挞拔部落
此地位于幽州北边的部落,这里的水草算不上富饶,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贫瘠。尽管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但昼夜温差依旧非常大,白天阳光明媚,夜晚却寒气逼人。而且,最近的天气似乎有些异常,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一场大雪正在等待着众人。
陈镇一路疾驰,已经骑了整整三日的战马。长时间的骑行让他的屁股疼痛难忍,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然而,军令如山,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人不离马”,这是一开始就下达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即便他是太子。
“呜呜!”陈镇终于忍不住稍稍直起了身子,试图舒缓一下屁股上的疼痛。可就在他刚刚直起腰的瞬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他定睛一看,只见自己麾下的士兵们一个个面色凝重,显然也都到了极限。
陈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士兵们会吃不消,就连他自己恐怕也难以支撑下去。但是,作为一军之主,他必须要维持住君主的威仪,不能在部下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都下马休息一个时辰吧!”陈镇紧咬着牙关,面色凝重地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终于下达了这个命令。他深知,如果继续这样无休止地赶路,不仅士兵们的身体会吃不消,整个队伍的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
“诺!”随着陈镇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如蒙大赦,纷纷下马。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有的则趴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自己酸胀的屁股,嘴里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还有些士兵相互帮助,揉动着彼此的大腿,以缓解肌肉的疲劳,让血液能够更快地流通,从而尽快恢复战力。
拓跋纛骑着战马从草原深处回来,身边带着三十个亲卫骑兵,原本以为陈镇还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抵达外围,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敬佩,毕竟两万人的军队,还加上步卒,一日行军三百里,这已经很快了。
当下,拓跋纛不敢迟疑,赶忙上前走向疲惫不堪的陈镇,单膝跪地语气振奋道:“殿下,前面的部落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里的部落首领名叫岚图,他手下有五千名勇士,不过现在都追随帝鸿去进攻云关了。所以,现在这里正是内部空虚的时候,只有三千人的守卫力量。如果我们能够一举拿下他们,不仅可以饱餐一顿,还能每人得到一匹额外的战马,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军速度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行!”陈镇揉了揉自己腰部,感觉稍微好了一些,然后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吕武和薛仁贵,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眼下任务摆在面前,总不能让谁打谁才打,还是要看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也算是一种试探,看看两人的想法。
陈镇心中明确后,看向两人询问道:“你们两个谁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散发出诱人的果香。
吕武见状,连忙嘿嘿一笑,说道:“薛将军,我只擅长大规模步兵作战,对于骑兵的事情,我可就不太在行啦!还是你来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冲薛仁贵点头,显然不想参与此次作战。
薛仁贵看着吕武孤零零的手臂,当即拱手回应道:“既如此,那兄弟我就不客气啦!”他的语气轻松,显然对这个任务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其实,这种小规模的骑兵作战对于吕武来说并非难事,他的军事才能并不局限于步兵领域。然而,在军中,人际关系同样重要。
吕武深知,他和薛仁贵都是陈镇倚重的大将,天下尚未平定,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很。为了避免因为这些小事情而产生间隙,他选择了主动退让,将这个功劳让给了薛仁贵;当然,还有一个吕武非常重视的问题,那就是分析和研究。
吕武所学的兵法都是在书本上记载的,虽然在平定叛乱中和敌军的交过手,也付出过实践;但现在目标已经换成了草原骑兵,吕武也是处于研究和分析的立场,看看能不能找出敌军的优势和劣势,从而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薛仁贵自然也明白吕武的用心,他对吕武的举动表示理解。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商议过后,薛仁贵身手敏捷地翻身跃上战马,紧接着迅速点兵列阵,准备冲锋。他首先派遣拓跋纛和呼延震二人率领军队从正面发动冲锋,以此营造出一种游牧部落前来抢夺资源的假象。
与此同时,赵云、贾复、贾哲以及臧鸾这四位将领也各自率领着死囚营的士兵,如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悄然包抄过去,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让那些四处逃窜的敌军无路可逃。毕竟,在兵力上他们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要消灭这区区三千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只听薛仁贵一声怒吼:“杀!”他手中的长戟如同闪电一般挥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指向敌人。拓跋纛和呼延震二人见状,立刻策马狂奔,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冲向部落。
“敌袭!敌袭!”当正在劳作的牧民们突然发现敌人来袭时,一个个都脸色大变,惊恐万分。他们手忙脚乱地吹响号角,试图向其他牧民发出警报。然而,陈镇这边显然是早有预谋,牧民们完全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反应。
尽管有十几个勇敢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奋不顾身地冲杀出来,但面对数千如狼似虎的敌军,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这些牧民们在一瞬间就被淹没在了汹涌的人潮之中,根本无法抵挡住敌人的猛烈攻击。
“射!”薛仁贵一声怒喝,声如洪钟,震耳欲聋。他双臂猛然发力,如同两张满弦的大弓,将弓弦拉至极致,形成一个完美的黑色圆洞。这个圆洞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死死地盯着面前数十名凶神恶煞的草原汉子。
