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在保镖公司待了两个小时。
这家公司,既对外受雇雇主进行二十四小时保卫工作,也接各种商业调查,以及买卖各种消息。公司上下各种人才都有。
以前的苏禾,不大合群,也不太喜欢成为焦点。
但,现在的她变了。
在会议室,面对一堆男人,她没半点怯场的,很从容地分配了一下调查任务,以及着重调查的方向。
楚流商看着她有条不紊主持大局,看着她整个人闪闪发光,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和苏禾的婚姻,以离婚收场,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好在一切为时未晚。
等开完会,苏禾看到干妈在为自己鼓掌,“我们家小禾,现在越来越有女强人的风范了?”
苏禾立变小女人,她等钱非他们离开后,挽上干妈的手臂,笑着说:
“如果当年没出事,现在的我一定已经很厉害。但这五年,我让自己活得太憋屈了,好在我的执行能力还在,将来,我一定努力向干妈看齐,是一个让男人都肃然起敬的女强人……”
楚流商听着,觉得她恢复记忆后,还真的是大变样,自信满满的样子,是如此的耀眼。
他好喜欢又好心酸。
因为她对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了——曾经看到他时因爱而发光的笑容,他再也看不到了。
“对了,干妈,你们订好酒店了吗?要不我给你们把酒店订了吧……具体情况,得等他们查到消息了,我们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酒店我们自己订,就是我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苏禾,你知道这里哪里有好吃的吗?”
楚流商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努力创造机会:“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一顿晚饭吧,已经很久没在一起用餐了……”
一对上这个男人热辣的眼神,苏禾就明白了:
他对自己还没死心。
又或者,他觉得现在没有竞争对手了,还有机会。
“今天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也舟车劳顿,好好先休息一下……”
她看了看表,已经快五点:“我也得回了。”
楚流商看到骆雪显得疲惫,也就没再勉强,于是又说道:“那要不明天晚上?到时,我们再互通一下消息?”
“互通消息可以,但是,吃饭就算了。我和你,以后不用再一起吃饭。楚流商,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我和你,只是一场美丽的错遇,好在最后我们除了浪费了几年,并没有造成更大的遗憾。以后,你也不该再对我念念不忘了……”
又一次被拒绝。
话说得直接且干脆。
楚流商面色发白,想要说什么,苏禾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贵叔就打电话了。
她掩到边上接听。
贵叔在那头急问:“四小姐,您怎么还没回来,三少要急死了……”
“马上回马上回。你和平山说一下,我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她还没说完,那边传来了平山的应话:“开车安稳一点,不急。安全第一……”
这是怕她出事故。
“知道了。”
能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这种感觉啊,真是好。
挂下后,她找钱非先把酒店订了,然后重新进入会议,再次看向楚流商时,思极那结婚的五年,错了五年,亏得他没有回应自己,如果当年他对自己也生了喜欢之情,也许,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真要是这样一个经历,她和冷陌、还有平山,就没有后面的缘份了。
待她在幸福的婚姻中,回忆起曾经和平山的那段,她大概会选择放下,而自动进入另一段人生里程。
所以啊,感情并不是这世上一陈不变的东西,虽然世人渴望真挚的爱情,且希望爱情可以永恒。
现实生活里,爱情会变。
说白了,没有所谓的真命天子。
她就是一个爱过三个男人的女人——不是她渣,而是人生阶段不同,感情的发生各不相同。
现在,对于楚流商,她已完全无感,但萧平山和冷陌,她完全分不清自己对他们的感情,哪个多,哪个少。
“干妈,我得先走了,酒店我让钱非帮你们找好了,你们且先去好好休息……”
就此分道扬镳。
楚流商站在那里久久伫立,心下是极度感伤的,有些缘份,难道真的是一旦失去,就永远失去了吗?
骆雪看着继子失魂落魄的模样,暗暗一叹:
曾经他离她那么近那么近,近到他只要愿意伸出手,就能把她的一切就此占有,可惜啊……不懂珍惜。
她拍拍他的肩。
楚流商却还是一脸坚定:“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只能说:“那就祝你好运吧!”
*
苏禾回到家六点半多,第一时间扑进病房,看到萧平山坐了起来,脸色寂寂的,看到她时,脸上才浮现了几丝柔软。
“哟哟哟,我家平山哥哥有点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回来晚了?本来都到家了,我干妈找上门来了……我干妈叫骆雪……就是你认的那个干姐姐……平山哥哥可还记得?”
她牵住了他的手,给他按摩,笑眯眯地逗他说话,转移注意力。
“她找来了?现在人呢?”
一直不说话的萧平山,终于开口说话了。
“已经回酒店去了。现在,我暂时不能对外放出你还活着的消息。否则我就把人领进来了……”
他点了点头:“我现在这样,不见也好……”
那话里,透着深深的自卑。
苏禾立刻给他打气,笑意融融地说道:“嗯,等我们恢复了,到时就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平山,别泄气,我们可以一步一步好起来的。”
“嗯。”
萧平山看着她温柔自信的眸光,点下了头:“骆雪姐找来是有什么事吧……”
“她找了一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之前是我保镖……”她把情况细细说了说,然后把拍下的一张照片让他看:“就是这个人,叫关禹,你在阿宝家有见过面吗?”
“阿宝家是有一个人戴面具的,我没见过其真容。这个人,我没见过……但在国内时,我去接你的时候,有过一次撞见过……”
萧平山眼神幽幽:“如果真是他,我的身份暴露就想当然了……”
“嗯,如果他真是叛徒,回头,总能将他办了的……现在不聊这烦心事了,先吃饭,我肚子饿了……晚上给你吃点稠一点的粥……”
苏禾先喂萧平山喝了半碗粥,自己到外头吃了点,回头又和他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儿话,还给他做按摩。
等做完一整套按摩,她已是满头大汗。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差别吧!
对于楚流商,她再无好脸色;而面对萧平山,她本能地想哄他,为了能帮他站起来,她倾尽全力。
萧平山看着心疼,他舍不得她这么累。
等她回去洗澡时,他把母亲叫了过来:“妈,我不想小禾那么累,你帮我找按摩师和康复师,我想好好复健,不想让她失望……”
萧夫人温温一笑:“好,什么都依你……”一顿,她又说道:“儿子,你和小禾本来就有婚约的,要不,再过一些日子,你把小禾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