都是最轻的那种,这让古螂感觉很不痛快,手痒痒。
反正已经确定曹涟撒谎,那就不客气了,不招就打到招为止。
不过这在曹涟看来却不是这么想了,以为古螂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如同以前的九皇子那样胡闹。
曹涟顿时胆气横生,阴测测的说道:“九皇子,你胡闹也要看对象。别踢到铁板,崴了脚!我曹涟是不算什么,但你姐安平公主可是和你三哥一母同胞,要动我,你得掂量掂量。”
如果是以前欺软怕硬的九皇子,此时该自个儿找台阶下了。
但古螂根本没有九皇子的记忆,三皇子很牛吗?
“少啰嗦,带走!”古螂一挥手,马三刀喊了声“得罪”,给曹涟上了镣铐。
谁都没注意,曹涟偷偷给一个公主府下人使了个眼色。
……
曹涟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进了五城兵马司,看见一排刑具,双腿顿时软成了面条,脸上哪里还有一丝镇定。
瞧在眼里,古螂欢喜中带着一丝小遗憾。
欢喜的是这曹涟审问应该很快就能结束,古螂虽然知道曹涟撒谎,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但杀人动机却不明,这个必须审问出来。
小遗憾的是,曹涟这种软骨头,恐怕熬不了多久的刑,又不能尽兴了。
“曹涟,你为何杀死范有闲?速速招来!否则,大刑伺……算了,来人,上‘二龙吐须’,你什么时候招,就什么时候停。”
古螂阴笑一声接着说道:“好歹你也是我姐夫,面子人情我还是会给的啦。特意给你选的这‘二龙吐须’,不伤身不留疤,就是酸爽了点而已。来,伺候驸马爷吃面。”
“二龙吐须”这种刑罚是把面条作为刑具。
先让犯人吃两大碗有小指头粗的、煮得半生不熟的面条。
然后把犯人平放在席上,卷起来捆上绳子,捆个笔直,再扛着倒过来竖在门后边。
半生不熟的粗面条会在肚子里膨胀,然后从口、鼻中流出,堵塞呼吸道。
加上颠倒之后血液倒流,全部往脑袋里灌,犯人就会呼吸困难加上头昏脑涨,鼻子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那酸爽,比刀割还狠,却偏偏不留疤,事后说被严刑逼供都没人信。
马三刀手捧两大碗夹生面条,负责喂。
牛哲则瞪着一双铜铃大眼,抽刀横放在曹涟脖子上,粗声粗气的说道:“驸马爷,请吧。您记得多吞,不可嚼碎。俺老牛是粗人,一紧张容易手抖。”
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凉,曹涟寒毛直竖,哪里还敢不听,两碗面条很快下肚。
看着正在被卷席子捆绑的曹涟,古螂反而奇怪了。
这曹涟不像是硬骨头啊,他难道没有点自知之明?既然肯定是熬不过刑的,何必白受皮肉之苦?
不对,他拖延时间,肯定是在等救兵!
古螂刚反应过来,门外就有一声大喝传来。
“赵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