只见薛仁贵单手持弓,另一只手却如疾风般迅速抓起四支冰冷的箭矢,稳稳地夹在弓弦之上。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一切都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弓弦发出“嗡嗡”的颤音,仿佛是被压抑已久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四支箭矢如同流星般疾驰而出,在空中划出四道致命的弧线,直直地朝着那数十名草原汉子射去。
“嗖嗖嗖嗖!”箭雨如蝗,密集而迅猛。眨眼之间,四支箭矢便如闪电般击中了目标,准确无误地射穿了四名草原汉子的身体。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颓然倒地,当场毙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其余的草原汉子们惊愕不已,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而薛仁贵身后的士兵们见到这一幕,更是士气大振,纷纷效仿他的动作,张弓搭箭,一时间箭雨如飞蝗般朝着草原汉子们倾泻而去。
“你们是谁!我乃是挞拔的少主涂闪!速速离开我们的领地!否则帝鸿首领不会放过你们的!”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混乱的战场上回荡。
这名汉子年纪大约二十岁上下,头戴一顶用羽毛编织而成的王冠,王冠上的羽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仿佛在彰显他的威严。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锋利的弯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着数百名亲军,这些亲军个个身材高大,神情凶悍,显然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之士。
然而,面对他的警告,回应他的依旧是冰冷的箭矢。那箭矢如同死神的使者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如流星般疾驰而来。
“嗖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涂闪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清晰地看到了冷箭射来的方向,但此时的他已经避无可避。
“糟了!”涂闪心中暗叫一声,他的身体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箭如雨点般射向自己。
“啊……啊……啊……呼!”数百道冷箭如蝗虫过境,分别射中了涂闪的肩胛骨、左大腿和心脏。每一道箭矢都带来了钻心的疼痛,涂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最后一箭更是直接射中了涂闪头上戴着的王冠,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王冠应声而落。王冠落地的瞬间,涂闪那原本被王冠遮盖的黑灰色头发如瀑布般肆意地在风中飘荡。
涂闪的身体也随着这一箭的冲击力被射落下马,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几个踉跄之后,最终依靠在栏杆上。他的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那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下唇流淌而下,仿佛是生命的流逝。
涂闪艰难地喘息着,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抗争。显然,他已经受了重伤,难以存活。
正在骑马的侍卫长目睹了这一幕,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紧紧地盯着冲杀而来的大乾骑兵,手中的马鞭不停地抽打着马臀,口中怒吼道:“狼神保佑!给少主报仇!杀!”
“杀!”侍卫长怒目圆睁,双眼几乎要瞪出眼眶,眼珠子仿佛都要爆裂开来,这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他深知一旦自己的首领归来,得知少主已经惨遭不测,那么他们这些侍卫也绝对难逃一死,唯有将这些来犯的敌人全部斩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够平息首领的怒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侍卫长手中的长枪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直直地朝着冲锋在前的呼延震猛刺而去。那长枪在空中急速飞驰,瞬间化为一个小黑点,然而在呼延震的眼中,这个黑点却如同山岳一般巨大,并且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放大。
面对如此粗浅的招式,呼延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要知道,他可是以冷箭闻名的高手,连冷箭都能轻易躲过,更何况这长枪呢?只见呼延震身形微微一侧,那长枪便擦着他的面庞疾驰而过,甚至带起了一丝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
呼延震面不改色,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他伸出手轻轻扶了扶自己的头盔,然后将那冰冷的黑色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侍卫长。紧接着,他手中的长刀猛然一挥,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响,仿佛是在向侍卫长宣战。
呼延震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战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驰而出,直直地朝着侍卫长冲撞而去。眨眼间,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急速缩短,呼延震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朝着侍卫长劈砍而下,口中更是怒喝一声:“斩!”
这一刀气势磅礴,犹如开天辟地一般,带着无尽的威压,让人不禁为之胆寒。侍卫长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恐地盯着那砍下来的大刀,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混……”然而,此时此刻的他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器,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他显然已经无力抵挡。
“咔嚓”伴随着血肉分离的声音响起,这名侍卫长当场死亡;一朝得势,呼延震手持长刀,反手一击横扫千军,直接杀入了人群,身后的乾军更是气势如虹,直接冲杀向前,直接将敌军杀的是七零八落。
“少主死了!快带二王子走!快!”草原士兵的惊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末日降临一般。恐惧如瘟疫般迅速蔓延,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拼命,都无法逃脱四面楚歌的包围。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双方实力悬殊,一方如饿狼扑食,另一方则如待宰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