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和赵斌两人,在这书房之内你一言我一语,结合着皇城司送来的情报,总算是分析出当年阿骨打的各般布置,可也正应如此,这兄弟二人坐在屋内,脸上齐齐浮现一抹庆幸。
赵斌更是摇头叹道:“昔年唐太宗曾曰,以史为鉴,可知兴替,现在看了咱们这位大金太祖的谋划,我算是记下了,日后要是有什么布局,千万要留下话来,尤其是这环套环的布置,更是别弄得那么神秘,不然谁知道哪一步会出错。”
“哎,金人这也是一步错步步错,这些年但凡有一次兀术能耐下性子来,能按照阿骨打的布置来办,那咱们到这析津府也不会这么轻松啊!”
“是啊,只是现在兀术回过味来了,咱们接下的几仗可要加上三分小心了。”
“要是依着情报来说,金人这各部人马的数量倒是不足为惧,真正需要提防的是这些位主将啊。”
“那哈密蚩虽说在咱们兄弟手中是连连吃瘪,但是其能有大金第一智者之名,也定然不是空穴来风,他仅有的几次用计成功,可都让你我兄弟狼狈不堪啊,现如今,其恩师坐镇黄龙府,其师兄分守这北上之路的四城,你我兄弟当要小心再小心啊!”
说起当年的哈密蚩来,赵斌和岳飞的眼中也都浮现一抹慎重,毕竟这么多年宋金之战,兀术向来是占便宜的时候少,吃亏的时候多,可细细算来,只要是兀术占优的这几次,那背后都有哈密蚩的影子。
无论当年的潞安州被查出城墙防守的漏洞,还是后来大军南下借宋官胆怯生事,又或是利用曹荣、张叔夜来稳定刚刚归治的土地百姓,又或是后来的分兵计,牛头山围困赵构,以及最后这次,同时设计构陷岳飞和赵斌,并且还都成功让两人中计,在生死线上滚过一回。
如此人物自然需要小心戒备,能教出如此人物的人,那就更要小心提防了,尤其是对赵斌来说,之前哈密蚩的诸般行为,自己还能参照前世,猜出个一二三四来,从而提前布置,早早应对,但现在无论是这老妖,又或是这次的北伐之战,那可都无前例可循,所以赵斌对此更是加上三分的小心。
正巧现在大战之后,大军正在大休,兄弟两人索性就在这书房之内,研究起着灭金之战该如何打,这面赵斌拿出一封封情报来,岳飞依此来调整大军布局,而赵斌又依着脑海中的兵书战法,从旁填补不足,待将一封情报上写的内容处理妥当后,便再拿过另一封来,这一封封情报对应的便是金人一支支队伍,待将所有手段都布置妥当后,又逐一串联起来,那支军队可以兼顾多处战场,而哪处战场局势险要,又需要调集重兵前往。
这小小的一间书房之内,精忠军二十余万将士,北伐军的近四十万人马,甚至还不如一颗米粒显眼,这两位推演起兵阵沙盘来,每军一动最少那是三千人,而这三千人撒在沙场上是漫天星辰,可放在这书房内却不过是一枚兵棋。
再加上这次兀术已然是竭尽全力,赵斌这边自然也不可能再藏着掖着,因此除了岳飞麾下的人马外,韩世忠领去征高丽的人马,章启旸领去征塔塔尔的大军,甚至还有高宠的西征军也都在这次谋划之列,那可真是百万兵如蝼蚁,千百将为棋子。
只这兄弟两人手持棋子,在这北地的棋盘上一一落子,来应对大金那边的千般布置。
可这下棋自然没有一个回合就分胜负的道理,现在是兀术那边落过一轮子,赵斌这边才落子破招呢,那你落子需要时间,大军调动需要粮草,自然也就要允许人家兀术那边变招、拆招、改招,甚至还有那盘外招。
因此,当三日后,赵斌和岳飞从这书房之内走出,这位岳帅赶往府衙内发号军令,赵斌这边也急忙给高宠几人取信,寻问各处最近战况如何,并且将自己这边最新的安排传去三人手中,好让他们那边有个准备,免得军令到时他们再调动不及。
而随着这一道道军令发出,随之而动的便是散布在天下的皇城司人马,有这些人紧紧盯住兀术的各处人马,岳飞和赵斌则耐心在析津府内,等候这位四太子的高招。
只是没想到这高招还没看到,棋局之外的意外却先一步送到赵斌面前,这一日赵斌和岳飞正坐在析津府内,之前大辽行宫的后花园中饮茶思计,那边赵忠拿着一封情报,含笑向着二人行来。
“兄长,看忠叔这神情,估计是有好消息传来,你说是兀术又出了昏招,还是咱们这次的布置猜对了他的谋算?”
“我猜是咱们押对了他的布置,兀术现在身边谋臣不少,咱们大军来势汹汹,大金国内该是上下一心,应该不太会坐视兀术出什么昏招吧?”
“那我猜是他有出了昏招,咱们左右无事,且看看谁猜的对。”
而也就在赵斌和岳飞打赌玩笑之时,那边赵忠也已经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赵斌性子最急,当下笑着问道:“忠叔,咱们这位四太子可是又出什么昏招了?”
“忠前辈,是不是哪路布置起了奇效?”
“二位,二位,别急啊,咱们这边精心布置三天,再算上调兵的时间,兀术那边最快也要今晚才能收到消息。”
一听赵忠这话,赵斌的喜悦立时去了三分,当下乏味的看向赵忠,“得,那忠叔你怎么还满脸喜意啊,现在除了兀术那边,还能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
“回贤爷,这事谈不上开心,但老奴要是说出来,保管能博您和岳帅一乐?”
“哦?还有这等事?”
“回贤爷,杨虎将军那边,今日遇到一伙土匪,横在大道之前,想要劫夺大军粮草!”
赵斌和岳飞闻言都是一愣,继而齐齐诧异道:“忠叔,这有什么可乐的?区区一伙匪军,愿意就收复为大军先锋,不愿就地诛杀就是啊!”
“可贤爷,这军人马劫道的理由,乃是,乃是皇城司人马,前来讨要饷银、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