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长的六七个小时，虽然不得不承认，拿着印章通过十亿甚至百亿的单子时确实很爽快，但其中的艰辛，哪里仅仅是扫一眼就可以印下的？
季谰弯唇轻笑，拿起了她刚落笔的那份文件，正是远东的方案，A4纸上密密麻麻都是些指出问题的批注还有整改的意见。
他细细打量着，深眸间时不时有赞赏划过。
“做得很好。”他毫不吝啬地夸奖她，话锋一转，“但有一点，有欠缺。”
“什么？”蔡冉冉本受了他的鼓舞，抿唇轻笑着，此刻顿时忐忑起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季谰抬眸看她：“批注太仔细。”
蔡冉冉满脸黑线：“啊？”这也算？
“嗯。”季谰合上了文件放到了一边，“底下的人自己犯的错，不该由你来改正。”
蔡冉冉抿唇，不禁感叹起他对下属的严格。不过，她却莫名听出了宠腻是怎么回事？
“走吧，回家。”
季谰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走到沙发的另一头拿过了两人的外套。
蔡冉冉因他自然而然的“回家”二字在原地怔愣了片刻，随即嘴角缓缓笑开，站起身来乖巧地由他穿上外套。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隔间里的齐衍和苏楚尧许是听见了动静，也都走了出来。
“Boss，你可总算是回家了。”
苏楚尧一副解脱的样子，他还以为有老板娘陪着，Boss总应该会早些结束工作的，结果不仅没有提前结束工作，还压榨老板娘？果然......他家Boss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嗯。”季谰冷淡地应下，朝着办公室的方向歪了歪头，“这几天的文件都处理完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在公司，有时间我会通知你们汇报工作。”
“啊？”
不仅是苏楚尧和齐衍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就连蔡冉冉也是莫名其妙。
苏楚尧都快哭了，“Boss你又去哪去几天啊？”天天在没有Boss的公司加班到凌晨，他刚谈的女朋友都吹了好吗？
蔡冉冉奇怪地回头看他，脸上明晃晃也是苏楚尧的疑问。
“去三亚。”
季谰简短地答道，没再看苏楚尧目眦欲裂的神情，牵过蔡冉冉的手便进入大开的电梯门。
“齐衍！你干嘛不说话！”苏楚尧望着闭上的电梯门欲哭无泪，回过头来怒吼道。
齐衍一副没什么起伏的表情，斜睨了他一眼，“我说话季总就不走了？”
“起码......起码Boss会犹豫一下......”苏楚尧弱弱地反驳。
齐衍勉强扯了扯一边的嘴角，“你是不是对我们俩的地位有什么误解？季总连犹豫都不可能有的好吗？”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齐衍转身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啊——多么痛的领悟——”
苏楚尧的鬼哭狼嚎顿时传遍整个顶搂，齐衍捧起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心下也是一片无奈。
被抛弃的两人回了隔间整理文件，都不约而同地抬手先拿起了远东的方案。
白纸黑字间密密麻麻都是钢笔写下的清秀字迹，明显不同于Boss一贯简洁却直击要害的批注。
两人凑在一起看了许久，神情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都转变为了敛眉沉思，最后脸上均是一致的赞叹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