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之事,若不彻查,何以安军心?”
“连谋逆都放过,那军中的威严何在?”
言罢,朱瞻坪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语气变得冰冷而决绝,“赵无极,从你开始吧!”
“你最好,还是自己交代的好,省的我动用军法,当然了,你要是不怕军法,我也可以去请我堂哥,襄王,让他带着白虎卫,好好的‘招待,招待’你!”
锦衣卫的手段,他们这些人可是见过的,朱雀卫经常在这里活动,有些时候,也会请求他们的帮助,所以,这朱雀卫的手段,他们见过。
白虎卫和朱雀卫同为锦衣卫序列,相信白虎卫的手段,也是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
赵无极的脸色瞬间变得如纸般惨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滴落在帐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他颤抖着嘴唇,目光在朱瞻坪和那些密信之间来回游移,仿佛每一个字、每一封信都能将他吞噬。
最终,他的眼神定格在朱瞻坪那双深邃而不可测的眼睛里,那里没有温度,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决。
噗通一声,赵无极猛地跪在了地上。
“殿下……我……”赵无极的声音几乎被咽回喉咙,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寻找一丝辩解的余地,但面对铁证如山,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一时糊涂,被弑天组织许以重利,才……才……”
朱瞻坪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赵无极的辩解。
他转过身,凝视着帐篷外的茫茫夜色,声音低沉而有力,“赵无极,被收买的,不止你一个吧?说说吧!”
“都有些什么人?”
“你的命,活不了了,本殿下只能够帮你赵家留下一条血脉,隐姓埋名,这算是本殿下的承诺。”
赵无极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额头上的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滴落在地,发出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声响。
同时,他的眼泪也猛地怦然而出,随即,他开始捣头如蒜,“谢殿下,谢殿下!”
“殿下,被收买的,确实不止我一人。但……但请殿下答应,让我亲自指认,以免冤枉无辜。”
朱瞻坪微微侧头,月光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好,本殿下给你这个机会。但记住,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赵无极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恩。
“殿下,这营帐之中,据我所知,便有三个弑天组织拉拢的将领!”
赵无极的声音虽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悔恨,开始细细道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灵魂深处挤出,“第一位,便是我们的副统领李啸天,他平日里看似忠诚,实则早已与弑天组织暗中勾结,多次传递重要军情。”
“第二人,则是粮草官韩暮云,他以职务之便,私通敌国,为弑天组织提供物资支持。至于第三人……”
赵无极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异常沉重,“第三人,是……是您的亲卫队成员,林逸风。”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朱瞻坪的背影在月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冷峻。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夜色,直视着人心的深渊。
“林逸风……”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中既有不可置信,也有深深的痛心。
“你确定?林逸风跟随我多年,并无半点异常。”朱瞻坪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无极跪在地上,身体因紧张而微微前倾,他深知此言一出,再无回头之路。
“殿下,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他与弑天组织的密使接头,虽然他们交谈内容我未能全然听清,但‘里应外合’四字,我听得清清楚楚。”
朱瞻坪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目光已是一片决绝。
“好,赵无极,你既已坦白,便按约定行事。我会安排你的幼子到一个平凡人家,至于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就留在此地,等待应有的裁决吧。”
夜色渐深,帐篷外的风似乎也带着几分寒意。
“将赵无极指出来的人给我拿下!”朱瞻坪微微摇了摇头。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负责的西部战区内,居然被人渗透到了如此地步。
这可是西部战区最高的军事会议啊,站在这里的,只有各营主官将领,但,连他们都被渗透了,底下的人,到底渗透了多少?
谁也不知道!
“哈哈哈,姓朱的,你也是有些手段,大爷我小瞧了你,但是,如果你想要抓住我,你也是打错了算盘!”李啸天见自己已然暴露,他也没有申辩。
因为他知道,赵无极说的是事实。
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他毕竟担任了这么多年内的副统领,这个西部战区的三把手,手中没有些许力量,怎么可能?
就在李啸天狂妄大笑之际,帐篷内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一人身上。
即便是剩下的那个粮草官韩暮云和林逸风两人都面露绝望之色,他们怎么选择了这么一个蠢货合作啊!
朱瞻坪缓缓站起身,“李啸天,你以为你的布局天衣无缝?你以为凭借弑天组织的力量就能颠覆我大明江山?你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话音未落,朱瞻坪轻轻拍了拍手,只见帐篷一角缓缓拉开,走进几位身着便服却气势汹汹的人。
他们手中拿着的,竟是李啸天与弑天组织多年往来的确凿证据——书信、账本,甚至还有一些密谋的录音。
毕竟是西部战区的三把手,之前拿进来的,只是各营主将的密信,现在拿进来的,才是李啸天的罪证。
这些证据如同铁证如山,将李啸天瞬间打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