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房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周......”
没说完,周迟已经堵住了她的嘴,顺手将房门重新关好。
幸好房间里的灯比较暗,周迟又长得高大,把她整个给挡住了,不然被周田氏看见了美丽的脸就别要了。
“你真是的,娘还在外边呢!”
美丽赶紧把他推开,抹了一把自己的嘴。这家伙,真是成亲了就能肆无忌惮了!
“没事,娘看到咱们这样更开心,她还盼着早些抱孙子呢!”
周迟的厚脸皮再次凑了上来。
美丽又羞又恼,赶紧推开他:“你怎么也不叫我?让我睡到这么晚。”
也不知道婆婆会不会生气,新媳妇儿这么能睡,传出去了真是丢死人了。
周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炕边:“不是我不叫你,是娘不让我叫你的。她说昨晚你太累了,让你多睡一会儿......”
“别说了!”
美丽的脸上都跟火烧一样了,这家伙说话就不能遮着点儿吗?怎么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呢!
“好啦,饿了吗?娘给你留了红烧肉,还给你留了馒头,锅里的水是热的,娘准备了鸡蛋,等你醒了给你做鸡蛋汤喝呢!”
周迟拽她坐下来,一手揽着她的腰,声音轻轻的,吐气痒痒的。
美丽想说不饿的,只是肚子十分不给面子,咕噜地响了一声。
好吧,她的确是饿了。中午睡觉之前她不觉得饿,没吃那大锅菜,此时睡醒了倒是觉得饿极了。
两人起身手牵手去了堂屋,周田氏一瞧她起身了,赶紧去厨房做鸡蛋汤了。
说是鸡蛋汤,其实很简单,就是把鸡蛋打在碗里,放点儿盐,再把热水放进去浇一下。
淡黄色的鸡蛋汤看上去很是诱人,只是家里调料有限,若是再放上些葱花香油,肯定更好喝的。
“娘,你别忙活了,一起吃饭吧!”
美丽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起身。
周田氏端着鸡蛋汤笑盈盈地进屋:“我吃过了,吃过了,你们俩吃吧!你尝尝这鸡蛋汤咋样,要是不够咸,我再去给你拿点儿盐。”
在周田氏的殷切期盼下,美丽只好小口抿了点儿鸡蛋汤。
呃!
“娘,这鸡蛋汤正好,不用再放盐了。”美丽吃了口馒头,冲周田氏甜甜一笑。
周田氏似是放了心,连连点头,便坐下来看着他们小两口儿吃饭。
周迟拿了个馒头,看着她:“娘,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睡吧,我们吃完收拾了也去睡了。”
周田氏一听,笑得很灿烂,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脸上看了好半天:“好,好,你们吃完饭也赶紧去睡,赶紧去睡。”
不知咋地,美丽总是觉得周田氏最后那个睡字,似乎别有意味。
“哦对了,明儿是回门的日子,娘明儿一早会给你们准备好礼物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啊!”
嘱咐完,周田氏便进屋去了。
她刚进屋,美丽就赶紧凑到周迟面前道:“你再去拿个碗吧,我把这鸡蛋汤分你一半。”
周田氏只给美丽准备了鸡蛋汤,根本没有周迟的份。
以前没有儿媳妇儿的时候,他就是娘眼里最重要的那个,现在有了儿媳妇儿了,他已经成了多余的了。
这个娘肯定不是亲娘!
周迟还郁闷呢,一听美丽的话立即笑了:“还是媳妇儿想着......”
还没说完,美丽又继续开口了:“这个鸡蛋汤实在是太咸了,你拿个碗,咱俩分开,再多放点水。要不根本喝不下去啊!”
呃!
自恋的周迟:......
吃完饭,美丽将碗筷拿到厨房准备洗了,周迟却拉着她就进屋。
美丽赶紧甩开他的手:“我这两天啥也没干,连个碗都不洗吗?这要是传出去了整个村的人都要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了。”
“谁敢?!”
周迟哼了一声,不过看美丽坚定的样子也只好妥协了:“好好,洗了再睡。你在那儿等我,我来洗。”
哦?
他来洗?
美丽有些意外,不过心里很暖和,也就任由他去洗碗了,还有些好笑地蹲下来看他洗碗:“你会吗?”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没洗过。”
周迟将两个碗放进水盆里,动作十分熟练:“你忘了?我小时候娘身子骨弱,经常生病。娘生病的时候都是我热饭洗碗的。”
“好像还真是,我都忘了......”
美丽歪头想了想,的确是这样,不过这些事都是在周迟十岁之前了,那几年周田氏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生病。她又不是个跟别人热络的性子,所以一直都是周迟在家里伺候她的。
低着头,周迟似有所感:“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家里还热闹些,后来奶奶不在了,娘也不是个爱说话的,家里就冷清了许多。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在,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突然抬头,眸子里都是光芒:“你不知道,这些天娘准备咱俩成亲的时候有多高兴,每天都跟我念叨这个念叨那个。自从奶奶去世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了,就好像,活过来一样。”
活过来?
美丽忍不住扭头看了看周田氏的卧房,此时那房里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烛光里的人影,似乎双手合十在祈祷什么。
她一直觉得周田氏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看来,她应该是个有很多很多故事的人。
洗完了碗,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回房了。
蜡烛亮起来,周迟往炕膛里添了两把柴火,好让炕上的温度能保持一整晚不凉。美丽则拖鞋上炕,开始铺被褥了。
拿到早上她叠起来的那个沾染了梅花的褥子时,有些犹豫。
“收起来吧!”
周迟将那褥子接过去,打开了另一个柜子,将那褥子叠放整齐放进去,大大的柜子只放了一个小小的褥子,然后他关好柜门,还上了个锁。
美丽看得有些傻了,这是什么操作?
“傻瓜。”周迟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这个柜子里只放我们最贵重的东西。”
这个褥子在他心中,就是最为贵重的东西。
那是她对他的信任,也是他对她一辈子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