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碰到一个人,那个人看起来比苏梦帆还要年轻。
经过交谈,才知道这年轻人叫纳撒尼尔。
由于父母的长期管束,让他产生了叛逆心理。被那些过路商人口中的冒险故事而吸引,而愈发想出去冒险。
最后用自己攒了许久的硬币,从那些商人手中买了一把破旧机枪。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独自一人趁着父母工作的时候,外出冒险了。
但在途中遇到了黑暗生物,让纳撒尼尔明白了外面的世界并非那么精彩。
于是只好前往戈梅斯城站,来投靠这里的亲戚。
…………
在地铁站的入口处,堆着和人一样高的沙袋。
沙袋后有一群人,坐在木凳子上,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寸头、宽肩、穿着破旧的皮夹克、破旧的运动裤——所有这些看起来相当有趣,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却没法让人觉得欢快。
其中的三个人坐在那儿,第四张凳子上散落着一副随意乱扔的纸牌。那些人满口粗言H语。
苏梦帆听了半天,居然辨不出一个人们常用的正儿八经的单词。
“喂,看看这都是来了些什么人啊?”第四个警卫扯着公鸭嗓,从上到下地打量着苏梦帆和纳撒尼尔。“你们是过路人,还是商人?
“不是商人,我们是过路的,没带任何商品。”苏梦帆解释道。
“过路的——穷鬼!”公鸭嗓爆发出大声的狂笑,”听到了没,科里亚?是过路的穷光蛋!”他重复地向打牌的人们喊遒。
他们都积极地响应公鸭嗓的嘲笑。
这个像公牛一样雄壮高大的公鸭嗓一只手扶在墙上,挡住了他的路。
“我们这一种……类似海关的做法,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他解释道。“现金就是通行证,你想通过这里——你得交钱。你不想交,那么你就会失去……”
“谁给你的权力?”纳撒尼尔愤怒地抗议道。
“这就错了。”
那个公牛也许没有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从语调上知道是他不爱听的活。
他把苏梦帆推到一边,重重地迈了一大步,直接站到了纳撒尼尔的面前。
他低下头,严肃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男子。
他的眼神空洞,看上去没有任何思维和头脑,这对眼睛里发出愚蠢、怨恨的光。
年轻人无法凝视它们,他紧张地眨眨眼睛,尽管如此,他还是能觉察到这衅家伙坐在隧道的入口看着人们经过时,他们眼睛早的恐惧和仇恨增加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公牛恐吓他。
他比纳撒尼尔高一头,粗壮三倍。
苏梦帆记起关于大卫和歌利亚的故事。
尽管他混淆了哪个是大块头,但他知道这两个人中较小且较弱的那个是赢家,所以对这场对峙,他还觉得挺乐观。
“你想怎样?”纳撒尼尔出人意料地大着胆子说。
这个答复触怒了那个公鸭嗓大个子,他张开他短胖的手掌,充满自信地把五个手指按在了年轻人的额头上。
他手掌上的皮肤是黄色的,满是茧子,散发着烟味和汽车废油般的臭味,纳撒尼尔没时问辨认所有的气味,因为那个暴徒把他向后推了一把。
公鸭嗓也许并没有用多大劲,但是纳撒尼尔向后飞出了一米远。
当公牛问到原位时,年轻人倒在了小桥上。
此时苏梦帆已经把行李扔到地上,手中拿着冲.锋枪站在那儿。
他拉开了保险栓,用平静的声音暗示这种行为不会有好结果——纳撒尼尔连头发也竖起听着——苏梦帆静静地说:“为什么对我的伙伴儿那么粗鲁?”
