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岳飞望着手中的情报,张了几次口,最后还是化为幽幽一叹,“当年乐天居士有诗曰,‘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钩爪锯牙食人肉’,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着为国为民,干的却是残害同族之举,如此匪寨,灭了也就灭了吧。”
岳飞说完将册页一合,递予一旁的赵忠,继而看向赵斌,“贤,贤爷,王突这等恶人,交予杨虎将军,就地斩首,以泄民愤就是了,何必还要押来析津府啊?其诈称与王摩将军有旧,不至于牵扯的王摩将军吧?至于冯将军,其应该?”
赵斌一听岳飞的问题,却是面露诧异之色,当下扭头看向赵忠手中的册页,赵忠见此急忙往前一递手中册页,“贤爷,这册页篇幅有限,因此对于之前的旧事没有多写,只是匆匆一提。”
听了赵忠的解释,赵斌微微点头,当下挥挥手道:“如此,你且去传令吧,我自与大哥讲明他们三人之间的热闹,正好我们兄弟今日无事,权且说些旧事解闷。”
赵忠闻言当下拱手告退,而赵斌则在花园之内,向岳飞讲起这冯先、王突、王摩之间的热闹,等到说起那虎头金凤冠时,饶是岳飞的性子一时间也起了好奇之心,只说日后闲暇时也要寻王摩,试试这金凤冠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奥妙。
说起这奇异之事来,赵斌索性顺着性子,从冯先的六龙宝箭,说到高冴的亮银锏,兰程杰的双鞭,郭家兄弟的弄火之术,太行山陆登、庞恕的古剑宝刀,一桩桩一件件让岳飞连连咂舌,但却也没有太过惊愕,毕竟无论是他自己的沥泉神矛,还是那岳雷探穴所得宝枪,都不逊色这些兵刃分毫。
可说着说着岳飞眼中忽然一亮,继而挑眉看向赵斌道:“贤弟,这,你说的这些人,这些兵器似乎有些门道啊?”
“哦?却不知兄长何出此言啊?”
“这多了的我也没记住,我只挑几样记住的说,若以一军来看,这陆登将军的宝剑分明是居中指挥之用,便算是帅者之剑,而庞恕那柄金刀一看便是大将冲锋之内,冯先火箭远攻,兰程杰双鞭近战,这些人若是同在一军之中,可谓进退如意,兵种齐备,比某这精忠军怕是还要精良三分啊!”
“哈哈哈,兄长用兵,不愧当世第一,见微知着莫过如此啊,不错,却是有几位兄弟,奇遇所得之物能互相配合,同成一军,不过现如今要是将这支人马拉出来,未免杀气太重,恐惊的金人背水一战,这杀招还是要藏着用啊!”
“贤弟是想要?”
“冯先等人在高丽的战事连战连捷,陆登在金人腹地也是捷报频传,杨虎那边咱们不也刚刚安排妥当,等到合围之日,再将这支人马拉出来,你说对咱们四太子来说会不会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听着赵斌此言,岳飞眼中隐含精光,“贤弟,这一军人马恐怕不止是凭借这些神兵利器建功吧?”
“兄长慧眼,确实也有一座大阵,正需他们配合,只是此阵该如何用,该在哪里用,还需要斟酌、再斟酌!”
“哎呀,贤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说话间这大军合围之势可就要成了,你有如此杀招怎么还藏着掖着啊。走走,你我沙盘之上,推演布阵!”
岳飞说着拉起赵斌径直往布置有沙盘的房子行去,而赵斌见此情形,脸上哀怨之色颇浓,“我的哥哥啊,咱们才刚从那屋里出来,还没有一日的功夫呢,你怎么又起了着论兵的心思啊,咱不是说了,等兀术那边出招了,再来破招商讨嘛。”
“哎,贤弟,破招是破招,落子是落子,他有他的谋划,咱们也要有咱们的套路嘛!”
赵斌眼看着岳飞如此兴奋,当下也只能苦笑着点头跟在身后,而赵斌之所以如此,倒也不是因为这位贤王胸有成竹,实在是每日困在屋内,守着沙盘推演兵法太过乏力,一来这脑子要片刻不停,不但要思考自己心中的布置,还要思考岳飞提出的策略,不但要想己方有什么,又要想兀术会如何。
这要是放在现在,那宽敞明亮的作战亭内,用着电脑计算,靠着网络模拟,或许还能轻松几分,但现在岳飞和赵斌两人却只能凭着自己的人脑,靠着一根根牛油大蜡,还有那土制的沙盘,木雕的兵人,那赵斌自然是觉得乏劳不已,也才会拖着岳飞在花园内乘凉,而非继续讨论军情。
只可惜一句话错,句句错,原本好好的兄弟闲谈,硬生生又聊回这北伐战事上,眼看着岳飞来了兴致,赵斌也只能硬着头皮相陪。
因此随着兄弟两人来到书房之内,岳飞迈步来到沙盘边摆弄兵棋,查验起之前的布置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而赵斌则来到桌案后,在早早备好的大张宣纸上勾勒起阵图来,待用墨笔勾勒出阵图轮廓后,又提朱笔在阵内各处一一标注,等用朱笔标注完后,又取青黛来点缀其间。
这墨本就有浓淡深浅五色,再加上丹砂青黛,这一幅阵图让赵斌绘的是精妙万分,而岳飞看在眼中更是赞叹连连。
“哎呀,当年跟在义父身边学文习武时,贤弟对这阵法一道还是颇为生疏,可牛头山应对金人时,贤弟便已经是妙语连出了,现如今贤弟竟然已经能创出如此奇阵,实乃令人敬佩啊!”
而画如此复杂的阵图,自然也让咱们这位贤爷累的不轻,因此赵斌此时将笔丢在一旁,斜倚在交椅之上,听着岳飞的称赞声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摆手让岳飞专心看阵。
可岳飞却是赞不绝口,“这里应该用的是五行轮转之理。”
“这里应该是北斗阵的变阵。”
“这一角有点长蛇阵的影子。”
“哎,贤弟,这阵内还暗藏三才奥妙啊?”
“哎呀呀,此阵要是流传出去,可称为兵家至宝啊!”
听着岳飞的称赞,赵斌却摆摆手道:“我的哥哥啊,你就别忙着夸了,至宝不至宝的两说,可此阵分立六门,中设阵眼,兀术都在阵法上吃了这么多次亏了,咱们就是摆出这阵来,他怕是也不会入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