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陵知晓这皇位是你的,他并没有想要夺走的意思,否则他不会救你。”
沈迟的话让付濯成再次陷入了茫然。
若是不想做皇帝,为何要去做太子?
付老夫人想要杀他不就是要斩草除根,永除后患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话究竟什么意思!”付濯诚侧身避让,明显是在逃避。
“我和王爷并非想要与付子陵为敌,只是你有权利知晓事情的真相。”
沈迟毫不在意付濯诚的态度,只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个清楚……
“……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叫何秦来问,当年便是他将你盗走,他原本是冯家的暗卫,当初因为于心不忍放过了你,将你放在付家大门外,你才会被付家收留。”
付濯诚紧紧握住身旁的弯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生竟然是这样奇幻。
魏临听了两人说了半晌,也不大理解沈迟究竟什么意图,只得端着酒壶坐到一旁,偶尔顺一口。
待付濯诚了解了何秦的身份,他的脸色越发冷凝。
他是魏宣帝的儿子?
他有父母的!
他一直以为是父母有难言之隐,或者是家贫不能抚养他,才将他扔到了付家门口,想不到其中竟有这样一番曲折。
“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付濯诚对沈迟怒目而视,他才不相信这个不安分的女人会那么好心!
沈迟轻笑,扫过付濯诚那张与魏宣帝相似的脸,叹道:“我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如今付子陵继任皇子,但他不是大周未来的帝王,这件事是王爷和我们共同谋划的,虽然当初魏宣帝认错了人,不过也确实是我们顺水推舟,推了付子陵出头,你现在知道了真相,可以做一个选择。”
付濯诚仔细打量沈迟的面色,他越发觉得沈迟这人不好猜测,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选择?你是想要我自尽?”
他不是傻瓜,看着伯远王和沈迟的相处,又通过沈迟的话,便已经知晓,这两人是一伙的。
不论付子陵是否同他们一路,自己是真皇子,若王爷想做皇帝,他自然是要被除去的那个!
“自尽?”魏临噗嗤一声笑了:“嘿,兄弟,我若是想要你的命又何必救你!”
“你早就知道了?”付濯诚戒备的看着魏临,想起这一路共患难,心头又有几分动摇。
魏临耸耸肩,无所谓道:“刚开始呢确实不知道,后来慢慢就发现了,主要是你和咱们这位陛下长的太过相似了。”
还好魏宣帝从未见过付濯诚,否则必然要起疑心的。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选择?”付濯诚更不解了。
沈迟眸光微动:“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帝王,我和王爷、付少爷都会帮你,但是代价是不能和惜凤在一起。”
付濯诚眼眸缩紧,厉声道:“凭什么!”
“因为惜凤的身份。”沈迟轻缓说道:“我是惜凤的朋友,自然知晓她的好,可是要做一国之母,外人看到的只是她的身份,先不说她曾在淮州的醉红楼待过,便是她的家世也不足以做你的妻子。”
“不!我爱惜凤,不论她的身份过往,我爱的是她这个人!”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方才已经说过,魏宣帝已经册立了太子妃,季家的嫡孙女,若你回到皇城,自然要谨遵皇命,娶她为妻。”沈迟声音轻柔。
付濯诚听了这话连连后退:“不!不可以!我只要惜凤!”
“你要想清楚,江山和美人,只能要一个。”沈迟循循善诱,仿若引人犯罪的女巫,魏临眯着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沈迟很有腹黑的潜质。
付濯诚红着眼睛盯着沈迟:“你这般说不过是逼迫我放弃帝位!”
“呵呵,我可没有,其实你很清楚,即便没有惜凤,若是没有我和王爷相助,你也回不到都城,就算你回去了,和昔日的兄弟反目成仇,难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沈迟毫无留情的指出一切问题。
“所幸,你还有惜凤,带着她远离朝堂,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稳度日,这也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没错,这确实是惜凤的心愿。
付濯诚低垂着头,忽然笑了:“你早就知道我会如何选择,诚如你所说,哪一种选择对我都是毫无用途的,只有放弃皇位,带着惜凤远走高飞,才是我应有的命数。”
“你不愿吗?”沈迟扬声问道。
“不,我愿意。”
能和惜凤过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去做那个皇帝又如何,他不懂得朝政,不懂得与那些高官大臣斡旋,便是魏临和沈迟两人,他都没把握应对周全,他怎么去做皇帝?
或许从他被抢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能浪迹江湖,此生不复皇城。
……
“你和他说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逼他死心?”
付濯诚离开后,魏临抱着手臂看向沈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他此时不知,难保将来不被有心人找上,王爷既然对皇位志在必得,又何必留一个隐患?你和付子陵都不会杀他,那就只能让他自己放弃。”沈迟坐在一旁,坦荡说道。
“哦?你怎么确定本王会一直不杀他?没准将来大局稳定,本王忽然想起了这个隐患,把他除掉了呢?”魏临探究的看向沈迟,他总觉得沈迟今日这番作为并不简单。
沈迟眸光微动,她就是怕将来魏临做了皇帝,疑心病重,那时防患于未然再去杀了付濯诚,惜凤该怎么办?
怎么说,付濯诚也算她的弟弟,虽然他们从未相处,也没什么感情,但付濯诚显然是个不错的男子。
至少对惜凤,他确实不错。
“既然能现在将问题解决,又何必留待以后?”沈迟轻飘飘的回答,好似这只是一件寻常小事。
“王爷现在更该关注的难道不是漠北的战事吗?洛施国派了大军前来,不日即将抵达,这本地的百花教既已收拾妥当,也该召集兵马对抗老朋友了。”
魏宣帝明知北方将有战事,却并未调兵遣将前来应对,只因魏临在此。