他没说更多,但是对在地板上挣扎了半天刚刚站起来的羞愧的纳撒尼尔来说,这些话像是声闷雷,很可能随之而来是一场风骤雨般的袭击。
纳撒尼尔站稳了,猛地从肩膀上扯过自己那把老机枪,对准冒犯了他的家伙,枪的保险已经打开他随时都可以开枪。
他心跳加速,仇恨胜过了恐惧,他对苏梦帆说:“把他交给我!”他自己也很吃惊,他会因为那个人仅仅推了他一把而毫不犹豫地准备要杀掉他。
那公牛的光头上的汗珠在他的瞄准器里清晰可见,抠动扳机的欲望越米越强烈。
纳撒尼尔只想立刻除掉这个肮脏的家伙,把他带给自己的耻辱从血液中洗掉。
“警戒!”公牛大喊一声。
苏梦帆闪电般地从公鸭噪的腰带里掏出手枪,打开保险,自己一闪身,贴墙站好,瞄准了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的所谓“海关官员”。
“别开枪!”他大声朝纳撒尼尔喊,野兽般的场最又一次山现:公鸭嗓在小桥上举起双手,一动不动。
苏梦帆把枪口对准了另外三个还没来得及拿到自己的机关枪的暴徒。
“咱们没必要来一场血战,”苏梦帆平静、庄重地命令而不是询问道。
“这里是有规矩的,纳撒尼尔,”他继续说着,眼睛没有离开那三个已经被吓呆了的“海关官员”,他们此时的样子滑稽可笑。
那些光头应该是知道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在这个距离的杀伤力,所以他们不想引起拿它指着他们的人任们不必要的怀疑。
“他们的规矩就是我们必须交买路钱才能进去。你们想要多少钱?”苏梦帆问。
“每人三个硬币,”站在桥上的那个公鸭嗓说。
“咱们还能便宜点儿吗?”纳撒尼尔嘲笑地建议说,把他的机枪的枪管指着那个家伙的皮带处。
“两个。”那人显得灵活了些,他邪恶的眼睛望着纳撒尼尔,似乎不确定纳撒尼尔在打什么注意。
“给他!”苏梦帆命令纳撒尼尔。“把我的也一起给他,待会儿我再还给你。”
纳撒尼尔即刻将右手用了劲,支撑住机枪。
左手伸手从他的旅行包的最里面飞快掏出四枚闪亮的硬币,扔到巡警身边。
那个人迅速用拳头攥住它们,扔进他夹克上突出的口袋里,然后又举起双手看着苏梦帆。
“钱收了?”苏梦帆抬起眉头,质疑地问。
公鸭嗓绷着脸,点点头,眼睛一直看着苏梦帆的武器。
“那么咱们之间的冲突也解决了?”苏梦帆问。
这些暴徒们沉默不答。苏梦帆把手伸进他的备用包里,又掏出五个硬币,放进巡警的口袋。
只听它们哐当一声掉进去,公鸭嗓的脸上紧绷的肌肉这才消失了,恢复了平常慵懒多疑的表情。
“精神损害赔偿,”苏梦帆解释说,但足这句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可能是公鸭嗓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像他没有解开上一个问题一样。
他通过苏梦帆有所准备的金钱和武力来猜测苏梦帆的话的含义,这或许也是他唯一理解状况的方式。
“你们可以把手放下来了,”苏梦帆说着,慢慢地把他的枪朝上,枪口离开了那三个“海关官员”。
纳撒尼尔也照做了,但他的手还在颤抖——他已经准备好随时打碎那个光头的脑壳了,他不相信这些人。
然而,他的愤怒是毫无根据的。那个公鸭嗓已经垂下手来,告诉其余的同伙已经没事了。
公鸭嗓背靠在墙上,表现出一副漠然的态度,让过路者们通过他这边进车站。
纳撒尼尔经过时,憎恶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公鸭嗓并没理睬他的挑衅,眼睛看着别处。
然而,刚走过去的纳撒尼尔昕到身后一声厌恶的“呸!小公狗……”和唾沫吐在地上的声音。
他想要回身,但是走在他前面一步的苏梦帆,抓住他的手,把他拉着往前走去。
纳撒尼尔挣扎着,一边想了却自己想转身教训一下那个家伙的欲望,一边却受自己怯懦的内心支配,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当他们都站在车站的黑色花岗岩地上时,突然听到身后传一声拉长了的怒吼:“嘿!把我的枪给我!”
苏梦帆停住了,把标有“TT”的枪和几枚硬币扔给公牛。那家伙灵巧地接住手枪,插在腰间的皮套子里,懊恼地看着苏梦帆扔出来的几枚硬币落了一地。
“对不起。”苏梦帆摊开手掌耸了耸肩,“你是要这些对吧?自已捡吧。”
进入戈梅斯城站纳撒尼尔便跟苏梦帆告别后,急忙忙地去找亲戚去了。
戈梅斯城站不同于苏梦帆见过的其他车站它没有全俄展览馆站那样的三个拱门。
只有一个巨大的厅和宽宽的站台,站台的两边部有车轨,给人一种不寻常的印象。
站台房间里的灯杂乱无序,到处都散乱地挂着些灯光微弱的梨形灯。
这里一点火也没有,告示上说不允许点火。
大厅的中心有一盏白色的汞蒸气灯,慷慨地向周围倾泻灯光。
这在苏梦帆看来真是个奇迹,但是大厅同围的喧闹和杂乱分散注意力,让人们无法盯着那灯光绚烂的奇迹看一秒钟。
车站里的生活是热闹的,有点儿像和平大道站,但是后者更温和有序一些。
苏梦帆记起指挥官说过,地铁里有比他们曾经一起路过的{阿列克谢耶夫斯克站}那个低档、粗劣的市场更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